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院和美院只隔了一棟樓。
上課鈴響後,宋悅笙前往美院的教學區走去。
當前時間沒有出現機緣事件。
一節課五十分鐘,等待的沉沒成本較高。
而且夏平婉做了老師,同為美院,可能會出現新的機緣。
忽然。
她瞥見一個匆匆從教學樓離開的人影。
那人裹著自己。
手上戴了類似鏡面的東西。
反射的太陽光晃到了宋悅笙的眼睛。
她抬手放下的短暫時間裡,那人不知跑哪兒去了。
「不好了,任先生暈過去了!」
「快送他去醫務室!」
教學樓最旁邊的一間教室傳來驚呼聲。
緊接著,門從裡面打開,兩個學生抬著一個戴圓框眼鏡的男人走出來。
他們路過宋悅笙時,她多瞥了一眼。
臉色和嘴唇發白。
像是突然受到什麼驚嚇。
和剛才那個人有關?
但很快。
宋悅笙的注意力被學生的聲音吸引過去。
「這什麼味啊。」
「血?!」
「門口怎麼會有血?」
「難道是秋老師……」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
「對啊,這節本來是秋老師的課。」
「別說了,挺瘮人的。」
……
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論不受控地朝鬼怪的方向發展。
大家害怕得紛紛從教室里出來。
夏平婉聽到亂鬨鬨的聲音,從隔壁教室走出來。
看到外面說話的學生,她生氣地責問:「上課時間都在這裡做什麼!」
有學生顫巍巍地指著後門口:「夏老師,那、那邊有血……」
夏平婉瞅了一眼:「有血害怕什麼,別自己嚇自己。你們老師呢?」
「任老師剛才暈倒,送醫務室了。」
夏平婉:「那就上自習,別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再有下一次,期末全都重修!」
重修對學生的打擊非常大。
聽到這裡,他們一臉壓抑地從前門回了教室。
夏平婉不滿地搖頭。
對自己無關的謀殺案那麼在乎,怪不得美院成績年年倒數。
宋悅笙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說話聲才從教學樓側面走出來。
血液很明顯。
地上三小塊,門上和緊挨著門的右側牆壁各有一處。
從門上血跡的高度來看,應該是個女生。
宋悅笙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相機,站在遠處拍了幾張整體照片。
右前方是必勝湖。
湖前有夫子像。
平常是美院的寫生區。
考試前幾天是不少學生擺放「貢品」,祈求考試順利的地方。
由於這邊的路燈壞過一段時間,校園裡流傳過「晚上不能獨自走夜路,否則會遇到水鬼奪魂」的傳聞。
世上沒有鬼。
多的是推卸給鬼怪傳說,做骯髒事的人。
宋悅笙打了個響指。
有了。
本期報紙內容就整理過往以各種靈異為藉口的案子。
她伸了伸胳膊,走到文院教學樓前面的紫藤花走廊下坐著。
如果就此離開,相當於斷了聯繫。
厚臉皮要賠禮就厚臉皮嘍。
不過……
男主短短几年的容貌變化堪稱整容黑科技。
是本世界的設定,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
下課鈴響了很久,梁書滿所在的教室還有學生陸陸續續地出來。
難道是考試?
誰結束誰下課?
宋悅笙帶著疑惑上樓。
結果發現三五個女學生圍在一起問他。
聲音溫溫柔柔。
她們問的問題都能答上來。
難怪課前座無虛席,下課也招女學生喜歡。
「我們接下來都沒有課,再待一會兒吧梁先生。」
「是啊,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想問您。」
「各位同學……」
「汪,汪汪,汪!」
梁書滿眼裡的煩躁轉瞬消失。
他溫和地看著幾人:「專心學習固然是好事,但不要忘了勞逸結合,下次上課見。」
門外。
一隻白狗不知從哪兒竄出來,咧著嘴沖宋悅笙狂吠。
宋悅笙的食指放在唇邊,眼神凌厲,透出肅殺之氣。
「乖狗狗,不要攻擊哦。」
「汪嗯~」
白狗哼唧一聲,恐懼使它趴在了地上。
突然,白狗鼓起了勇氣,四肢發力,一下子從地上躥了出去。
宋悅笙回頭看去。
梁書滿已經從教室前門出來,白狗躲在了他身後。
她的眼睛微眨。
「梁先生,我喜歡太陽花,送我一支向日葵便好。明天找你來拿。」
「什麼?」
梁書滿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說過的賠禮。」
宋悅笙看向他身後的白狗,「對了,學校禁止飼養寵物。梁先生身為老師,更加應該注意些。」
梁書滿思考片刻。
往後拖一天,便會想一天。
他說:「宋小姐是一會兒有事嗎?若是無事,我可以現在支付賠禮。」
宋悅笙點頭:「現在去可以啊。」
歐亞斯大學周邊有很多花店。
店家大概是覺得小年輕容易上頭,銀元賺得輕鬆。
宋悅笙一邊挑選向日葵,一邊問:「我聽曾經教過我的老師說,這兩天大家都因為案子心神恍惚,梁先生還好嗎?」
梁書滿站在一旁。
身影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有些修長。
「還可以。只是在案發那晚向警察描述狀況回去後做了噩夢。」
「是你報的警?」
宋悅笙的驚訝太明顯。
梁書滿愣了下,不由得問:「宋小姐是想專訪?」
宋悅笙搖頭:「我不負責兇殺新聞。報紙沒寫報案人,所以有些驚訝。」
然後她拿了一支向日葵,遞給老闆,示並意是梁書滿結帳。
老闆詫異:「小姐就要一支?」
宋悅笙點頭。
「聽說金國和雨國都流行送玫瑰,小姐不打算讓你先生買一束嗎?」
梁書滿急於否認:「我們不是……」
宋悅笙的聲音掩蓋住了他。
「您搞錯了。我們剛認識,這是他的賠禮。」
老闆不死心,繼續推銷:「賠禮的禮物怎麼能僅送一支花呢,最起碼要一……兩束花才凸顯誠意。」
宋悅笙態度堅定:「對我而言,一支便能代表心意。」
本來就是走個過場。
何必多花冤枉錢。
老闆見說不過,沒了一開始的熱情,趕緊招呼梁書滿給銀元。
宋悅笙走出花店,揮著手裡的向日葵。
「梁先生,我們現在兩清了。再見。」
報案人是梁書滿。
案發地是霍廷川投資參股的學校。
被害者是夏平婉的同事。
今日來調查的是羅向珊。
這些人都在。
她不能把它當做尋常案件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