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清高，你了不起
周二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上，講台的角落裡放著一個巨大的水箱，裡面裝是一隻長著尖尖犄角，皮膚上仿佛布滿粘液，令人噁心的怪物。
它的皮膚是綠色的，但也有很多地方是紅色，那些紅色呈現出規則的圓形，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它有類似人類小孩的身體和八條章魚觸手一樣的腿，兩條手臂的末端是如章魚觸手般長有吸盤的三根細長『手指』。而此時，這隻怪物正躲在水箱角落的水草里，威脅的朝他們呲著綠色的牙齒。
儘管它看上去有些醜陋和猙獰，但學生們依舊對其抱有濃厚的興趣。
盧平教授拍了拍手，微笑著問：
「好了，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是什麼生物？」
卡珊德拉矜持的舉起手：
「格林迪洛，教授。
「這是一種常見的水怪，廣泛分布於英國各地的大小湖泊中。由於它們經常攻擊湖泊中的麻瓜與巫師，因此被魔法部認定為黑魔法生物。」
盧平輕輕點頭，讚譽道：
「是的，馬爾福小姐說的很詳細，斯萊特林加5分。」
盧平走到水箱前，用魔杖指著其中的那隻綠色怪物，詳細介紹道：
「格林迪洛主要以魚類為食，但有時也會襲擊人類。
「它們通常生活在湖底的水草中，襲擊任何靠近的生物。所以只要避開水草覆蓋的區域，就能有效避免被它們襲擊。
「格林迪洛的牙齒非常鋒利，但它們通常不會直接用牙齒來進行攻擊。而是會用修長的手指抓住你的腳踝將你拖入湖底，直到溺死為止。
「想要對付這種怪物也很簡單，它們的手指雖然有力，但卻十分脆弱，對付它們的訣竅就是讓它們無法緊緊抓住你。
「我們可以用一個簡單有效的咒語來對付它們。」
盧平一邊介紹，一邊對水箱中的怪物念出咒語：
「Relashio（力鬆勁泄）！」
噗！
水箱中立刻噴出一道沸騰的水柱，不偏不倚的射在格林迪洛的身上，讓它在水中痛苦的翻滾起來，而它被水柱擊中的部位，原本慘綠的皮膚已經被燒灼的一片通紅！
盧平收起魔杖，微笑著問：
「現在，有誰想要來試一試嗎？」
看著在水箱中痛苦掙扎的水怪，學生們立刻迸發出巨大的熱情，興奮不已。
許多學生都舉起手，想要親自嘗試。
盧平的目光從那些舉起手的學生身上掠過，最終定格在前排那位黑髮少女身上：
「哈莉小姐，伱先來。」
哈莉有些緊張的看向身旁的艾許，在後者鼓勵的目光中鼓起勇氣，一步步走到水箱前。
盧平微笑著安慰了一句：
「不用緊張，抽離咒並不是多麼高深的咒語。」
「跟我念，Relashio。」
「Relashio！」
哈莉將魔杖對準水箱，輕聲念出咒語。
噗！
又一道灼熱的水柱噴射向格林迪洛，在它身上留下又一道通紅的圓形傷疤。
「幹得漂亮！」
盧平大笑著鼓掌，讓成功釋放魔咒的少女有些興奮，也讓其他學生蠢蠢欲動，他們都想試一試。
「誰是下一個？」
「哦，杜平小姐，請到前面來！」
「其他人排好隊，我們一個一個來。」
在盧平的帶動下，原本枯燥無味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立刻變得歡快活躍起來。
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學生們依舊有些意猶未盡。
哈莉興奮的和卡珊德拉談論著剛剛學會的魔咒，直到她們在教室門口遇到趕來的斯內普，他手上拿著高腳杯，裡面是熱氣騰騰的粘稠液體，看上去有些噁心。
「斯內普教授。」哈莉露出淺淺的笑容，乖巧的打著招呼。
斯內普教授微微頷首，面上也擠出笑容，目送她們離去。
等學生們全都離開，他大步走進教室。
教室內只剩下兩人，艾許依舊坐在他的座位上，而盧平正揮動魔杖將水箱運回辦公室。
斯內普將冒著熱氣的高腳杯遞給盧平，語氣冰冷：
「喝吧，盧平。」
「多謝，西弗勒斯。」
