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秦南風被這極其自來熟的表哥二字震了下。
他輕嗤一聲:「別瞎攀親戚, 誰是你表哥。」
顧深原來挺南夏提起過,小時候表哥總帶著她一起玩兒, 跟她關係很不錯。
因這原因, 他對秦南風也有點天然的好感。
他臉皮很厚地說:「你是夏夏的表哥,自然也就是我表哥。」
秦南風掃他一眼。
南夏附和:「對呀哥,他說的沒錯。」
那頭眾人也看見了這邊兒動靜, 全湊了過來。
高韋茹很羨慕地驚呼:「夏夏, 秦南風居然是你表哥,能讓他跟我合個影簽個名嗎?
我想要to簽。」
南夏看了眼秦南風:「哥——」
秦南風很乾脆:「不行。」
果然還是那麼難搞。
南夏撇了撇嘴, 抓住他胳膊晃了晃:「哥, 你最好了——」
顧深也跟著喊:「表哥, 你最好了——」
「……」
秦南風給他喊得瘮得慌, 他轉頭問南夏, 「你男人什麼毛病?」
南夏也沒忍住笑意:「可能是看到你太開心了?」
秦南風冷哼一聲:「行, 我再讓他開心開心。」
他挑眉,「敢不敢比一圈?」
那意思,一會兒顧深怎麼哭得都不知道。
他可是車神級別的人物, 顧深都幾年沒碰車了, 怎麼跟他比?
南夏暗地裡拽了拽顧深衣袖, 讓他別比。
顧深跟完全沒感覺到似的, 漫不經心道:「有什麼不敢?」
兩人這話瞬間點燃了現場。
大家全都在起鬨有眼福了, 竟然能看見秦南風跟顧深比賽。
只有南夏格外緊張。
她伸手撓了撓顧深手掌心:「你真跟他比啊?
他很厲害的。」
顧深:「我知道,你賽車就是他教的吧?」
南夏:「對。」
顧深輕輕捏了她下巴一下, 安撫她:「沒事兒, 他手裡有4個世界冠軍, 輸了不虧,贏了血賺。」
南夏:「那……」
顧深:「這麼難得跟世界冠軍競技, 我得好好過把癮。」
他眼裡藏著興奮,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
他都這麼說了,南夏自然不能再攔著他。
她跑到秦南風面前,小聲:「哥——」
在她開口之前,秦南風截斷了她的話:「放心,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南夏有點不滿意他這態度,也怕他是南愷派來給顧深難堪的。
「你好意思嗎?
你一個職業賽車選手,欺負一個業餘的、幾年沒好好賽過車的人?」
秦南風嘖了聲:「需要我提醒你?
你人能不能嫁他還兩說呢,就這麼胳膊肘往外拐?」
他屈指敲了她腦袋一下,「合著我不是你哥是嗎?」
南夏有點心虛地說:「那我說的是事實啊。」
秦南風:「知道什麼是比賽嗎?
認真比賽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懂?」
南夏:「我沒不讓你認真比賽,就是——」她稍頓了下,「你別用你的車跟他比。」
秦南風的車是他親手改裝的,專業不說,還深得他心,簡直都快跟他車人和一了。
南夏跟念經似的,「我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你那車一開誰能跑過你?
還是說你職業水平下降,離開你的車就不敢跟人比了?」
秦南風給她碎碎念的頭疼。
他終於妥協:「我用俱樂部的車跟他比行了吧?
