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洋娃娃出租屋

  牆的隔音不好，也很薄，沒一會兒就要挖穿了。當還剩很薄一層時，馮七葉手碰了碰牆壁，輕輕一推，牆壁應聲而倒，充當牆體的紅色磚塊散落一地，其中還混雜著白漆。

  馮七葉先看了地上散落的磚塊一會兒，才抬眸看向牆那頭的人。

  葉眷風挖的洞不大，只有一個腦袋大小。葉眷風就蹲著把腦袋懟到牆洞那兒，看起來就像在貓眼裡的假葉眷風一樣。

  「我聽到了。」葉眷風突然開口。

  「嗯。」馮七葉沒什麼表情地垂眸。

  「為什麼知道那不是我？」葉眷風彎著眼睛，目光緊緊鎖在馮七葉身上。

  馮七葉想了想，抬頭和他對視：「因為喬治說了不能串門的，而且……」

  馮七葉頓了頓，繼續說：「你說過你不會用刀殺怪物的，因為那是白費力氣。」

  葉眷風轉過頭笑了幾聲，又轉回來，眼睛裡含著光：「沒想到你還記得，喝完酒居然不斷片。」

  「我記性很好的。」馮七葉淡淡地說。

  「是嗎？」葉眷風聽了挑起眉，一臉深不可測地看著他，似乎不怎麼相信。

  馮七葉沒注意他的表情，只是又問：「你挖牆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葉眷風立馬正經起來：「當然不是，我找到線索了。」

  葉眷風說著把一張紙條伸到洞裡，馮七葉接過。

  「自己看吧。」

  馮七葉點點頭，把紙條展開。

  那是一張泛黃髮舊的便簽，上面用英文寫著幾排潦草的字跡。

  翻譯過來就是：

  麗莎，25歲，死於癌症，皮膚良好，買主童中陽（中國）

  下面還有一串編號：2222

  馮七葉看完不禁覺得細思極恐。

  他把紙條收好，問：「哪兒來的？」

  葉眷風猶豫了一下：「要看嗎？」

  馮七葉直覺不妙，但還是僵硬地點點頭。

  葉眷風從洞口消失，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團棉花。

  馮七葉鬆了口氣，一團棉花而已。

  直到葉眷風把棉花拂開，露出裡面血淋淋的人皮時，馮七葉一下沒忍住，差點吐了。

  洋娃娃的皮膚是真的人皮，看起來很新鮮，但內層的血跡已經發黑變干，一絲血腥味也沒有了。

  她的腦袋被葉眷風劃開，裡面先是一層塑料偽裝的頭骨，再是填充的棉花，棉花被掏出來了，人皮和塑料扭曲得變了形，洋娃娃的臉四分五裂，眼珠子卻還瞪得溜圓，頗有點死不瞑目的味道。

  馮七葉皺眉忍了一會兒，葉眷風就把洋娃娃丟開了，他說：「我只看了這一個。」

  馮七葉點點頭，轉身看著房間裡的洋娃娃，似乎在猶豫選哪一個。

  「你怕的話就別找了，明天我幫你……」

  葉眷風話還沒說完，就見馮七葉飛快地抓起在他頭頂滴血的那個洋娃娃，猛的摔在牆洞前，深吸一口氣：「借借刀。」

  他頓了頓，又說：「陪我……哦不，幫我看著……線索的位置。」

  「……」

  「你……」葉眷風想拒絕。

  但他看著一臉鎮定的馮七葉，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伸出了勿忘。

  牆壁有些厚，勿忘又不長，葉眷風握著刀刃，把手塞進狹窄的洞口裡。

  馮七葉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握住刀柄，接過來。

  他以為自己會下不了手，但事實恰恰相反，他三兩下劃開皮膚，撬開塑料頭骨，掏出棉花，找到紙條。

  一開始的時候有些反胃，但他很快適應了，幹起來就像屠夫宰牛一樣順手，很熟練。

  馮七葉把這一切歸結於他適應能力強。

  他又這麼一言不發地掏了好多個洋娃娃，葉眷風一直守著他。

  最後，葉眷風鍥而不捨地打了好幾個哈欠，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有些困了，該休息了。

  他停下了，把刀還給葉眷風，說聲謝謝，轉身倒頭就睡。

  葉眷風接過刀後沒有立刻離開，他盯著馮七葉，眼底浮現一絲詭異的微笑：「傻瓜，我該謝謝你才是。」

  馮七葉在睡著的前一秒，一個念頭猛的拂過——

  等等，葉眷風用勿忘劃開了洋娃娃！！！

  馮七葉驚醒過來，睡意全無。

  葉眷風不會用勿忘攻擊怪物的。

  他抬頭，果然見周圍的洋娃娃又露出詭異的笑容，流著鮮血朝他靠近，剛剛被劃開的洋娃娃也重新拼合，皮膚重新長好，飛快貼近他。

  他立刻看了一眼牆洞，葉眷風的臉還在那兒，只不過五官逐漸變得誇張，頭顱漸漸變大——他變成了一個洋娃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