盧平接過高腳杯，微笑道謝。
他淺嘗了一口，表情有些扭曲，身體微微發抖。
盧平問：
「我真的不能放糖嗎？」
「當然可以。」
斯內普臉上帶著一種譏嘲的表情，「雖然這會破壞藥性，但你不必擔心，我還有很多備份。」
「那還是算了吧，謝謝你的好意。」
盧平苦著臉拒絕，像是認命一樣，仰起頭準備一口悶，反正長痛不如短痛。
咕隆！咕隆！
盧平猛地將高腳杯拍在桌上，口腔的苦澀讓他的五官扭曲成一團跑回辦公室。
過了好一會兒盧平才回來，他手裡拿著水杯，正大口喝水以沖淡藥味的苦澀。
盧平苦笑道：
「老實說，這不會比變身好受多少。」
斯內普眼神冰冷：
「沒人求著你喝，倒是有人求著我給你調配魔藥。」
盧平又喝了一口水，言語無比誠懇：
「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西弗勒斯。」
斯內普冷笑了一聲，沒有回應。
誒。
盧平在心底嘆氣，轉頭看向一旁的艾許，主動詢問：
「所以我今晚應該怎麼做？」
艾許略微思考，緩緩開口：
「我們首先得找到一個能讓你安全變身的地方。」
「尖叫棚屋吧。」
盧平幾乎沒什麼猶豫，「我之前就是在那裡變身。」
斯內普神色陰沉，他對這地方沒什麼好印象。
不是因為他差點被盧平殺死，而是因為他被自己最恨的人救了一命。
甚至有時候他還希望自己死在那裡，那樣盧平會被關進阿茲卡班，其他三人也會被開除。這樣一來，那該死的詹姆就不會繼續糾纏莉莉，已經死去的他也不會加入食死徒，不會因為偷聽預言而害死莉莉！
但時間終歸無法重來一次，他們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恕罪。
無論是他，還是盧平。
艾許對盧平提供的地點並無異議，但他很快就從口袋裡掏出血袋，緩緩道：
「其次，我們得抽一點血。」
——
斯萊特林地牢的休息室內，哈莉好奇地問：
「卡珊德拉，你覺得斯內普教授的杯子裡裝的是什麼？」
卡珊德拉蹙眉細想了一會兒，猜測道：
「我不知道，但那應該是某種治療用的魔藥。和振奮藥劑又完全不同，看上去像是專門針對某種疾病的，就像治療疥瘡的藥水一樣。」
聽到卡珊德拉的描述，哈莉很容易就得出結論：
那杯藥肯定不是給斯內普教授用的，否則他沒必要端到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室來喝，所以這杯藥只能是給盧平教授送的。也就是說，盧平教授有病，而且病的非常嚴重！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盧平教授的臉色一直很蒼白，看上去病懨懨的，一看就是有病的樣子。
可問題在於……
哈莉忍不住小聲問：
「這種事情，一般不是應該保密的嗎？」
有隱疾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啊。
「誰知道呢？」
卡珊德拉對此顯然不怎麼感興趣，隨口道，「你不是說斯內普教授很討厭盧平教授嗎？他說不定是故意的呢？就是想讓其他人知道盧平教授有病。」
哈莉的表情有些微妙，雖然有詆毀斯內普教授的嫌疑，但這種可能性很大啊！
如果不是要故意暴露盧平教授有病的事情，斯內普教授完全可以找一個更隱蔽的時間來送藥。
哈莉幾乎已經確定這就是真相，她小聲嘀咕道：
「如果不是在學校，我真懷疑他們會打起來。」
「不，不用懷疑，一定會打起來。」
——
霍格沃茨城堡外，盧平指著不遠處在風中搖晃著蟒蛇般粗細樹枝的打人柳，神情有些懷念：
「打人柳是一顆暴躁的植物，但只要按一按它的結疤就能讓它停止攻擊。」
斯內普冷著臉問：
「那你還在等什麼？」
雖然按打人柳的結疤可以讓他停止攻擊，但在按結疤的過程中還是會被打人柳瘋狂抽打。
斯內普就在這上面吃過虧。
而如今他們都是為盧平來的，自然應該由盧平去挨打。
「好吧。」
盧平聳聳肩，也沒有推辭。
他其實原本也是這麼想的，因為斯內普是肯定不會去的，他也不能讓艾許一個學生去，終究還是只能由他來抗下所有。
但在盧平動身之前，艾許突然開口：