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話這麼多?」
南夏這才露出滿意的微笑:「謝謝哥。」
她回頭看了眼顧深。
顧深在他們倆後面,她怎麼費心為他爭取的他全聽見了。
他不自覺微笑起來。
兩人換好衣服出來。
南夏跑到顧深旁邊兒給他整理頭盔,囑咐道:「等會兒你注意安全,要是……」
她本來想說要是輸了也沒什麼,又轉念一想,覺得開賽前說這話不吉利,乾脆就什麼都沒說。
顧深握著她的手背親了下:「放心,就當娛樂。」
他狀態輕鬆自如,從容不迫,跟平時沒什麼差別。
南夏放下心來,點頭。
臨近中午,正是光線最明亮的時候。
黑色賽道在陽光照射下泛著一層淡淡的光。
兩人各自進了車裡。
顧深開的是自己的車。
他雖然有幾年沒認真玩,但車卻也是最頂配。
秦南風挑了輛俱樂部里的藍色車。
南夏在看台上望著賽道初始點,緊張得微微握緊了手。
她倒是不是怕顧深輸,只怕顧深輸了之後萬一秦南風在南愷面前提起來這事兒,可能會讓南愷對顧深的印象又差幾分。
南夏輕輕咬唇。
陳璇在旁邊兒安慰她:「沒事兒的夏夏,你看我們顧神,多麼瀟灑不羈,無論是世界冠軍還是什麼,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於錢也跟著吹噓:「對,這就是我們顧神,唯一的神。」
「……」
南夏奇怪地看著陳璇:「你怎麼了?」
她原來幾乎從沒說過顧深的好話,怎麼今天突然轉了性子?
陳璇也稍顯尷尬:「我這不是,深感自己造孽過多,想彌補一下。」
南夏沒忍住笑了。
於錢調侃道:「是吧?
終於發現當初的自己有多麼地愚蠢了?」
陳璇錘了他一下。
兩人這麼一唱一和下來,南夏心情放鬆很多。
隨著聲響,兩輛車幾乎是同時從出發點飛了出去。
一紅一藍。
顧深的紅車占據了內道。
藍車則緊咬著不放。
車速太快,輪胎掃過內圈綠化帶濺起一陣塵土。
內道又是兩人爭搶的絕佳位置,所以不到幾十秒,車身後頭已經是塵土飛揚,像是起了一陣霧。
平倬目不轉睛地盯著:「要到彎道了。」
彎道是最難也是最容易被超車的地方。
第一個彎道過去,藍車占據了內道。
秦南風不愧是職業的。
他今天才第一次跑這個賽道,而且還沒用自己的車,就能這麼流暢絲滑過掉彎道,仿佛已經跑了無數次那麼熟練,絲毫沒有遲緩。
一連幾個彎道都是這樣。
但顧深也沒落後很多,不過一個車位的距離。
紅車一直在努力追,卻始終差一點距離。
眼前最後三連彎的地方到了,南夏覺得顧深大概率要輸了。
秦南風最擅長在這種連彎的地方壓著對手過。
她已經在腦海里思考等會兒怎麼安慰顧深。
電光火石之間,兩車轉彎,兩個快速完美漂移。
濺起的大量塵土讓眾人第一時間幾乎消失了視野。
半秒後,紅車從霧氣中率先沖了出來,藍車緊隨其後。
高韋茹驚呼:「顧神,顧神在前頭,他要贏了!」
然而話音剛落,藍車就追到離紅車只差半個車身的距離。
於錢喊:「媽呀,這可太刺激了。」
又過兩秒,藍車車頭追到了紅車的後視鏡。
高韋茹緊緊拽著南夏:「臥槽,不會被追上吧?」
南夏一顆心也緊繃著,完全沒空說話,目光緊追著賽場。
終點近在眼前,只剩幾十米了。
幾秒後,紅車藍車幾乎是一起踩過終點。
於錢沒看清:「誰贏了?」
平倬:「不知道,等裁判吧。」
兩人先後從車裡出來。
幾分鐘後,裁判從放慢了幾倍的鏡頭裡宣布紅車先衝過終點,只領先了0.001s。
於錢高呼:「牛逼!牛逼!牛逼!顧神居然贏了秦南風!」
南夏也開心地跳了起來,轉頭小跑過去迎接顧深。
顧深剛一上來,南夏就撲進了他懷裡。
「太好啦,你贏了!」
顧深含笑摟住她腰。
秦南風在後頭冷著個臉:「你們給我收斂點兒。」
顧深清了清嗓子,稍稍推開南夏:「好的表哥。」
南夏:「……」
秦南風:「……」
南夏略帶怨念地看著顧深:「怎麼我哥說話比我還管用。」
顧深含笑,親昵地點了她鼻尖一下。
南夏這才滿意了。
她跑到秦南風面前:「哥,你別這么小氣嘛,你看你總是贏,輸一次應該開心才對啊。」
秦南風冷笑一聲:「你可真會安慰人。」
南夏笑笑,跑到旁邊兒拿了兩瓶水,先把一瓶給秦南風,另外一瓶遞給顧深。
她悄悄問顧深:「你怎麼贏的呀?
