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生儀就像睡著一樣躺在床上,蘇夫人一直守在床旁,寸步不離。
「夫人,您先去休息吧,您都一夜沒睡了?」
「我不困,不看到儀兒平安,我怎麼睡得著。也不知道老爺有沒有請來小觀主。」
「小觀主行蹤不定……」
蘇夫人抬手阻止下人的話:「我知你的意思,但老爺說小觀主已然歸來,應該不會無的放矢。」
兩人交談間,外面傳來聲響。
「夫人,夫人,老爺帶小觀主回來了……從天上下來的。」下人驚喜地跑進來報喜。
蘇夫人站起身,就要出去相迎,但顧思思已經走了進來。
「小觀主,我兒……」
「夫人放心。」顧思思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她一眼就看出這孩子的魂魄已經不在體內。
「這孩子生魂離體,我這就將他魂魄招來。」
然後顧思思拿來蘇生儀貼身之物,開始喚魂卻發現,此子魂魄被困在某處無法歸來。顧思思閉上眼睛,細細感受,好重的陰氣。
什麼地方會有這麼濃重的陰氣,似乎……
顧思思睜開眼睛:「大人,夫人稍等,貴公子的生魂應該是無意中去了地府,我這便去將其帶回。」
蘇夫人緊張地看著顧思思,蘇妄海礙於身份要維持形象,但手中握緊的拳頭體現了他的心情。
地府?!怎麼就去那地方了呢?
蘇妄海:「小觀主,儘管去做。」
「我魂魄離體,去尋貴公子,我的身體千萬不要讓人碰到。」顧思思囑咐道。
蘇妄海:「小觀主放心。」
顧思思閉眼,一張小紙人乖乖待在她的衣袖之內,靜靜守護。同時她在暗中傳訊給了顧輕塵,把身體交給別人她可不放心。
一道無人可見的魂魄從顧思思身體離開,前往地府。
這是顧思思第一次魂魄離體,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的魂魄。她看著自己泛著金光的魂魄,面露驚訝。
功德是會反應在魂體上的嗎?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蘇生儀的生魂尋回。
一開始她本想用哨子喚來馮江,讓其幫忙去尋找生魂。但隨後一想,蘇生儀的是生魂不是亡魂。馮江去找不也猶如大海撈針,難以搜尋。
還不如她直接用其貼身之物作為引子,親自去尋。
蘇生儀的貼身之物是一枚他從出生起就佩戴的平安扣。顧思思先是從平安扣中引出一道氣息,這道氣息化做一道綠色流光在前方指引。
顧思思的魂魄跟著這道流光進入地府。
先是在一片荒涼之地飄蕩。
這是地府哪裡?怎麼一片荒蕪,只有不知名白色雜草叢生。
很快她看到一條奔騰的黃色河流。
河流中孤魂嚎叫,野鬼掙扎。
那難道就是忘川河嗎?
從未見過的奇景讓顧思思眼花繚亂個。此時她並未發覺,身帶金光的她在這昏暗陰詭的地府是何等顯眼。
綠色流光繼續向前,顧思思順著忘川河來到了一片花海之中。
紅色的花朵,妖艷惑人。
顧思思被花朵吸引了心神,就要往花叢中飛去,突然明台一陣清冷,她清醒了過來。
這彼岸花竟然有蠱惑人心的能力,她差點就迷失了。
後來是怎麼清醒過來的?顧思思有些疑惑,難道是這身功德護住了她?
「奇怪,地府鬼魂這麼少的嗎?」這一路上她就沒見一個能夠交流的鬼。
又跟著綠色流光飄了會,她看到了一處巨大的城門,城門上書——枉死城。
顧思思沒有地府的地圖,她並不知曉,枉死城外十里荒涼。她飄的方向就不是正常鬼會走的路線。
綠色流光直指枉死城,但流光進不去了。
枉死城外有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
顧思思自己試了試,發現也進不去,而且她這身金光實在顯眼。她用了隱身符,用了隱身香竟然都不能遮掩。
那兩樣都只能作用於身體,而無法用於魂魄。
無計可施,她正打算吹響哨子搬救兵……
「丫頭,你怎麼在這?」
顧思思吹哨子的嘴一頓,轉過身:「閻王爺您怎麼來了?」
閻王爺並未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她,滿意道:「你這身功德攢得不錯。」隨後才回答她的問題,「你一來地府我就感應到有大功德之人來了。
尋這感應過來看看,沒想到瞧見了你。你生魂離體來此何事?」
顧思思將自己來尋蘇生儀生魂一事道出。
閻王爺:「原來如此,但是這枉死城你不能這樣就進去?」
顧思思虛心求教:「請閻王爺賜教。」
「這顆珠子你拿著,可以壓制你身上的功德金光。還有這身衣服,穿上這衣服你才能進入枉死城。」
顧思思錯愕地接過一身陰差官服,但還不忘道謝:「多謝閻王爺相助。」
閻王爺提醒她:「就算如此你在枉死城也不能久待,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不然你身上的金光就壓不住了。
這金光對鬼魂是一大傷害。你哪怕肉體進入地府都好,你的肉體可以壓制這金光。」
「是,多謝閻王爺提醒。」
顧思思換上陰差服,將那道綠色流光收入袖中。她朝前幾步,枉死城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
她進入後,在大門即將關上之際,下意識地扭頭看去……
透過門縫,閻王爺的眼神似乎在懷念什麼。
功德金光只傷惡鬼,對顧思思沒有惡意的鬼功德金光對其是沒有傷害的。這真的是功德金光嗎?閻王爺對她隱瞞了什麼?
隨著她積攢的功德越來越多,一團團迷霧在眼前顯現。
有一層霧,散去她就能知道所有,但總是差那麼一點。
如果她選擇將功德值兌換成藍星時間,那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局面?
算了,顧思思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甩出腦袋。
如今多想無益,還是先做好眼下吧。
枉死城顧名思義,皆是枉死之人。他們有些是投胎時間不到留在了這裡,有些是自願留在了這裡,不願去投胎。
反正都是地府的釘子戶。
地府防止混亂,乾脆將他們全都關進了枉死城。
在這裡他們就像生前一樣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