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些,氣氛變得十分和諧,楊登歡臉上也有了笑容。
沈岩這才看著楊登歡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登歡,你們五隊是不是年輕人很多啊。」
楊登歡沒有想到沈岩為什麼會問到這個,隨口答道:「算是吧,我也沒有仔細問過。」
「好啊,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沈岩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根雪茄說道。
「哪件事情啊?」楊登歡一愣問道。
「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給我準備一個年輕人,要平時不怎麼拋頭露面的,交給老錢備用。」沈岩淡然說道。
「準備一個年輕人?」楊登歡有些發楞地問道。
錢如發在一旁笑了一下,拉了楊登歡一下,笑著說道:「這事咱倆來交接,到時候你把人交給我就行了,其餘的事情我來辦。」
楊登歡想了一下,點頭說道:「老錢,你看寧鐵怎麼樣?」
「寧鐵?」錢如發對於寧鐵一點都不熟悉,聽到楊登歡說起這個名字,有些發愣,皺起了眉頭。
沈岩倒是對寧鐵有一點印象,聽到楊登歡說完,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這個寧鐵,是不是那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
楊登歡聽了連忙點頭說道:「不錯,就是這個人。」
沈岩點了點頭,衝著錢如發說道:「寧鐵不錯……」
說完這句,沈岩又轉頭問楊登歡:「寧鐵會開車嗎?」
「會啊。我們這些年輕人裡面,就他會開車。」楊登歡笑道。
沈岩聽了哈哈一笑,用手一拍桌子說道:「那就必須是他了!」
說到這裡,沈岩用手一指錢如發說道:「到時候你把人交給老錢,你就不用管了。」
楊登歡點了點頭,轉頭問錢如發:「老錢,人我什麼時候給你?」
「那肯定是越快越好。」錢如發笑道。
「沒有問題,待會兒我就把人交給你。」楊登歡點了點頭說道。
三個人正說著話,門聲一響,黃天河從門外進來,一進門就疑惑地衝著沈岩問道:「科長,什麼情況?怎麼把人給放了?」
沈岩笑了一下,不理會黃天河,而是看著楊登歡笑道:「登歡,你看其餘人怎麼辦?是關幾天你消消氣,還是……」
楊登歡揮了揮手說道:「一切都聽科長的,我沒有意見。」
沈岩笑嘻嘻地點了點頭說道:「那行,那就把黃五抓起來,該審審,該判判,其餘人咱們就放了吧。」
「我沒意見。」楊登歡點了點頭說道。
沈岩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錢如發和楊登歡,笑著說道:「那就這樣,大家都去忙去吧,黃五就交給老黃來審。」
沈岩說完,楊登歡轉臉衝著錢如發說道:「老錢,跟我到辦公室一趟,我讓寧鐵跟你過去。」
楊登歡說完,就要出門,黃天河一把就把他拉住了。
「登歡,咱們倆事還沒說完呢。」黃天河連忙說道。
「什麼事啊?」楊登歡笑著問道。
「你人都找到了,我們隊是不是該和你一起合流了?」黃天河問道。
「誰找到了?」楊登歡疑惑地問道。
黃天河頓時有些著急了,不高興地說道:「高榮輝啊,這麼快就忘了?」
楊登歡恍然大悟,使勁拍了拍腦門,笑著說道:「瞧這事搞得,我都忘到九霄雲外了!這事好辦,把你的人都撤回來吧,到時候咱們倆合計合計,怎麼把人都用上,這樣我們隊也寬鬆一點。」
黃天河聽了,連忙笑著說道:「我就說嘛,咱們就這麼辦!這事我聽你的。」
錢如發在一邊也笑著說道:「老黃,你可別忘了黃五,剛才科長可是說了,黃五交給你審!」
黃天河不屑地笑了一下,把手一擺說道:「一個小蟊賊,有什麼難審的?分分鐘拿下!」
