第283章 獻給祂的戲劇
剛見到這位被斯賓塞成為老師的存在時，懷亞特便被他身上散發而出的氣息給震驚到了。
濃厚沉重，相當的古老，這種厚重感仿佛在親身經歷一段大氣磅礴的歷史一般。
除此之外，懷亞特還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種詭異且荒誕的氣息，這種氣息是本不可能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的。
但恰好，懷亞特知道這種氣息的來歷。
實際上就連懷亞特自身也是這種氣息的持有者，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神明也是如此。
這種氣息也是懷亞特認為眼前這人是第一尋神者的重要證據。
唯有覲見過「造物主」的人，才會染上這種無法消除的氣息。
現如今不會有第四位尋神者誕生，因此帶有「造物主」氣息的人只有可能是在自己之前的造物主。
他不是「享樂」，懷亞特能夠斷定，那麼也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最早覲見過「造物主」的第一尋神者，同時也是封神之路的創造者。
他本該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痕跡，但他卻在留下封神之路後，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有人猜測他壽終正寢，有人猜測他被超凡反噬，更有人猜測他死在了自己創造的封神之路上。
當然也有人覺得他一直活在歷史與文明的陰影之中，悄無聲息的活到了現在。
對於超凡歷史的猜測，懷亞特一直秉持著這樣一個觀念。
凡是能夠盛行的說法，都不是歷史的真相，因為真相必然沾染了過量的超凡或是污染，若真有人猜到了真相，那他連說都說不出來，就已經死了。
只不過這次有點出乎懷亞特的意料了，第一尋神者真的還活著，那個都市傳說一般的陰謀論竟然是真的。
假如第一尋神者不是一位不願他們遭受無妄之災的大善人，那麼這個猜測大概就只有第一尋神者還活著是正確的，除此之外全都錯誤，否則提出者與傳播者不會平安無事。
藉此反推，懷亞特能得出一個猜想，第一尋神者並沒有躲在歷史與文明的陰影之中，反而還搞了個大活。
這個猜想誕生的一瞬間，懷亞特便感覺有股無形的力量盯上了自己，想要將自己完全滲透。
這種感覺令懷亞特感到新奇，畢竟這還是懷亞特第一次被歷史真相的超凡給盯上。
尋神者似乎發現了懷亞特猜中他的過去，於是連忙約束這些不聽管教超凡，只可惜為時已晚。
懷亞特一臉得意的看向尋神者，繞著他正三圈反三圈的走著，用一種賤兮兮的目光打量著他。
尋神者的身上其實沒什麼好看的，這只是他真身的一道投影，整個身體只是具備一個基礎的人型，除此之外全是一種顏色。
但懷亞特卻能在其中看出些有意思的東西。
相當厲害的投影，可是最終效果卻並不理想，懷亞特如果想在此刻抹掉這個投影，尋神者甚至連反抗也做不了。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真身與投影的距離實在太遠。
只是這種水平的投影已經無法被物理意義上的距離給限制了，需要別的更加強有力的障礙才能影響到投影。
「讓我猜猜，你的真身在神界……還是魔界？」
「你指明我的身份只是為了猜測我真身在哪裡嗎。」
「當然不是，畢竟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尋神者，我和「享樂」的大前輩，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
「你也相當厲害，懷亞特。」
「是嗎，沒想到能被你記住，真是榮幸。」
尋神者忽然感覺有些語塞，這傢伙的稱讚無論怎麼聽都不是發自內心的，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難以交流了嗎，還是說有什麼地方惹他不高興了。
尋神者早就聽過關於懷亞特的傳聞，有些人說他應該被關進瘋人院裡，他情緒太不穩定了，哪怕是被寵壞了孩子都比他要懂事。
現在尋神者也算深有體會，看來想要與他好好交流需要花點功夫。
總之，還是先搞清楚他是否有在敵視自己。
「相信你也知道「造物主」已經徹底看向這邊了，如果你也有救世的打算，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合作。」
「所以這就是你捨棄學生的理由？讓我猜猜你是什麼時候打算放棄斯賓塞的，應該不是我回到梅奧斯城的時候，大概是諾迦自首吧。」
尋神者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但通過尋神者的沉默，懷亞特也能斷定，自己猜對了。
果然，他將諾迦的存在告知於斯賓塞，就是為了借斯賓塞之手，與諾迦接觸。
只是非常可惜，接觸應該是失敗了，所以他選擇轉而選擇自己。
尋神者並不打算隱藏自己的想法，反正都被猜出來了，繼續嘴硬也沒什麼必要。
「你猜得不錯，這樣可以證明我也想救世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很可惜，我並不打算與你合作。」
「為什麼？」
「斯賓塞犯下如此之多令人髮指的罪行，都是受你的教唆吧。」
「……真是令人意外，你竟然會還保有人的道德觀念，這就是你拒絕合作的原因嗎？如果告訴你我的計劃，你是不是會直接動手殺了我。」
「救世計劃？」
「我並沒有救世的能力，所謂的計劃，我更願意稱之為爭取時間，你就不好奇為何「造物主」明明已經看了過來，卻遲遲沒有行動嗎。」
「你做了什麼。」
「我預備了幾場『好戲』獻給「造物主」，祂現在正看得津津有味。」
尋神者稱自己當初覲見完「造物主」後，就猜到了將來會有一切都毀滅的一天，所以數千年來他一直在嘗試救世。
第一個百年，他明白自己無法救世，於是他開始尋找救世主。
第二個百年，他明白救世主尚未到來，於是他開始設法延緩滅亡的到來。
第三個百年，他找到了延緩的辦法，於是他開始排演一場又一場的戲劇。
他污染魔界的大地，挑起魔界對人界的侵略戰爭，他堅信戰爭可以帶來無意義的荒誕，這絕對符合「造物主」的胃口。
他培育全新的污染生物，令它寄生於生物的體內，造就一個個悲劇與災禍，為世界帶來動盪，世人將這等傑作命名為「邪祟」。
他創造新的飛升途徑，吸引無數想要登臨最高點的高位者們奔赴這場騙局，以此鴆毒來讓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們化為笑柄。
這便是第一尋神者獻給「造物主」的戲劇，也是「造物主」沒有馬上把玩這個世界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