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生活助理連連誇讚,「夫人,先生就是疼您,知道您愛美,特意找人研發出這種孕婦級的甲油膠,真叫人羨慕啊。」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老師他就喜歡多管閒事,瞎操心,我煩都煩死了啦!」
宴月亮得意洋洋。
生活助理還在拍彩虹屁。
阮檸上前,禮貌道:「厲夫人,如果您現在有空,我想和您聊一下。」
「啊!阮姐姐,你幹嘛啊!突然冒出來,想嚇壞我和寶寶嗎?」
宴月亮委屈巴巴。
阮檸忍,她告訴自己,她今天是有求於人,「抱歉,是我唐突了。」
站了三個多小時,腳腕疼得厲害,整條腿麻木的,都快沒了感覺。
她依舊微笑,「厲夫人,關於被調離的那些組員,我想……」
「哎呀,阮姐姐,怎麼辦?我頭好疼,根本沒辦法聽你講話。」
宴月亮扶著額頭,一副很虛弱的模樣。
阮檸深吸一口氣,主動道:「那我替厲夫人您按摩?」
「會不會勞累阮姐姐啊?畢竟阮姐姐可是咱們團隊裡的核心人物呢。」
宴月亮說的很誠懇。
阮檸笑容不變,「厲夫人才是整個談判組的總負責人,我身為助理,做任何事,都是聽命於您。」
反正身份越高,責任越大。
她還真懶得去當什麼核心,更不想出了事,都得自己擔著。
宴月亮搶著做背鍋俠,阮檸又何樂而不為呢。
「哈哈,阮姐姐,你看你,咱們之前就是一些小誤會而已,你早這麼說,不就都解開了嘛!」
宴月亮很是親昵的挽住她胳膊,往餐廳走,「這樣,今天我生日呢,老師特意定了包間,等他下班過來,我們一起慶祝如何?」
「厲夫人頭不疼了?」
阮檸不置可否。
宴月亮嬌嬌軟軟的貼在她耳邊,神秘兮兮的羞澀道:「阮姐姐,你是醫生,我請教你一個問題,就是最近老師晚上都纏著我,我都是用手幫他解決的,這頭疼,會不會是累出來的呀?」
「抱歉,我是婦產科醫生,不是神經內科。」
阮檸神色不變。
但她給了一個中肯的建議,「每天晚上這樣弄,厲先生是需要進補的。」
「啊?」
宴月亮腦子不夠轉。
阮檸又輕描淡寫的加一句,「還有注意手部衛生,不然厲先生感染了細菌病毒,會很麻煩的。」
「……」
小姑娘臉漲得通紅。
她遞來一包酒精濕巾,「這一款我常用,消毒殺菌率很高,建議厲夫人和厲先生使用。」
「……」空氣尷尬的都能挖地三尺。
宴月亮那一股子囂張勁兒無的放矢。
等進了包間,阮檸故意拿那包酒精濕巾擦手,準備按摩。
小姑娘立刻躲開,訕笑,「不、不用了,我頭忽然不疼了,不用麻煩阮姐姐了。」
「真的?」她還在擦手。
宴月亮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真的不用了,不用了,哈哈哈……」
「那我們來聊一聊正事?」
阮檸單刀直入,「厲夫人,之前是我讓您誤會了,這是我的問題,我跟您道歉,希望您能夠原諒,至於小楊他們,他們只是單純的心直口快,並無惡意的。」
「可是阮姐姐,他們質疑我的能力,還侮辱我的人格,你確定這不算是惡意嗎?」
宴月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包間柔和光線的渲染下,顯得如小鳥一般可憐無助。
她抹著眼淚,哭唧唧,「說實在的,要是他們也肯像阮姐姐一樣知錯改錯,我是不會真的計較的,老師那邊,我也會再勸一勸,畢竟我並不是什麼惡毒的人啦!」
「你想他們怎麼道歉?」
阮檸試探。
宴月亮柔柔弱弱,單純又善解人意,「也不用太大動干戈啦,就公開在網絡上發道歉視頻,承認他們嫉妒我的才華和能力,這樣就行了。」
「實名?拿身份證那種?」
「是啊,這肯定是必備條件啊。」小姑娘說的理直氣壯。
阮檸差點沒被氣笑了。
她反問,「厲夫人,您知不知道,他們和您一樣,剛出校園不久,一旦在網上實名道歉後,他們的人生,也就算毀於一旦了!」
「可他們的確欺負我了呀,阮姐姐,我有做錯什麼嗎?那種行為,難道不算職場霸凌?」
宴月亮上綱上線。
小姑娘乾脆趴在桌子上,哭的顛倒黑白,「嗚嗚嗚,阮姐姐,我算看明白了,你根本不是來跟我道歉的,你就是來威脅我,想道德綁架!」
「厲夫人,我……」
阮檸好言好語的想解釋。
就見宴月亮忽然毫無預兆的,人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肚子輕輕撞了一下桌角,下身開始有血流出來。
身為婦產科醫生。
阮檸的職業素養讓她立刻上前,蹲下身,做起緊急處理,還打了120。
「深呼吸,對!別緊張,孩子不會有事的,我先幫你把血止住,來,腰部抬高,好,慢一點……」
砰!
餐廳包間的房門,被厲城淵急促之下,直接一腳踹開。
門板砸落在地。
宴月亮恐懼的嚎啕大哭。
她剛剛還挺配合阮檸止血的。
可厲城淵一來,人就躲躲閃閃,跟看到要活剝自己的怪物一般。
小姑娘哭的很兇,「阮……阮姐姐,你饒了我吧,你不要過來,我、我會勸老師放過小楊他們的,我會讓你當總負責人,你不要傷害我的寶寶,你不要傷害寶寶!」
「阮檸,你放開月亮!」
厲城淵低吼,衝過來,就要搶人。
誰知,阮檸一個抬頭,那清冷如月的眸,如利劍似的,狠狠扎入毫不設防的男人心裡。
她說,「滾開,不然,你的孩子會死!」
「嗚嗚嗚,老師……」
宴月亮瑟瑟發抖。
阮檸冷眼看她,「不想失去孩子,你也把嘴給我閉上!」
等120趕到時,血已經止住了。
阮檸起身,跟急救人員交代了幾句,便看都沒再看厲城淵和宴月亮一眼,逕自離開這叫她噁心至極的包間。
她一瘸一拐,蹲的時間久了,腳腕上的不適感明顯加重。
從厲城淵身邊經過時。
他一把抓住她胳膊,「阮檸,你的腳……」
「跟你沒關係,厲先生。」
阮檸疏離的甩開他的手,忍著痛,走的飛快。
急救車上。
宴月亮已經昏睡過去,卻還死死握著厲城淵的手。
救護人員感嘆,「這位阮醫生的醫術可真是厲害,厲夫人和孩子能安然無恙,多虧有她在啊。」
厲城淵眸色一深,他看著宴月亮的目光變得難以揣測。
那隻被她握著的手,也快速收回。
另一邊。
阮檸去院裡的骨傷科,正巧碰到輪值在崗的馮一一。
她想躲,卻被這大男孩揪著衣領,從女衛生間裡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