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雞內金

  集市上菜蔬不值錢，一文錢可以買兩棵大白菜，也就兩隻雞貴點，花了八十文，但一隻雞能熬一大鍋底湯，用個兩次左右沒問題。

  山月定價是對半開的，人工和材料費加一起與利潤差不多持平，小賺一半吧。

  「嗯，還不錯，三百六十六文，今日送了些串串出去發GG，還給了雲姨十幾串，算下來咱們也賺了近二百文。」山月喜滋滋。

  那邊的溫氏卻一頭霧水：「什麼打GG？我咋不知道。」

  山月解釋道：「咳咳，所謂GG就是廣而告之，告訴大家這裡有個小攤，今日我花十幾串找了街口幾個孩子幫忙喊口號，應該是有效果的。」

  溫氏這才點點頭。

  人是閒不下來的，辣椒麵不用炒了，石頭前兩天炒的還夠用，溫氏就去整理了下今日買的食材，該洗的洗，該切的切。

  「月兒啊，這個雞雜鴨雜咋弄啊？」溫氏拎著一包雜碎從廚房走了出來。

  「這個我來弄，娘你先去干別的。」山月拿了個木盆裝上雞雜鴨雜就朝不遠處的大灣河走去。

  這玩意兒有味道，還是不嚯嚯水井了。

  申時剛過半，外面還很曬，大灣河兩岸不見村民，找了個低洼處，她把盆里裝滿水，用小刀把雞胗剖開，將裡頭的髒東西抖落進岸上的土裡，接著用河水沖洗，幾番操作下來，雞腸鴨腸，雞肝鴨肝，雞胗鴨胗都洗了個乾淨。

  「娘，我洗好了。」山月抱著木盆走進廚房。

  溫氏低頭翻看，發現女兒洗得挺乾淨。

  山月把雞內金和鴨內金都撕了下來，掛在窗外的竹籬笆上，「娘，這個東西曬乾是一味藥，趙爺爺說是治肚子脹氣消化不良的。」

  「哦哦，好，等曬乾了娘就收起來。」溫氏答道。

  將內臟都切片，鴨腸雞腸則切成了適中的長段，這些東西都是可以串起來的。

  石頭去後山砍了竹子，半下午時間削出來不少竹籤。

  明日是趕集日，娘幾個這次準備了1000多串，賣不完也沒事，可以帶回去跟雲杉一家吃。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喬家小院早早的鎖了院門，山月幾人沒選擇坐牛車，一來大金的車要等村民坐滿了才走，二來她們生意才剛剛起步，也怕村民們問東問西。

  到達雅秀閣，雲杉幫忙一起搬了桌子，等幾人安頓好小攤就起身告辭了。

  今天街上的人明顯多了不少，山月如法炮製找了小朋友宣傳缽缽雞，這次的範圍拉得更廣一些，兩條街以外的地方她都派了孩子去。

  山月去附近店家那裡用串串做人情借了根長條凳回來，就坐在自家小攤前吃起缽缽雞來。

  小女孩穿一身藕粉裙裝，頭上梳了雙丫髻，這是溫氏早上幫女兒梳的，一張小臉兒白白嫩嫩的，看著就討喜。

  她兩隻手都拿著三四串缽缽雞，一口一口吃得正香。

  不少路過的行人都被她的吃相吸引了，紛紛上前問價，溫氏和石頭則趕緊向大家介紹，一時間小攤前客似雲來，溫氏喜笑顏開，不過一刻鐘就賣出去兩百串。

  今日她們多準備了一個陶盆，一次性可以浸泡兩盆缽缽雞，勉強供應得上食客。

  山月搖搖頭，覺得擺攤還是太不方便了，如果自己有家店鋪，就可以把蔬菜肉類分門別類的擺出來了，食客們拿取也方便，不用像現在這樣，還需要溫氏和石頭幫忙找想吃的菜。

  想到這裡，她決定出去逛逛附近有沒有適合的鋪子。

  這會兒離下學還有半個時辰，山月同溫氏講了一聲起身離開了小攤。

  致遠巷只有一個出口，另一頭直通西山書院，對面那條街還算繁榮，叫文昌街。

  文昌街因為緊連著致遠巷，街道兩邊賣筆墨紙硯書籍的店子較多，間或有幾家小飯館，昨日她們吃的那家餛飩鋪就是其中之一。

  山月從巷口出來，朝街道口右邊往前走，突然發現一家麵館和書肆中間還夾著一家木匠鋪。

  這木匠鋪開在這裡會有生意嗎？山月十分好奇，想著不能長期借雲杉家的桌子，她便走了進去。

  鋪子不大，約摸三十多個平方，高高的櫃檯空蕩蕩的，周圍擺著些木製的桌椅板凳，成色還算是新，就是看起來灰濛濛的。

  「有人嗎？」山月試探著喊了一聲。

  突然從櫃檯後冒出個腦袋來，那人約摸三十多歲的模樣，頭戴一塊灰藍色方巾，面容消瘦，臉頰上顴骨突出，他雙眼沒有幾分神采，只答了一句「有。」

  「我想買張桌子，店家可有推薦？」山月又問。

  那人聽到要買東西，總算走出了櫃檯，他低頭一看買家居然是個不過成人腰高的小女孩，又垂下了頭，打算坐回去。

  山月急了：「誒誒誒，幹嘛去，我買東西呢！」

  懶洋洋的聲音從櫃檯後傳出：「小孩莫來消遣我了，自己玩去吧。」

  山月從腰間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塊碎銀子，這是溫氏剛剛給她的，「啪的一聲」拍在桌上，激起一道灰塵。

  她拿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又說道：「店家，哪有客上門不招待的道理，你怎知小孩子就不能買東西了？」

  「生意可做可不做，愛咋咋地吧，哎~」店主發出一聲輕嘆。

  聽聞這話，山月來了精神：「你這鋪子可想出租？我娘親和哥哥就在西山書院外擺攤，如果價格適合的話，我家倒是想租個鋪面。」

  「哦？此話當真嗎？」那人又走了出來，眼睛裡有了些許神采。

  「只要價格好商量，我們定是要租的，如果你不信我，等我娘他們賣完了東西，待會兒再過來詳談。」山月收起了碎銀子，對店主說道。

  「好好好，隨時恭候。」店主面帶笑容將山月送出鋪子。

  山月說出租鋪子的話自然也不是無的放矢，這家店雖然現在沒生意，但地理位置不錯，離西山書院不過兩百米距離，還是學子們進出的必經之地，木匠鋪子沒人來，賣缽缽雞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