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跟著他往酒店大廳走去,一路上還在想剛才那句「要不要比比誰先哭」。
雖然但是。
好像不管開始怎樣,到了最後,都是自己被折騰得哭唧唧。
這種刺激源於生理加心理的雙重折磨。
不得不說,陸嬌花這人實在太會了,她甚至懷疑,這人青春期都看了點什麼東西!
溫顏心裡跟揣了幾隻小兔子似的,惴惴不安。
她自知理虧,畢竟放了自家男朋友無數回鴿子,真跟他從宴會跑過來,其實也是遵從本心。
但心裡想著是一回事,真來了,腦子裡禁不住就要浮想聯翩。
泡溫泉什麼的……
難不成這人真打算泡溫泉的同時,順便play一下??
溫顏耳根發熱,心情複雜地盯著陸染白挺拔的背影。
兩人一前一後往裡頭走。
這家溫泉酒店建在山間,哥德式建築風格,遠遠望去像是中世紀的古堡隱匿在雲霧裡。
下了雪,鬱鬱蔥蔥的常青樹被積雪覆蓋,繚繞著朦朧的霧氣。
寒風蕭瑟。
溫顏披著他的西服,依舊覺得有點冷,不免打了個寒噤。
冷風鑽入鼻間,她被冷空氣嗆到,忍不住咳了下。
陸染白腳步一頓,回頭看她,女孩子裹著深色西服,踩著高跟鞋,細白筆直的雙腿瑩潤有度,金色高跟鞋陷入雪地,黑與白的交匯,整個人顯得有種冷感的嬌小。
「冷了?」
溫顏拉了拉西服,回他,「還行。」
陸染白垂眸打量她幾秒,折回來,溫顏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就見他手腕一勾,扣緊她的細腰稍稍施力,給她扣在懷裡。
他盯著她的眼睛輕笑問,「人形抱枕暖不暖?」
溫顏攥著他襯衫,很輕地嗯了聲。
「嗯是什麼意思?」
「還行。」
陸染白眉頭一挑,單手去解紐扣,溫顏愣了下,「你幹嘛?」
「給你暖暖手。」
解開兩顆紐扣,陸染白捉住她的手心探入他的襯衫。
溫顏:「……」
「這回暖和麼?」
酒店門口人來人往,不時有車子停下。
俊男美女在一塊總是引人注目,時不時有人探過頭往他們這塊瞧。
溫顏被他神一樣的操作驚住了,偏偏手指被他握得緊,只能被迫按在他胸口。
這麼冷的天,她家男朋友竟然就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最關鍵的是,這麼單薄的襯衫套上去,他的身上都暖洋洋的,不像自個兒,裹成熊都能凍成僵蟲。
「不是……」溫顏抽了抽手,看了眼周圍,「有人看著——」
「嗯?看著怎麼?」陸染白輕笑,尾音拉長,「在國外時,親都親了,這算什麼?」
溫顏被噎得無話可說。
「腳冷不冷?」
溫顏啊了聲,陸染白的視線落在她裸露的腳踝,又問了遍,「冷不冷?」
溫顏老實回答,「有點。」
話落。
他稍稍欠身,一手勾著她的細腰,一手穿過她腿彎,輕輕鬆鬆將她打橫抱起。
溫顏:「!!!」
「乖,別動。」陸染白低頭親了親她額角,聲調慵懶,「男朋友抱你進去。」
路滑,他踩在鬆軟的雪地。
溫顏沒掙扎,這會兒也懶得爭執跟矯情,手臂搭在他肩頭環著,她索性像只越冬的貓,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裡。
好暖。
他身上總是有股很淡的香氣,像是古龍水,混合著自身獨有的氣息,很好聞很安定。
溫顏睡眠質量不算好,在國外時跟他一起住,每晚窩在他懷裡,就還睡得安穩。
眼下靠在他懷裡,眼皮漸漸沉了。
「困了?」
「有一點。」
「那先睡會兒?」
溫顏揉揉眼睛,下意識嘀咕,「哪種睡?」
陸染白微怔,領悟到她言外之意,旋即笑出聲,「你覺得是哪種睡?」
鑑於他前科太多,溫顏沒留面子,面無表情地吐槽他,「我覺得是不純潔的那種睡。」
「哦。」
陸染白抱著她進了大廳,無視前來接引的門童,他低頭在她耳邊啞聲道,「是我不純潔還是你不純潔?每次是誰求我不要停——」
溫顏眼疾手快地捂住他嘴巴,烏黑水潤的眸子警示性地瞪他。
知道她臉皮薄,陸染白沒再逗她,順勢親了親她手心,「行,我不純潔。」
