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黃金蟻在，製作幻境就能解決問題，五腿老老實實閉了嘴。
沈家人只送到了宮門口，幾十名錦衣金衛接收了姜早一行十人。
四名宮女，六名太監，兩人一排。
姜早頂著一張男人臉，身穿太監服，走在最後。
沒多久他們一行就被送到一個宮殿內，見到了八皇子顧遠山，他身穿皇子服，長身玉立，一點也沒有劫法場那日差點要掛掉的狼狽。
正如姜早所想，既然顧遠山之前就聯繫上了沈縣令，還用蘿蔔娘威脅人家做事，估計早安排人盯著沈縣令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痛快答應沈家要送人進宮的請求。
見到皇子殿下，一行人自然要行跪拜大禮，只有姜早沒跪，脊背挺直地站著，與他對視。
顧遠山看著她，嘴角笑容越來越盛，「好久不見。」
其他九人有人愣住有人疑惑，也有人大著膽子悄悄抬頭看向高位上的皇子殿下。
「殺了吧。」
整個大殿內一片寂靜。
九人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衝上來的錦衣金衛們捂嘴拉出去了。
有人震驚地發現了姜早，見她沒跪也沒人拉她，瞬間想明白了什麼。
姜早淡淡看了幾人一眼。
「不用同情他們，沈家其實很明白，朝廷現在答應讓人進宮這件事本身就很有問題，卻依舊將他們送進來，不過是一群死士。」
姜早徑直走過去，找了個位置坐，「柳生和柳安呢？」
所有人都出去了，宮殿內只剩下兩人。
顧遠山緩步走下台階，「沒良心，咱們這麼長時間沒見，你就只關心那倆小子？」
姜早面無表情，只很奇怪地看他一眼。
莫名其妙，她冒險來皇宮就是來接人，不關心這個還能關心啥。
給他個面子，她倒沒直說。
只直勾勾盯著他，仿佛在說：趕緊說重點，別整沒用的。
不然，小心她翻臉。
顧遠山哈哈大笑，抬手給姜早倒茶。
水是熱的。
姜早這才發現殿內四張桌子上都有一套雪蓮印花瓷白茶壺茶碗，瞧著還有點熟悉。
順著她目光，顧遠山語氣溫柔地解釋，「當初隱城門下，咱們在馬車內就是用的這套茶壺，後來我又尋到了幾套一模一樣的。」
姜早第一反應就是無聊，而四鳥卻不這樣想，它從姜早袖口處鑽出腦袋，「嘎嘎，老大，這小子在點你，警告你不能忘了當初幫過你的事。」
「呔！小白臉，別忘了你還欠我家老大一次呢。」
顧遠山嘴角抽搐。
他明明在示愛。
呼。
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盡力控制住想抽搐的嘴角，「我可是拼了命幫你救柳家人的，當然，為了你，哪怕讓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辭，別說一件事，就是再有十次百次也沒問題。」
姜早無語，像看傻子般看他。
四鳥眼珠轉了一圈又一圈，從袖口裡跳出來，站在姜早肩膀上，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老大，有危險，眼前這貨怕不是假冒的，帶了人皮面具啥的？」
聲音再小，可殿內只有他們兩人，顧遠山不想聽都沒辦法，沒控制住，惡狠狠瞪了四鳥一眼。
「呀，咋地，被鳥說中了，要殺鳥滅口？」四鳥撲騰翅膀，也毫不示弱地回瞪過去，「小樣，你鳥爺爺如今可是八級詭物，一口唾沫就能燒死你！想打架？來啊，怕你是狗！」
「呵。」
顧遠山冷哼，默默抽出那把大刀放桌上。
鳥一瞧，喲，這是晉升到九級了，可有老大在，它不帶怕的，「哈，九級有啥了不起，我們兄弟姐妹中就有三個，再說鳥再過幾日也能衝擊到九級！」
「是嗎？」顧遠山幽幽道：「說起來你們晉級好快啊，別的詭物想晉升一級都難如登天，你們兄弟姐妹卻跟喝水一樣簡單。」
「那可不，我們老大有……嗚嗚……」
姜早捏住鳥嘴巴，冷冷地瞧顧遠山，目露殺氣，「當我面套話？」
顧遠山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好哇！】
四鳥大怒，在心底罵：【就說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老大，你可一定得當心，說不定就被賣了。】
姜早從未小看過這人，從皇家出來的哪有小白兔，「少廢話，柳生、柳安在哪兒？」
「別著急，他們……」
「王爺，出大事了。」大門被撞開，一人慌張闖進來，「太子死了，死在了牢里，他們都說是您派人殺的，陛下派出了錦衣金衛正在來抓您的路上，快，趕緊逃吧。」
來人是名太監，神色慌張地往顧遠山身邊沖，似要抓他。
太子死了？！
顧遠山整個人怔愣住，瞳孔也沒有焦距地渙散，似傻了般。
慌亂的太監伸手。
姜早淡定看著，眼睜睜瞧太監伸出紫黑色手指扎向顧遠山。
「啊！」
太監整個人被踹飛，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一名戴鐵甲面具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出現，解決掉太監後就守在顧遠山身側，再無多餘動作。
這人很強。
好一會兒後，顧遠山才緩過神，「死了……哥哥他……死了。」
猛地站起身往門口方向沖，十幾步後卻停下，一雙通紅眸子看姜早，「你……」
姜早冷靜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後，低眉順眼，「走吧。」
顧遠山眼底划過一抹感激，還有不易察覺的欣喜，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轉身大踏步離開。
剛踏出殿門口，迎面就瞧見一行人衝過來，為首錦衣衛慌張跪地，「王爺，太子死了，陛下聽聞消息後一時承受不住昏厥過去了，您趕緊過去瞧瞧吧。」
「嗯，走吧。」
姜早緊跟顧遠山身後，不動聲色看著男人，此刻的他脊背挺拔，頂天立地，仿佛世間任何事都不可能壓垮他。
他們很快來到一所寢宮，外頭跪了一地嬪妃、宮女、太監和侍衛。
熟悉的臉迎上來，她身穿鳳袍滿面淚痕地抱住顧遠山，「遠兒，你哥哥死了，他死了，我的兒啊，你怎麼就死了。你父皇已經答應要赦免你的死罪了，怎麼就死了。」
顧遠山緊緊抱著皇后，輕拍她後背無聲安慰。
姜早眯眼，盯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