黃天河這話,讓眾人都笑了起來。
五隊辦公室。
楊登歡和錢如發快步走了過來,遠遠的楊登歡看到內勤姚琴手裡拎了一個暖水瓶,走了出來。
姚琴轉身向左,沒有注意右邊走過來的楊登歡和錢如發。
「姚琴!」楊登歡在身後大聲叫道。
姚琴聽這聲音,一下子就聽出來是楊登歡的聲音,連忙笑著說道:「隊長,果真是你。」
「還不正是我嗎。」楊登歡笑了一下說道,隨後問道:「寧鐵呢?在沒在辦公室?」
「寧鐵?不在。」姚琴搖頭說道。
「不在辦公室?」楊登歡又問了一句,眉頭鎖了起來。
「辦公室里就老喬他們小組,其他小組都被您發到禮賢胡同了,您給忘了?」姚琴笑著說道。
「寧鐵也去了?」楊登歡問道。
「可不是也忘了!」楊登歡笑著轉頭,衝著錢如發說道:「瞧我這個記性,都被他們氣糊塗了,寧鐵不在,待會兒我有空,到禮賢胡同跑一趟,把這小子發給你。」
錢如發一聽,一把拽住了楊登歡,笑著說道:「別待會兒啊!現在咱們不是沒事嗎,正好一起到禮賢胡同走一趟。反正在辦公室裡面也是閒著。」
「跑一趟?」楊登歡猶豫地問道。
「跑一趟唄,這一會兒不就是沒事嗎。」錢如發笑著說道。
「那走!關鍵是我怕你忙,要是耽誤了你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可吃罪不起。」楊登歡一邊說笑,一邊轉身準備出門。
「有什麼重要事,現在這個寧鐵就是重要的事!」錢如發笑眯眯地如同開玩笑一般說道。
「胡扯,一個年輕人有什麼可重要的。」楊登歡不相信地說道。
兩個人說著話,徑直朝著院子裡面走去。
「開我車,開你車?」楊登歡站在院子中間,笑著問道。
「當然是開你車了,你那車是公家的,我這車是私人的,這兩個不一樣。」錢如發笑著說道。
楊登歡也不辯解,朝著自己汽車走了過去。
說到汽車,錢如發笑著說道:「說起汽車,我還得感謝你呢!上一次從老姚那裡弄來的汽車,還想著給我留一輛。」
「笑話,咱倆誰跟誰,不就是一輛汽車嗎。」楊登歡說著話,打開車門,讓錢如發上車。
錢如發也不客氣,徑直上了副駕駛。
「咱們禮賢胡同?」楊登歡笑道。
「必須禮賢胡同啊!」錢如發笑著說道。
「要知道去禮賢胡同,我覺得應該把老黃叫上。」楊登歡並沒有發動汽車,而是想了一下說道。
「別啊!這事不能讓那麼多人知道!你、我還有科長,咱們仨知道就完了,那麼多人知道幹嘛!」錢如發連忙說道,催促楊登歡開車。
「我知道個屁!」楊登歡笑罵了一句,發動了汽車。
汽車緩緩開出了警察局,錢如發換了一個姿勢,讓自己坐的更加舒服一些,笑著說道:「其實啊,不知道也好,反正是日本人的事情。」
「日本人的事情?那可是少摻和為好。」楊登歡笑了一下,無所謂地說道。
「誰說不是啊!要不怎麼說咱們科屬我倒霉呢,什麼涉及到日本人的事,老大都是讓我來辦。」錢如發撇了一下嘴說道。
「主要是你老人家能者多勞,深得科長信任。」楊登歡笑著說道。
「滾蛋!會好好聊天不會,不會別說話。」錢如發沒好氣地說話,這倒讓楊登歡一陣哈哈大笑。
「大清早你這是跑哪去了,你要是早點過來,也不會搞出來這麼大陣仗。」楊登歡笑了一會兒,有些埋怨地問道。
「嗨!這事能賴我嗎!我哪知道你能弄出來這麼一出。」錢如發在一邊笑道:「再說了,今天一大清早,剛上班,水還沒泡好呢,科長就說憲兵隊找我們倆開會,馬不停蹄就往憲兵隊跑,回來之後聽說副局長到審訊室了,而且還是因為咱們的事,就辦公室也沒有回,連忙奔向審訊室,你都不知道把我忙活成什麼樣了。」
「你意思說寧鐵到時候會給日本人辦事?今天早上你和科長到憲兵隊,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楊登歡突然問道。
錢如發眼睛望著車窗,悠悠說道:「老楊,我勸你一句,這種事情最好別管!我也不管,等到後天早上我把人帶到悅來茶館,我也就不管了!日本人的事情,還是少招惹為妙。」
錢如發說到這裡,也覺得有些話可能說得太深了,換了一個話題,笑著說道:「要說這禮賢胡同也不是太遠,怎麼這麼久還不到啊!」
