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不想把事情鬧大,平白無故落下個襲擊保安的罪名,所以她一直勸說三位保安大哥捉人。
他們不聽,非說是她故意找藉口。
路上碰見慌張求助想打電話報警的學生,他們隨著去現場也不讓她離開。
警察到後,宋悅笙再次說了一遍經過。
明明能很快找到是否存在血跡,驗證她話里的真假,結果她還是逃不過去警局的命運。
從押送小哥口中,宋悅笙套出了她在場所以也要接受審訊的信息。
一起去警局喝茶的還有負責告別儀式的四個學生。
夏平婉是在場唯一的老師。
她被警察叫醒後,主動跟著去了。
「滋滋。」
審訊室里的燈忽閃了幾下。
下一秒。
宋悅笙聽到了隔壁的尖叫聲。
她的心倏地一跳。
人在專注的時候聽到大叫真的會嚇死個人。
燈光仍然一閃一閃。
宋悅笙瞟了眼,眼中做了幾分思量。
隨即,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紊亂的呼吸和狂跳不已的心臟。
從她告訴警察兇手被槍打中有血跡,到她進警局等待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找個血跡這麼慢嗎?
忽然。
審訊室的門打開。
警察負責開門,兩個穿制服的男人走在前面。
看上去十分恭維這倆人。
其中一個人看向宋悅笙:「我們已經找到你說的血跡,從地上的血跡可以判斷出兇手已經逃出了歐斯亞大學,但還有些事需要你接受詢問。」
「好。」
此刻。
宋悅笙注意到燈光恢復了正常。
與此同時,歐斯亞大學。
搜查人員在秋曉遺像的右前方五米後的樹後發現了死者的身體。
法醫許華皓戴著乳膠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動著半具軀體。
粗略檢查過後,他緩緩直起身,一邊說著「太狠了」,一邊朝夫子像走去。
霍廷川面容冷峻地站在那裡,吩咐著下屬仔細搜查。
許華皓等霍廷川的指示告一段落,這才開口匯報導:「切割面很平整,幾乎沒有猶豫。應該做著類似屠夫的職業或者有過屠宰場的經歷。」
「根據體溫下降速度和血液凝固程度判斷,頭顱砍下的時間不超過半小時,初步判斷在九點到九點十五之間。身體無其他外傷,是否死於頭身分離,還需要拿回去解剖。」
許華皓說完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上次是秋曉,這次是任鳴。川哥,齊繹這是要將你進軍南方教育的線路斬斷啊。」
就在這時,一道女人的聲音插了進來。
「未必是他。」
「好久不見,羅小姐。」許華皓頗有興趣地看向她。
羅向珊沒理會,繼續向霍廷川匯報。
「案發後,有人開槍打中了兇手的腿。如果是齊繹找人動手,不可能這麼輕易被一個女人傷到。」
「少帥應該有印象。」
羅向珊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神情。
「開槍的人是上次的目標,朝露日報記者宋悅笙。」
只見霍廷川捏了下眉心。
「既然有人可能目擊到兇手,明日把她找來,我親自問個清楚。」
羅向珊猶豫地說:「但她已經被帶去警局,我們的人去問了。」
「記者有一套自己的邏輯思維。她能問出多少,取決於我們何時能到。以後她的事不要插手。」
霍廷川說完便轉身離開。
他的步伐匆匆,好像是真擔心會被宋悅笙反問出什麼。
許華皓八卦:「這記者是目標還能活下來?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物?我怎麼沒聽過。」
「你自己去問。」
羅向珊說完也走了。
許華皓不在乎地笑了聲。
反正一會兒要回警局。
會看到的。
**
警局。
局長聽說夏平婉進了警局,親自到審訊室放了夏平婉和四個學生。
他賠著笑臉:「夏小姐,手底下的人沒分寸。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快抓住真兇,還歐斯亞大學一片淨土。」
夏平婉面露生氣:「希望局長這次說到做到,我不想再聽到空話了。」
「是是是。」
局長飛快地點頭。
餘光瞥見正在朝這邊走來的霍廷川,他又慌忙迎了上去。
「霍少帥怎麼親自過來了?秋曉的案子我們已經有眉目了。」
隔壁的審訊室內。
宋悅笙的眼眸微閃,隨即換了個說法。
「追兇手能有什麼目的?歐斯亞大學那麼多學生呢。把兇手抓住對任何人都好。二位軍爺,不是所有記者都用人血賺錢。」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可以讓我走了吧。」
兩人覺得盤問了很久,於是點頭:「你走吧。再有下次,直接關監獄。」
宋悅笙站起來,活動了下手腳。
她看著兩人:「請歸還我的手槍。」
左邊的人眉頭一皺:「發生這樣的事還想拿回去?」
宋悅笙:「槍不是我的。」
另一個人不屑地說:「那就讓他自己來萬軍區拿。」
宋悅笙輕笑一聲:「行吧,我不要了。他若來,現在的格局恐怕會大變樣。」
兩人聽得雲裡霧裡,只當她是在說大話。
手槍是宋悅笙從齊繹同夥手裡搶過來的。
第二次穿越回來被她丟在了臥室。
在她搶到桑城的一些機緣前,他還是在宜州老實呆著吧。
等她覺得時機差不多,再用魚餌把他引過來。
宋悅笙從兩人口中知道不少東西,離開審訊室後,心情不錯地朝門口的霍廷川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呀,霍少帥。」
下一瞬。
霍廷川抓住了她的手腕。
食指不經意地掠過她掌心的擦傷。
很快。
他的目光移到了她的眼睛。
「你對自己還真是沒有清楚的認知。」
宋悅笙輕輕抬眸:「霍少帥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這只是簡單的寒暄,如果我直接走不打招呼,你是不是給我按個不懂禮數的頭銜?」
「是。」霍廷川承認得很快,「所以下次你最好別出現在案發現場。」
宋悅笙的嘴角勾笑:「我是記者。不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還能出現在何處?」
「霍少帥,」
她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你不是查過我的資料,那天的人基本上人手一份,不清楚我是記者嗎?」
霍廷川的眼裡划過一絲戾氣。
他沉聲說道:「我對你的資料沒有興趣。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出現在案發現場……」
說到這裡,霍廷川突然俯身,以一種近乎侵略性的姿態緩緩靠近宋悅笙,直到他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耳廓。
「你不會想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想讓一個人死有很多法子。
阻止一個人死也有很多方式。
所以啊。
別再想用死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