進了大廳,暖風足,被凍僵的冷意驅散了些,溫顏推了推他,示意他放下自己。
陸染白沒攔,溫顏落了地,腳步不太穩。
溫顏環顧四周,隨口一問,「房間在幾樓?」
陸染白扣著她手腕,似笑非笑調侃她,「這麼急?」
溫顏:「……」
「等著。」
他去拿房卡。
溫顏下意識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西服,緋紅的臉頰埋在裡頭,心跳如鼓。
雖說兩人在國外住在一塊,除了旅遊外,一起住酒店的機會很少。
國外天高皇帝遠,回國後,又跟著溫舒和夫婦頻繁應酬,也算認識了不少圈內的朋友。
一塊來開房,溫顏心裡頭還挺怪異的,隱隱有些羞怯,只想趕緊回房間。
等他拿了房卡,溫顏率先轉身往房間那頭走去。
陸染白瞧著她慌不擇路地邁著小腳步,像是被人追殺似的,錯愕幾秒,不禁好笑。
這塊的豪華套房都在一樓,方便跟私人溫泉連一塊。
刷卡,進門。
門剛合上,溫顏來不及打量裡頭的裝飾,就被他扣著手腕抵在門板。
她一驚,蒙圈地抬眸。
他的吻驟然落下,灼熱的唇準確無誤地封住她的驚呼。
肩頭的西服滑落,悄然無聲地落在地毯。
溫顏呼吸急促,手心抵在他胸口處推搡了下,紅著臉嗚咽,「等等,先洗澡……唔……」
又被堵住嘴巴。
陸染白扣緊她的細腰用力按向自己,像是要將她嵌在自己身體深處。
溫顏疼得秀眉輕蹙,小聲抗議,「別——」
她稍稍偏頭,躲開,氣喘吁吁,「你先等一下——」
陸染白烏黑的眼睛氤氳著水汽,近距離瞧著,欲得不行,嗓音也被情潮灼得沙啞。
「等什麼?」
溫顏不太敢盯著他眼睛看,生怕把持不住被誘惑,丟盔棄甲。
她緊攥著他的襯衫,聲細如蚊,「我想先洗澡。」
陸染白知道她在這上頭敏感,又特別注意細節。
雖然難受得不行,依舊克制自己,他下巴抵在她肩頭,氣息微亂,「一起洗麼?」
溫顏的腦子空落落的。
他的聲音總是很輕,音色好聽到爆。
平時就已經很難拒絕了,每次用這種性感低啞的聲音跟自己說情話,只是隨便聽聽就雙腿發軟。
「行麼?」
溫顏咬住嘴唇,想了想,點點頭。
陸染白原本只是隨口一提,每次跟她不可描述之後,提到一起洗澡,都被她毫不留情拒絕。
表象冷漠的女孩子,在這上頭像是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格外可愛惹人憐惜。
往往這個模樣,反而更令人生出一種摧毀的**。
這會兒沒想到她爽快地答應,陸染白稍稍詫異。
瞧他微愣的表情,溫顏索性把臉頰深埋在他胸口,瓮聲瓮氣地說:「……不要算了。」
……
擰開花灑,溫熱的水流兜頭而來,溫顏身上的小黑裙被打濕,裙擺熨帖這肌膚,不太舒服。
浴室里霧氣騰騰。
正對著花灑的盥洗台,鏡面占據了泰半大理石牆面。
溫顏瞧瞧瞄了眼陸染白,他正不緊不慢地解襯衫紐扣,水流澆灌而下,凌亂的黑髮濕漉漉地貼在額前,不羈又張揚。
純白襯衫被水浸透後,透著光,勾勒出他緊實優美的肌理。
明明看過N多次,每一次瞧見,她依舊被勾得臉紅心跳。
溫顏無意識地往牆角挪了挪,儘量保持鎮定。
不不就是一起洗個澡……
更過分更羞恥的事情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還怕這個做什麼?
話雖如此。
她還是側了側身子,背對著他。
花灑里水流聲聲。
砸入她耳膜。
溫顏正猶豫著要不要脫衣服,忽而挺他輕笑出聲,喊她,「寶貝。」
她下意識應聲,「啊?」
「怎麼不脫衣服?」
「……」
陸染白解到第三顆紐扣,手指擱在紐扣上微頓,他邁開長腿走過去,手臂一伸,抵著大理石牆面,將她圈在狹小的空間。
溫顏呼吸瞬間亂了調。
陸染白低頭貼在她耳後,瀰漫著水汽之下,女孩子白皙小巧的耳垂紅得像顆櫻桃,他彎了彎唇,輕輕含住,語調沙啞,「我幫你脫?」
溫顏:「?」
話落,他的手指摸上她禮服拉鏈,小小的心形鑲著鑽,指尖勾纏著往下。
溫顏急急忙忙躲,「不要。」
「不要?」
溫顏突然後悔答應,她幹嘛要同意一起洗澡!!
還嫌棄自己不夠丟臉麼?