剛我都沒看清。」
秦南風冷哼一聲:「你見過南夏這麼開過是不是?」
顧深老實點頭:「對。」
之前南夏跟高韋茹比賽時,過彎道的手法讓顧深印象深刻。
他當時是已經落後,下意識覺得南夏是秦南風教出來的,秦南風肯定也會這麼過,所以他直接反方向漂移,轉彎時預判到秦南風車位,壓到了他一頭。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秦南風是第一次跑這個賽道,對彎道沒他熟悉,不然他肯定輸。
顧深解釋完,南夏笑著點頭:「原來還有我的功勞。」
顧深含笑看她:「嗯,你是頭等功。」
秦南風喝了口礦泉水。
南夏看他臉色不大好,小心翼翼地說:「哥,你覺得顧深開得怎麼樣呀?」
秦南風掃她一眼:「你還想讓我誇他?」
剛輸了比賽就讓他夸顧深,好像的確有點兒難。
南夏笑笑:「不是啦,我是想跟你說,他人很好的,你們以後也許可以一起賽車什麼的。」
她極度想在秦南風面前給顧深刷點兒好感度。
秦南風不屑:「我是沒朋友嗎?」
南夏:「……」
秦南風:「而且在你眼裡,誰不是好人?
從小到大天天拿個好人卡到處發。」
南夏:「……」
顧深就站在旁邊兒不遠處,含笑說:「表哥說的有道理。」
他一口一個表哥,從他嘴裡喊出來總帶著點兒別樣的意味。
秦南風嘶了聲,「你能別這麼膈應我?
叫我名字就行了。」
顧深喔了聲,「南風?」
秦南風:「……」
秦南風差點被水嗆住:「你還是叫回表哥吧。」
顧深低笑了聲。
他倆關係處的好,南夏也挺開心。
南夏興奮地看著顧深:「你跟我哥比完了,是不是該跟我比了?」
秦南風反應過來。
「所以你在國外這幾年練車這麼拼,就是為了他?」
女孩子賽車不過是娛樂。
所以南夏提出要賽車的時候秦南風都沒空搭理她,只給她找了個教練。
結果她越練越認真。
一開始的漂移學不會,就每天上百次地練習。
她平時還要工作,只有周末有時間,經常練到踩剎車和離合的右腿都發軟。
不到半年,該會的基本功都會了。
秦南風看她這麼認真,才上手教她一下技巧,讓她能在業餘比賽里拿冠軍。
但她車技飛漲,卻並沒有參加比賽的意思。
後來偶然有一次兩家一起過聖誕節。
秦南風問她幹嗎在賽車上這麼用功,她說也許有天能碰見一個賽車很厲害的同學,希望可以贏他。
秦南風說完後,顧深微怔,視線落在南夏身上。
南夏被戳穿,一時也有點不好意思:「也不全是,我自己也挺喜歡賽車的呀。」
秦南風把喝了一半兒的礦泉水瓶兒放下:「不過呢,你別高興得太早,你贏不了他。」
南夏不服:「你怎麼知道?」
她想了想,「有了,我用你的車跟他比,是不是有可能贏?」
秦南風的賽車向來不借人,也就借她。
他聞言輕嗤一聲:「也不是我想打擊你,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可能?」
南夏:「……」
顧深目光柔和地看著南夏:「表哥嚇唬你呢。」