楊登歡聽了也笑了,笑著說道:「再拐兩個彎,也就到了,瞧把你給急的!」
禮賢胡同。
遠遠的,楊登歡就將汽車停在了路邊,和錢如發一起下了汽車。
「轉過去就到了。」楊登歡指了指一處小胡同說道。
「在哪呢?」錢如發雙手插兜,悠閒地問道。
「一處民房中,正好可以監視住高榮輝,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有多少變化!」楊登歡也笑著說道。
楊登歡一邊說話,一邊和錢如發快步走進小胡同。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件案子最早是二隊負責吧?」錢如發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
「不錯。之後科長就交給我了,讓我們二、五隊配合破案。」楊登歡點頭說道。
「主要是你斷案如神,所以科長這才委重你。」錢如發笑著誇了一句。
「扯淡!」楊登歡笑了一下,低聲罵了一句,這讓錢如發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兩個人進了小胡同,不遠處看到一戶院子的角門,楊登歡笑著指了指角門說道:「就是那個門了!這個是角門,高榮輝他們家在前門那裡呢!」
「這個好!這個更加穩妥一些。」錢如發笑著誇了一句。
楊登歡快步走向角門,輕輕地敲了兩下,隨後聽到裡面一個聲音:「誰啊?」
「我,楊登歡!」楊登歡低聲說道。
「隊長來了!」裡面傳開一聲驚喜地聲音,隨后角門開開,從裡面探出一個頭來,左右看了一眼,頗為警惕。
「沒有人!我看過了。」楊登歡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那人連忙將門拉大了一些,楊登歡閃身進門。
錢如發緊跟著楊登歡也進了來。
院內,十幾個行動隊員在院子中四處站著,神色警惕。
楊登歡眼睛轉了一圈,看到一個較為熟悉的行動隊員,笑著問道:「老劉,今天你們組值班?你們湯組長呢?」
被楊登歡稱呼老劉的人,也不過三十多歲,只是留著一把大鬍子,看上去不過蒼老了一些。
老劉聽到楊登歡和自己說話,頓時覺得倍有面子,左右得意地看了一眼,指了指倒座南房說道:「湯組長正在監視呢!」
楊登歡笑著點了點頭,衝著老劉說道:「帶我進去。」
老劉答應了一聲,連忙走在了最前面。
「老劉,我們隊裡的老行動隊員了!身手敏捷,很有一套的!」楊登歡有一句沒一句地衝著錢如發夸道。
「我認識。」錢如發笑著說道。
老劉連忙回頭,衝著錢如發笑道:「錢隊長……錢副科長,您也來了?」
剛開始,老劉稱呼錢如發隊長,隨即覺得不對,連忙改口稱呼錢如發副科長。
「怎麼樣,你老婆哮喘好一些沒有?」錢如發笑著問道,看神色聽話音,似乎和老劉挺熟。
「好多了,這還得多謝錢副科長呢,您說的那個大夫,確實挺靈的。」老劉連忙說道。
「你們認識?」楊登歡笑著問道。
錢如發一陣哈哈大笑,老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剛上班的時候,就跟的副科長。」
楊登歡也笑了,使勁拍了拍老劉,笑著說道:「原來還有這麼一說,我怎麼不知道。」
三個人說著話,走近倒座南房,可能說話聲音太大,驚動了房裡的人。
「誰啊!說話不知道小聲一點!」屋裡傳來湯飛成大聲地怒喝,隨即門帘被一下子拉開,湯飛成滿面怒色地站在門口。
湯飛成見到楊登歡和錢如發,不由得一愣,尷尬地說道:「哎呦!這是怎麼話說的,原來是隊長和副科長。」
楊登歡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行,紀律還挺嚴,這我就放心了!」
不等湯飛成變態,楊登歡已然又問道:「寧鐵呢?這小子跑哪了?快點讓他過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