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學寫字

  「下午那個周公子過來好像要打架一樣，怎麼了？」我剛一回房間夏青就湊上來,帶著八卦的眼神問我。

  我將事情的大致經過向夏青簡單講述了一遍，然後看著她鄭重地問道：「公子不打算成婚，那你還會繼續喜歡他嗎？」

  夏青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喜歡啊，喜歡一個人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我不禁皺起眉頭，擔憂地說：「可是，如果他對你一直沒有回應，你豈不是傷得更深？」

  夏青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沒關係，我只在乎現在這一刻的感受，不去想未來會如何。只要順著自己的心去做就好了，以後的事情誰說得准呢？也許有一天我會愛他愛到無法自拔，也許我會轉而喜歡上別人。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感情經歷，我不會埋怨任何人。」

  我摸摸夏青的額頭，又抓抓她的下巴，似乎心情沒那麼糟糕了，我可以繼續喜歡他，而他也沒有義務給我回應，回想起白氏之前說過的話，唐朝社會等級制度非常分明，丫鬟雖然地位相對較高，但終究只是奴隸身份，根本無法跨越階級，根本沒有哪個主子會和丫鬟走到一起。儘管有很多丫鬟伺候男性主子，但這只是正常的工作職責而已，我也逐漸明白過來，他不會對我有特別的關注，我也不應因為這個傷心，而我也不必自我貶低。畢竟，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能獲得相應的報酬。捋清思路後，我才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我便前去叫早。龍舳似乎早已醒來，我輕輕敲了幾下門，裡面立刻傳來回應聲。我帶著兩名丫鬟走進房間，來到床邊。他已經穿戴整齊，只剩下外衫需要我們幫忙搭配。我低下頭，不看他的眼睛，挑選了一件金色暗花的外衫小心翼翼地幫他穿上外搭，並系好腰帶。接著，我與兩名丫鬟一同將他帶到銅鏡前，準備為他梳頭。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為人梳頭，心中難免有些緊張，但我還是暗自深呼吸幾次調整一下心態後輕柔地梳理著他的長髮，動作緩慢而細緻，並輕聲對他說：「公子，您就當我還是初入府邸時的那個白威吧。」

  龍舳閉著眼睛，沒有應聲，我感覺他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又馬上恢復正常。

  我繼續梳理著頭髮，然後用髮帶束起來，並將一塊玉箍放在髮帶上，以固定髮型。接著，我仔細地看著鏡中龍舳的形象，不禁心生感慨，確實太帥了。

  梳洗打扮過後，我繼續跟在龍舳身後安排他的早餐，午餐，晚餐，晚飯後他去前廳與管家核對手下店鋪的帳目，白氏過來提醒我要準備給公子沐浴，說著差人拿出一個大木桶說是浴盆。我以為只能去河裡洗澡，從不知道還可以盆浴。在白氏的教授下，我安排廚房的丫鬟燒水，又和兩名丫鬟一起往大桶里填溫水。這個木桶真是大，一桶桶的拎了好久才裝了三分之二的水。我試了試水溫，撒了幾顆鵝卵石和檀香，又在旁邊放置了澡豆、浴服和毛巾。這才去前廳。龍舳和管家已經談好話了。我行禮說：「請公子沐浴。」說完臉上不禁泛起紅暈，按白氏所言，我還要伺候他沐浴，想想就很害羞，越想臉漲得越紅，好像已經忘記早上剛下的決心。

  龍舳看著我，輕笑了一下，「管家會幫我弄，你回去休息吧。」

  「是。」我開心地退下，趕緊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可還是忍不住想在浴盆里洗澡是什麼感覺。

  就這樣，我日復一日，循規蹈矩的做大丫鬟的工作，一點點也熟練了起來，夏青還是貓形，有時會出府逛逛，有時會進書房和我們親近一下。

  周公子來了幾次，和龍舳一起喝了一會兒茶，嘆息著說他妹妹絕不肯與龍舳成婚，說以後願根據家族的要求與世家婚配，坊間也不再傳那天的事了，她的情緒也好多了，周公子就這樣原諒了龍舳。夢怡和徐星謠都會給龍舳寄信，主要是一些詩詞，需要他對詩，他總是思索後填上幾句，但不曾回復。徐星謠和徐建禮偶爾也會來拜訪，他們在前廳聊些詩詞歌賦，生活趣事，我也跟著耳濡目染，有文藝氣質了。

  這天，龍舳一如既往地坐在書房練字，而我則在一旁默默地幫他研著墨。就在這時，他突然停下手中的筆，轉頭看向我說：「你都會寫哪些字呢？」

  我愣了一下，回答：「我只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有一些簡單的詩句。」

  他聽後，突然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將手中的毛筆遞給我，說：「那你坐過來，寫給我看看。」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連忙擺擺手，推辭道：「公子，這不太好吧，還是您寫吧。」

  龍舳將我手中的墨塊放下，眼神中充滿肯定，輕輕一拉，把我拉到他的位置上，又輕按我的肩膀讓我坐下，說：「沒關係的，就讓你寫你就寫吧。」

  我見推脫不得，便只好坐下來，拿著筆沾了沾墨，歪歪扭扭地寫下自己的名字，並寫下當下最火的王之渙的詩：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寫得不錯啊，而且我也很喜歡這首詩。」龍舳站在一旁看著我寫的字，很是興奮，眼睛裡都帶著喜悅，微笑著說：「以後你要多寫寫。」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可是。。。。。。很多字我都不認識。」

  龍舳溫柔地笑了笑，安慰道：「沒關係，有不認識的就告訴我，我教你。」說著，他又拿起一支筆做示範，教我怎樣握筆才能拿得更穩。他耐心地講解著每一個筆畫的寫法，我認真地聽著，在他的指導下，我漸漸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寫字技巧，字體也變得越來越工整。他還會帶我去藏書閣，介紹一些書給我看，我們常常待在裡面看書一看就是一整天。

  四個月後，夏青玩也玩夠了，想變成人形生活了，我就讓她也來應聘丫鬟，說是我的妹妹，白氏同意了，就讓夏青聽我差遣，就像我當初跟著雯雯那樣。能與化成人形的夏青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聊天，一起品嘗美食，出去採買，還能一起做東西。不知不覺已經又過了一年，我一直想做一把綢傘，但DIY班開過之後府里就再也沒做過，龍舳已經把技藝整理成冊，交給府外專門的機構去做了，我和夏青講過那傘的妙處，但終究沒自己做過，現在她能幫我，我不妨一試。柴房還有些淡竹，我買了一些絲綢和絲線，和夏青在房間裡捯飭起來。在做傘骨的時候，很難彎出整齊的形狀，一不小心，就被尖銳的竹子劃破了手掌，鮮血直流。

  「你小心一點啊！快止血！」夏青心疼地幫我吹了吹，準備去找醫藥箱。

  「我先去沖一衝水。」我說完，到院子裡去沖水，一轉身，看到身後地上多了一隻小白兔，怎麼會突然來了一隻兔子呢？小白兔轉著眼睛好似在看我，還跳過去，示意我跟上他。

  這時夏青已經拿好紗布出來了，我倆快速地包紮了一下，我突然說，「這個小兔子有點不對勁，我想跟上去看看，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去採買了。」

  「好，小心點。」

  聽到夏青應了下來，小白兔快速地一蹦一跳往府外跑了，我跟過去，一蹬院牆，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