儘管秦南風這麼說,南夏還是打算很認真地跟顧深比一把。
她換好衣服出來,顧深照例幫她檢查頭盔和車子。
秦南風看不慣他倆這膩歪的樣子:「我的車還需要你檢查?」
顧深含笑說:「我主要想見識一下表哥的車。」
秦南風又輕嗤了聲。
南夏原來開過這輛車,試了下還挺順手。
兩輛車同時飛奔了出去,但很快顧深就領先了。
跟剛才的比賽相比,南夏跟顧深這場就成了帶了點兒情趣的小打小鬧,看台上眾人也沒了剛才激動的心情,都知道顧深肯定會贏。
難得見到車神秦南風,眾人都圍著他問東問西。
秦南風是個高傲的性子,平時粉絲都不太搭理,也就是給南夏面子,跟他們搭了幾句話。
於錢估摸著快比完了,回頭看了眼:「臥槽什麼情況,怎麼我嫂子領先了?」
秦南風半眯著眼:「你喊她什麼?」
於錢理直氣壯:「嫂子啊,我都這麼喊她好多年了。」
秦南風:「呵。」
於錢:「喲,這麼說起來我是不是得喊您一聲舅子哥?」
秦南風:「什麼玩意兒?」
他這麼一說,周圍人都開始湊熱鬧喊他舅子哥。
秦南風:「……」
他起身去看賽道,有些驚訝,竟然是南夏率先過了重點,而且領先了顧深足足三秒。
秦南風臉色一沉。
兩人手牽著手上來,顧深還愛憐地揉了一把南夏腦袋。
於錢打趣:「哎喲喲,輸給媳婦兒了呀顧神?」
顧深輸了還挺開心:「都是我表哥教得好。」
南夏看著秦南風臉色,都快笑抽了。
秦南風:「輸給她,怎麼個意思?」
剛才那比賽他都沒認真看,專業的人比一場就知道對方什麼水平,顧深比職業賽車手絲毫不差,南夏絕對不是他對手。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顧深放水了。
顧深溫聲解釋:「主要是剛跟表哥比賽太耗神,這把就沒發揮好。」
他也不算放水,只是沒像剛才似的存著非得贏的心思。
南夏扯了扯秦南風袖子:「那我算是你徒弟,我贏了也給你長臉不是?」
秦南風:「合著我一個年度四冠選手,比不過你倆中的任何一個唄?」
南夏小心翼翼道:「那也不能……這麼說。」
秦南風打小讓她讓習慣了,也沒跟她計較這事兒,又下場跑了幾圈。
一下午時間,大家開得都很盡興。
結束後,顧深問秦南風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秦南風說有事兒去不了,卻把南夏喊住了。
他說:「過來,有話跟你說。」
他表情嚴肅,南夏也不敢跟他開玩笑了,老老實實過去。
其他人都在遠處等著。
兩人找了座位坐下。
南夏小心翼翼地問:「哥你怎麼會來中國呀?」
秦南風一眼看出她心思,淡淡:「有個商業比賽。
本來想比完賽再去抓你,結果你自己送上門了。」
南夏咬唇。
秦南風看她:「過兩天跟我一塊兒回去。」
他用的陳述句,完全沒跟她商量的意思。
南夏執拗道:「我不要。」
秦南風:「你膽兒肥了是不是?
我都說不動你了?」
南夏:「你幹嘛非逼我回去?