想到這裡,溫顏捏著禮服,回頭期期艾艾地跟他打商量,「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一起洗……唔……」
話音未落,就被他掐著下巴抵在大理石牆面,溫顏驚愕抬眸,他的吻又狠又重,漆黑的眼慾念深沉,像是一股無形的枷鎖,牢牢地困住她所有的思緒。
……
做了一次,精疲力盡。
溫顏手心抵著盥洗台,幾淨的鏡面里倒映出女孩子酡紅的臉,明媚的眼睛蒙了層淺淺的水霧。
鏡面被溫熱的水汽蒸騰得霧蒙蒙一片,隱約能瞧見兩人糾纏的輪廓。
抵死纏/綿。
溫顏咬著手指,眼角泛著不正常的紅,兩人的影子落在光影可鑑的大理石地面,晃得人頭昏腦漲。
她的臉頰燒得滾燙。
「害羞?」
「……」
他很輕的笑,握著她的,從身後扣在懷裡,音色低啞,「這就哭了?」
溫顏吸了吸鼻尖,又丟臉又羞恥,嘴硬得不肯承認,「你才哭!」
陸染白好脾氣地哄她,「行,是我被你弄哭,嗯?」
溫顏不理他。
陸染白拿了花灑,抱著她站在花灑下,溫顏想推開他,可這會兒實在沒什麼力氣,雙腿更是軟得不可思議,堪堪地靠在他懷裡。
他沒再折騰她,動作很溫柔地幫她洗了頭髮,打了沐浴泡泡。
花灑開著,肌膚上的泡泡被沖走。
溫顏覺得自己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被他完完全全慣壞。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就算再灑脫的女生,陷入戀愛,不免就會想東想西。
有時候不免就想,習慣了被他寵著,如果哪天他突然放手……
溫顏走了神,小巧的下巴冷不丁被他扣著,扳過來。
她愣愣地望著他。
陸染白關了花灑,拿了浴巾裹著她的身子,「想什麼?」
「……沒想什麼。」
他扣緊她,親了親她水氣瀰漫的眼睛,「那怎麼還哭了?弄疼了?」
溫顏:「……沒哭。」
她眨眨眼睛,不太想被他看出端倪,心緒不寧,兇巴巴地懟他,「你煩死了,誰哭了。」
陸染白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她一會兒,摟緊她,無奈地嘆息。
溫顏揪緊浴巾,背對著他。
一瞬的沉默。
她突然開口喊他,「陸嬌花。」
陸染白拿了浴巾圍在腰間,黑髮絲絲縷縷垂下,饜足後,他懶洋洋地應聲。
溫顏捏了捏手指,語氣很輕,「如果將來你不喜歡我了,一定不要騙我。」
她停頓一下,飛快地補充,「我這個人不太喜歡等,等得久了,有了期待可能就會當真。」
「會覺得你會喜歡我一輩子——」
「溫顏。」
陸染白突然打斷她,溫顏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裡頭霧氣淺淺,朦朦朧朧的,讀不出情緒。
她沒做聲。
他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
下一秒,她被扣著手腕拽過來,腳下一空,被他攔腰抱起抵在冰涼的盥洗台面。
浴巾在牽扯間堪堪下墜。
她忙去撈,被他攥著另一頭往下扯。
溫顏急了,「不是你突然幹嘛?」
陸染白眉目間的霧氣散去,眼角微彎,語氣輕佻,「干你啊。」
溫顏:「????」
陸染白垂眸輕笑,邊親她,邊啞聲警告,「做到你沒空胡思亂想,一輩子只能想著我,看著我,喜歡我,好不好?」
溫顏:「…………」
折騰了一宿,直到天色大白,溫顏才從昏昏沉沉的睡眠里醒來,床頭的手機持續震動著。
她摸了摸手機,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眼。
十八個未接電話!!!
所有的瞌睡蟲陡然銷聲匿跡。
床上就她一個人,溫顏尋了一圈,也沒瞧見陸染白,約莫出去了。
低頭瞧了眼自己慘不忍睹的肌膚,溫顏拉高絲被,沒敢多看,直接按了免提。
梁靜雲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顏顏,你在哪兒?」
溫顏耳中嗡嗡作響,張了張嘴巴,發現嗓子有些啞,「三嬸。」
梁靜雲一愣,好像突然明白了。
她輕咳了聲,「……你跟染白在一起?」
溫顏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地問出口,突然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梁靜云:「那整好,老太太說想要見見他,你們約個時間,讓染白來本家吃個飯。」
溫顏:「???」
梁靜雲笑道:「總不至於讓你們倆就這麼著的不明不白。老太太嘴上硬,內心還是很疼你的。」
「那就這麼說,時間你們定。定好跟三嬸講。」
臨掛電話,梁靜雲叫住她,「對了,你有沒有見到溫時?」
溫顏怔了怔,沒等回答,梁靜雲已經開始絮絮叨叨,「這孩子真出息了,宴會上不見人影,一整晚都沒回家,手機也不接。」
「該不會有了女朋友吧?」說完,梁靜雲搖頭輕笑,立即否決,「應該不是,哪家小姑娘能看上他。就你弟那樣,我跟你三叔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哎,算了算了,提起你弟我高血壓都煩了。」
「那就這樣。」梁靜雲囑咐了幾句,末了,不放心,「顏顏啊,跟染白在一塊……咳咳咳……年輕人多注意。」
溫顏:「……」
房間門「嗒」地開了,溫顏握著電話錯愕回眸,陸染白手裡拎了塑膠袋,放在斗柜上。
他只聽到了後半句,眉頭輕挑,「注意什麼?」
想起自個兒被折騰得哭唧唧,溫顏俏臉一沉,沒留神直接吐槽出聲:「大概怕你精/盡而亡。」
陸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