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湖邊回來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
賀念安拿了兩個杯子，一邊按飲水機的按鈕，一邊問姜夏：「是在樓下看會電視還是上樓去寫作業？」
「還是寫作業吧，」姜夏想起下午寫的那張數學試卷就頭疼。
想到賀念安下午答應過的事，姜夏問賀念安：「哥，你一會有沒有空教我解幾道數學題？」
賀念安把接的第一杯水遞給姜夏，很乾脆就答應了：「可以。」
姜夏捧著水杯，看著賀念安，發現今天的賀念安特別好說話。
少年收起了一身的尖刺，卸掉了冷硬的外殼，不再對姜夏冷言冷語，整個人似乎都柔和了。
姜夏心直口快：「哥，你今天很不一樣。」
賀念安勾唇淺笑，問：「哪裡不一樣？」
姜夏看著某人含笑的模樣，頓了一下，說：「你以前從來不對我笑。」
「不過，」姜夏真心實意地補充：「哥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賀念安嘴角一抽，心道沒你好看。
*
房間裡，姜夏坐在書桌前，正在用賀念安教的解題思路做最後一道大題。
旁邊的賀念安隨手翻了翻桌上的其他試卷，順手抽出一張已經寫完的英語卷，拿在手裡掃了一眼前面的單項選擇，發現居然沒有一個錯的。
眸光眯了眯，又繼續往後面看，完形填空和閱讀理解也都對了。
再看書面表達部分，百來個詞的英語小短文寫的可圈可點。
這一張試卷如果是姜夏自己寫的，沒有對著答案抄的話，那姜夏的英語成績至少是在一百三十分以上的水平。
賀念安眸光複雜地看了姜夏一眼，見人還在解數學題。
便裝作隨意地把姜夏以前寫的其他各科的試卷都大致看了一遍。
除了數學和物理是真的沒學明白外，另外的幾門功課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就是說，姜夏這次月考是藏拙了。
賀念安輕輕一笑，要說姜夏這人心思單純吧，人家還知道在考試的時候隱藏實力。你要說他有心機吧，有時候思維又簡單的不行。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但既然來了，就不准走。
那邊姜夏終於寫完了最後一題的解題過程，他滿心歡喜，十分有成就感把自己算出來的答案跟標準答案一對比。
結果哦豁了，他的答案不能說和標準答案完全一樣吧，倒也毫不相關。
晴天霹靂啊！
姜夏氣出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啊啊！」
「我的人生就像這道數學題，我太難了！」
姜夏對著辛苦大半天卻錯得離譜的題目嗷嗷叫。
賀念安把試卷拿過來：「讓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解題思路沒有問題，」賀念安拿著紅筆點評：「但你這個公式用錯了……」
聽完賀念安的講解，姜夏放下筆，心塞地往椅子靠背上一癱，心力交瘁地胡言亂語：「看來還是數學跟我的緣分還是太淺了，月老都不想給我們牽紅線。」
賀念安笑著安慰：「慢慢來，多做幾遍總能做對。」
「哥，你說的對，」姜夏突然坐直了身體，打了雞血似的，繼續胡言亂語：
「正所謂烈女也怕纏郎，緣分都是自己爭取的，我就要死磕數學，非牽上這根紅線不可。」
賀念安：「……」
原來無語是我的母語。
*
假期第二天，姜夏和賀念安早上騎著自行車去漢陽湖環湖騎行。
結束騎行，在外面吃了早餐就回家。
白天大部分的時間倆人都待在家裡學習或者打遊戲。
姜夏本來有想過去那個新開的主題樂園的，但劉爽在朋友圈裡吐槽人太多了，體驗一點也不好，姜夏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陳瀚給姜夏發了好幾張登山的照片，還說有機會也帶姜夏體驗一把登山的快樂。
姜夏當即表示拒絕。
這種快樂他體驗不了半點。
蘇女士兩口子在外面玩得樂不思蜀，可能都忘記家裡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兒子了。
賀念安提議在餐廳的大桌子上寫作業，這樣更方便姜夏隨時向他請教數學和物理的解題思路。
因為房間裡的書桌太小了，沒法容納兩個人同時寫作業。
作業寫累了，姜夏就拿出手機玩遊戲放鬆一下，結果一下子十連輸，更累了。
賀念安憋著笑，問：「要不要我給你過？」
姜夏把手機給賀念安，先給人打個預防針：「這一關很難，全是高階殭屍。哥，你要是過不了也沒關係，我都卡這裡一個星期了。」
賀念安保守回應：「我先試試。」
幾分鐘後，屏幕大亮，三顆星滿級通過。
姜夏的震驚和崇拜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哥，你太厲害了！」
賀念安裝模作樣地謙虛：「謬讚謬讚。」
下午姜夏突發奇想，說晚上煮火鍋吃。
賀念安打開冰箱看了看，食材不夠，那就只能去超市買點了。
出了小區走不了多遠就有一家大型超市。
賀念安推著購物車，姜夏跟在旁邊挑選往購物車裡放的東西，賀念安見姜夏挑的都是肉食，有些頭疼地問：
「不選點菜葉子嗎？」
姜夏言聽計從，挑了兩顆生菜，一把萵筍尖，娃娃菜和金針菇也光榮入選。
考慮到賀念安不能吃辣，火鍋湯底他們決定自己做，就熬一個番茄鍋。
不過賀念安還是給姜夏調了一個辣碟。
假期第三天的下午，王媽就回來了上班了，到了晚上又陸續回來了兩三個阿姨。
姜夏這才從王媽嘴裡知道，原來這幾天家裡安排了值班阿姨的，是賀念安強行給人家放假了。
姜夏看著賀念安，意思是，解釋一下。
賀念安掩唇清咳：「也沒餓到你吧。」
姜夏：無力反駁，那個火鍋還挺好吃的。
愉快的假期總是很短暫，到了第四天，姜夏一早起床就去敲賀念安的門，想喊他一起去湖邊騎自行車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的假期已經結束了。
姜夏蔫頭耷腦地下樓，王媽在餐廳熱情招呼他來吃早飯。
「王媽，我不想吃。」姜夏蔫蔫地往外面走。
王媽追上來，問：「小少爺是準備去騎車嗎？大少爺說讓你等他下午放學回來一起去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