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她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你也看見顧深了,他真的,對我特別好。」
她這說的倒是真話。
顧深對她好,就這麼一會兒秦南風也看出來了。
而且就剛才的交手,他也的確很欣賞顧深,奈何南愷死活不同意。
秦南風放軟了語氣:「我是讓你跟我回去,又沒逼你跟他分手。
而且——」他稍頓,「夏夏,姨夫心臟檢查出了點問題,年後要動開胸手術。」
南夏渾身打了個冷顫:「你說什麼?」
秦南風揉了揉她腦袋:「別怕,姨夫怕你擔心沒跟你說,病情目前都在掌握之中。」
……
陽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
半空浮了一層青色的雲。
沒多久就有冰冷的雨點下來,夾雜著雪花。
秦南風用手護著南夏頭頂:「下雨夾雪了,你快回去吧,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再好好想想。
我臘月二十八回去。」
南夏抬頭。
顧深邁著大長腿遠遠地走過來,手裡舉了把深黑色的打傘接她。
細密的雨雪裡,他身後是一片濃郁而層疊的灰色天空和遠山。
全部都是冷寂的色調。
只有他此刻的笑容是溫暖的。
南夏走過去,撲進了他懷裡。
秦南風嘖了聲:「她談個戀愛可真夠黏人的,跟個樹袋熊似的。
行了,你倆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顧深點頭:「那我們有緣再見,表哥。」
秦南風像是忍無可忍:「滾。」
出了賽車俱樂部後,大家湊在一起吃了頓火鍋,因為都開車出來,所以都沒喝酒。
結束後從火鍋店裡出來,氣溫像是驟然降了好幾度,雨雪夾雜著風灌進衣服里,南夏凍得打了個哆嗦。
大家揮手告別。
顧深抱著她,伸手撐開雨傘,按下車鑰匙。
南夏說:「我來開吧。」
顧深:「怎麼?」
南夏:「我想開。」
顧深早發現了她心情不好。
從跟秦南風談完話到吃飯,她雖然臉上一直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但她卻一直是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秦南風究竟跟她談了什麼。
顧深看了她一會兒,把車鑰匙遞給她:「行。」
兩人上了車。
南夏打開車裡暖氣,發動車子,說:「顧深,我想兜風。」
顧深懶懶地往後一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南夏什麼都沒再說,踩下油門。
南城冬天夜裡,又是雨雪天氣,路上車都沒幾輛。
窗外的高樓大廈風景疾馳而過。
南夏不知道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該往哪兒開,只是順著一條大道往東走。
一路上,她一句話都沒說。
她車開得飛快,一度到了一百八十邁。
顧深知道她是想發泄,也沒跟她說話,就這麼陪著她。
刮雨器在車前窗一下下掠過。
眼前的景色也從城市到了小路。
路邊兒全是農田。
夜色更暗。
突然間一條狗從旁邊兒躥了出來。
南夏立刻去打方向盤,車子右拐,進了一片光禿禿的樹林。
她踩下剎車。
車燈下,那條大黃色的狗只漏了條尾巴,早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顧深握住她的手:「別怕,沒撞到。」
車燈的光束里,霏霏雨雪,美如畫卷。
南夏打開車門,沖了出去,在雨雪中張開了雙臂。
她總覺得她對淋雨有一種執念。
小時候有一次她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在別墅外玩,那會兒正是夏天,天降暴雨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幾個小朋友瞬間被淋成落湯雞。
她覺得她從沒那麼開心過。
後來南愷把她帶回去訓斥了一頓,囑咐她以後再不能淋雨,甚至禁止了她跟那群小朋友們一塊兒玩。
那之後,她就幾乎沒了同齡的玩伴,只有秦南風偶爾會過來帶她玩一會兒。
所以後來她看到《戀戀筆記本》里那幕大雨中接吻的場景。
自由又浪漫。
身後砰地一聲車門響。
顧深從車裡下來了。
他什麼都沒說,直接把大衣外套脫掉,罩在她頭頂。
南夏仰頭:「我想淋雨顧深,就一次,能不能別攔著我?」
顧深看她:「行。」
他重新把大衣外套穿上,站在她身邊。
光禿禿的樹林裡,風吹過,只有枝丫抖動的聲音。
周圍一片靜謐。
南夏抬頭,任由冰涼的雨水夾雜著雪花打在她臉上。
她轉頭去看顧深,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陪著她。
她走到他面前。
顧深挑了下眉。
南夏勾住他脖子,踮起腳尖,閉上雙眼,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