「倒也不用這麼麻煩。」
「哦？」
盧平剛要問艾許有什麼好辦法，就看見艾許將魔杖指向那顆打人柳，輕聲念出咒語：
「IMMOBULUS（全部定身）！」
打人柳瞬間安靜下來，它那如觸手般的枝幹迎著微風吹拂，一動也不動，看上去人畜無害。
盧平的眼神有些驚訝，定身咒本身不足為奇，這是一年級新生都能學會的魔咒，但同樣的魔咒由不同人施展的效果卻可謂天差地別。
一般而言，霍格沃茨對學生的要求是能用定身咒定身小精靈。
而想要定身打人柳這種奇特的植物，即便是成年巫師也未必做得到。
因為這需要對定身咒有極高的掌握，並且其對巫師本身的魔力水準也有極高的要求。
而艾許卻能輕易做到連許多成年巫師都做不到的事情，足以看出他在魔咒方面的天賦異稟！
斯內普冷冷開口：
「盧平，我不覺得你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還是說，你希望在其他人面前變身？」
盧平從震驚回過神，他抬頭看向天空，黑壓壓的一片。
再過不了多久，月亮就該露頭。
「跟我來。」
盧平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到打人柳根部，那裡有一個洞口，裡面連接著一條密道。
密道低矮逼仄，蜿蜒曲折，盧平和斯內普都不得不馱著背艱難前行。
而在這個過程中，斯內普一直緊緊握著他的魔杖，悄悄對準盧平的後背。
密道的盡頭是一間雜亂無序、布滿灰塵的房子，破損的家具橫七豎八的倒在地板上，窗戶被模板盯死，牆紙也已經從牆上脫落。很顯然，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光顧。
斯內普冷不丁嘲諷道：
「我想你一定很懷念這裡吧。」
「懷念？」盧平內心苦澀。
懷念什麼？懷念和朋友們相處的時光？還是懷念曾經差點殺死斯內普的自己？
可他該怎麼說呢，難道要說那件事只是小天狼星的『惡作劇』，而他和詹姆對此毫不知情嗎？
他正想說些什麼，一道光芒卻突然將他苦澀的表情照亮。
他下意識看向被木板釘死的窗戶，可透露木板之間縫隙，他依舊能看見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此刻，他沐浴在月光下。
不知是痛苦還是咆哮的低吼中，盧平的身體在月光中變得扭曲。他的身體被不斷拉長，每一寸皮膚都長出黑色的尖毛，蒼白的五官扭曲成猙獰的狼頭，雙手長出尖銳的利爪。
與真正的狼相比，狼人的口鼻稍短、瞳孔稍小，整體形態看起來也更接近人類。
斯內普眯起眼睛，將魔杖對準盧平。
「等、等等……」
盧平掙扎著後退一步，嘴裡發出如低吼般的聲音，但依舊能勉強辨別出那是人類的語言。
「真是遺憾。」
斯內普嘴上說著遺憾，但魔杖從始至終都對準盧平。
他的眼神相當不善。
但凡盧平剛剛慢上一秒，他的魔咒都已經出手。
「現在，該怎麼做……」盧平大口喘著氣，掙扎著問。
狼毒藥劑可以讓他保持理智，但不能完全保持理智，他依舊會變身成狼人，必須時刻與狼人嗜血兇殘的本性作鬥爭。
「首先，我需要再抽一點血。」
艾許一邊從口袋裡掏出血袋，一邊解釋：
「狼人只有在變身時才會發狂，才具備將其他人變成狼人的傳染性」
「所以我猜測狼人在變身時的血液與平時的血液應該有很大不同，我需要採集不同狀態下的狼人的血液，以此分析血液中是否蘊含某種特殊的成分。」
「而這種特殊的成分，或許就是治癒狼人的關鍵。」
考慮到狼人幾乎拉滿的『物抗』和『魔抗』，血袋的針頭是特製的，比一般的要稍微粗一點點。然而艾許看著手臂上長滿黑毛的盧平教授，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從何下手。
艾許抬頭看向一旁的斯內普教授，無奈地問：
「斯內普教授，你是否知道某種能快速去毛的魔咒？」
「我很樂意幫忙！」
斯內普嘴角微微上揚，那陽光開朗的笑容讓盧平心頭一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