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由這次機會,將所有的遊牧民們整合成了統一的「金狼汗國」,並磨刀霍霍地,趕在那些聖教的信徒之前,率先發動進攻。
如沙漠風暴般的金狼騎,他們行進如風、攻勢如電。交戰時,他們徑直突進到戰陣之前,朝敵人射出綿綿不絕的箭矢,等到戰陣準備進攻時,便繼續拉開距離,反身回射。
而等到西方的弓箭手、強弩手,這些輕裝的騎射手就會遠遠逃開,取而代之的是身後開來的,人、馬皆著重甲的重騎兵。
這些森嚴的、盡皆帶著鐵製面具的騎士一旦發動衝鋒,就能輕而易舉地撕裂西方軍隊脆弱的的防線。
而面對城池,這些遊牧民們驅策的奴隸兵,又會在被處死的威脅下,拖出衝車、魔能投石機等攻城器械,朝著城牆不計傷亡地猛打猛攻,直到攻破城門為止。
借用這樣完全與西方大陸不同的戰法,金狼汗國不斷擴張,直到徹底占領了整個綠珠平原,終於在大陸聯軍組建起來的「鐵壑防線」前,遭遇了第一次挫敗。
而那名天穹可汗,也在這個關鍵時刻離奇去世,本就一團散沙的金狼汗國,在天穹可汗的子孫們的權勢爭奪下,碎裂成了五個汗國。
在相互爭鬥的同時,他們也總能在某個時刻團結起來,組成聯軍衝擊鐵壑防線。
而經過了數百年的戰爭洗禮,鐵壑防線的防禦越發穩固,駐守在這裡的部隊,也從原本一腔熱血的民兵勇武,變成了武裝到牙齒的職業軍隊。
這些軍隊的構成,有來自榮克帝國的精銳騎兵,也有來自塞納聯邦的重步兵,幾乎在鐵壑防線上,可以看到大陸各國的軍旗,就連那些小到只有一座城鎮的公國,也會派出一支小有規模的隊伍,協助防禦。
唇亡齒寒,加上教廷的「勸導」,大陸各國要承擔的壓力與責任,自然也更加重大。
但這一次的交戰,對手已經不是分裂的遊牧民,而是經過了統之後,南北分治的蒼狼汗國與譚雅汗國聯軍。
涸澤而漁地抽調了大量部落的兵力,遊牧民向著鐵壑防線,發動了有史以來聲勢最為浩大的一次戰爭,史稱「大陸之橋戰爭」。
這一次參戰的,不止有世俗王權的軍隊,就連教廷與天穹聖殿,這些高高在上的神靈使徒,也第一次以正當的名義,加入了戰爭中。
遊牧民的突襲來的是如此之快,加上天穹聖殿的祭司親自出手,以至於當時的鐵壑防線指揮官,來自榮克帝國的倒霉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防線上的四十三座外圍戰堡,在短短十天之內全部攻陷,防線後的數十個王國、公國,包括王公貴族在內,只逃出了不到千人。
按照,各國公使便根據軍法,將這個倒霉蛋送上了刑場,並且在緊急協商之後,由充當副將的奧列格·瓦爾第,任命他作為新的元帥。
就任後的奧列格,很快就展示出了過人的手段。
每次戰鬥,奧列格必定帶領羽騎兵衝鋒在前,同時他制訂了全面的反攻計劃。
在同一天,針對被遊牧騎兵奪取的戰堡,同時展開進攻以及佯攻,使得兩大汗國的將領無法調動援軍,成功奪回了二十座戰堡、三十七座城市,牽扯了遊牧大軍的注意力。
隨後,教會與大陸各國的後續援軍抵達。
教會的神術師與天穹聖殿的大祭司相互交戰,強大的法術轟炸下,綠珠平原的南北兩端,被炸出了深深的溝壑,並且連通海洋,成為了內海。
陸地上,只留下一條狹長的平原,如橋樑一般連結著東西方大陸。
這次戰爭,兩大汗國大傷元氣,大陸諸國也因為在此前剛剛應對了蠻荒大陸的進攻,無法繼續進攻大陸之橋以東的土地。
在教會、諸國聯軍的特使,與天穹聖殿的大祭司簽訂了和平協議後,雙方以共戰死三十萬人為代價,結束了這場徒勞無果的戰爭。
「對於我們來說,依靠著帝國在戰場上的傑出貢獻,極大的提高了教會對我們的評價。」
「陛下的聲望,在帝國乃至大陸,都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西提岑打開車窗,一行青幽幽的、在寒冬里依舊蒼翠如故的藍紋闊葉松,飛速地從馬車兩邊閃過。
「那麼,我們現在要去拜訪的,就是這位元帥咯?」
「帝國法務部的前身,都是從軍法處抽調而來的精英,法務部和軍部的關係,一向很好。」
羅恩眯起了眼,抓了抓嘴唇上邊生出的細軟鬍鬚,輕輕點了點頭。
「那麼,很好,很好。」
馬車沿著大街前行,終於,在一座森嚴肅穆的宅院前停了下來。
與其說是宅院,倒更像是戰堡的奧列格元帥府邸,放在貴族雲集的金盞燈蘭大街上,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灰撲撲的敦實院牆,嬰孩小臂粗細的大門欄杆,所有放眼而去能看到的房屋都方頭方腦的。
甚至就像真正的戰堡一般,在所有房屋的頂端,都懸掛著帝國皇室、瓦爾第家族的旗幟,無論何種裝飾,都透著一股子貴族中難得的質樸勁兒——不過,用貴族們的話來說,這就叫土氣!
但是在曼德帝國,沒有一個人,敢當面對著這位位高權重的元帥如此稱呼。.
儘管經過了多年的休養生息,大陸已經重新盛行起了奢靡之風。
無論大小貴族,都以豪奢的手筆來炫耀家族的豪富,加深著大陸所有子民對於「貴族」這個字眼的深刻印象。
但,像奧列格這樣,能夠保持軍事貴族初心的貴族,無疑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歡迎,歡迎,倫納德閣下!」
隔著老遠,裹著一身熊皮大衣,站在門口張開雙臂招呼西提岑的奧列格,無論從體型、面貌,還是那砂石打磨般的粗糙聲音上,他都像是一頭真正的山林暴熊。
兩米多高的身軀,雄壯到大衣都被勒出痕跡的渾身肌肉,以及橫貫整張臉的那一道長長的、蜈蚣一樣猙獰醜惡的傷疤。
你說他是一名暴徒,一名屠夫,甚至說他是一個獸人,那是絕對不會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