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厭分明

  陸聞安出酒店的時候腳步有些踉蹌。

  他跟著合作夥伴在門口道別，看著其他人都上車離開之後，他的新的助理才下車過去扶他。

  陸聞安被扶著上車的時候，微眯眼睛看他，到底沒有張言順眼。

  陸聞安上車之後給他報了地址，然後就窩在了座椅。

  此刻酒勁上來，腦袋暈乎乎的，外面的霓虹閃爍著，更讓人有種夢幻感。

  陸聞安沉默了好大一會，目光看著窗外的風景，感覺有些感受堵在喉嚨之間，但抬眸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人，又選擇了沉默。

  張言跟了他很久，很多事都知道，所以他知道司見溪的存在，但是現在這個人，陸聞安倒也不會天真到跟誰都聊心裡話。

  只不過，確實是酒後情緒有點上頭罷了。

  他想像過，等他跟沈若蝶訂婚了，司見溪會怎麼樣？

  也許司見溪願意繼續留在他身邊，反正跟之前區別也不大，之前也是一樣見不得光。

  當然，也可能司見溪心裡不開心，吵鬧一番需要他安慰著哄一哄。

  但，事實是，都不是。

  司見溪自己主動一次次說了好聚好散。

  電話響起的時候，陸聞安眸底有一瞬間的柔和閃過，不過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眉眼又冷了幾分。

  但，還是接了。

  電話是沈若蝶打來的。

  「聞安，聽說你今天有應酬，結束了嗎？」沈若蝶的聲音裡帶了溫柔的笑意，「我聽說你助理去盯著名宿的項目了，需不需要我來接你？給你帶點醒酒藥？」

  「散了，走了，不用了。」

  陸聞安說話時候，又將目光望向車窗，但是並沒有看著外面的風景，他更清晰看到的是自己臉上的不耐。

  沈若蝶是個好的合作對象，從身份家世到長相，都跟他匹配，但他實在不太喜歡沈若蝶仿若無辜好意的越界關心。

  可能這就是沈若蝶和司見溪的不同吧，司見溪的虛偽讓他很舒服，在沈家唯唯諾諾，到他面前卻肆無忌憚，他是接受的。

  但沈若蝶吧，說不上來的感覺，就，也虛偽，在外體面優雅，但，茶得讓陸聞安若非必要，不樂意去搭理和配合。

  陸聞安的這語氣，讓沈若蝶靜了幾秒，再開口時候語氣里的關切度沒那麼濃烈了，「你怎麼會派張言過去那邊，只是小項目而已。」

  「也不小吧，你爺爺不是也挺看重的，你妹妹都去了。」

  「什麼事？」陸聞安抬手捏了眉心，問了一開始就應該問的話。

  「本來想著你要是需要就去接你的，現在……」

  「不用，我挺好的，不過喝得有點多了，要不然先這樣？」

  陸聞安還挺禮貌，沈若蝶不說好的，他就真沒先掛，但，催促結束的意味很明顯，這種明顯更讓人難受和難堪。

  「好，那晚安」，沈若蝶笑，掛了電話。

  陸聞安看著自動變黑的手機屏幕，情緒有些複雜。

  司見溪問他什麼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受嗎？是真的迫不及待想掛掉他電話嗎？

  司見溪玩得開，在床上怎樣都行，但，不見得有多少喜歡的成分。

  她一開始沒拒絕他，只是因為那時候兩家聯姻意向明確。

  她能搭上陸聞安那自然能省很多事，要搭不上，她至少也能給沈若蝶添添堵，畢竟沈若蝶喜歡他，倒是不難看出來。

  陸聞安蹙眉深呼吸，最後又按亮了手機，打給張言。

  「你給我個確切的地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