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蘭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不是病,」姜練仔細看著姜蘿:「是毒。有人要害她。」
曾蘭瞬間憤怒。
她的女兒就是被奸人所害,險些丟掉生命。
眼下,自己的好友也陷入了相同的境地。
她怎能不氣?
「小練,是誰要害她?」
不待姜練說什麼,曾蘭又自問自答:「是周煥,一定是他!」
說著,她轉身便去找周煥算帳。
「你冷靜些!」將昌瑞及時拽住自己媳婦兒:「醫院都沒檢測到,這毒一定不簡單。說不定她和明瑤一樣,是被人用邪法所害。」
曾蘭理智稍稍回籠,卻更加憤恨:「小練,是這樣嗎?」
姜練點頭:「這種毒叫勾月,非邪修無法煉製。」
煉製勾月的原材料很容易得到,並不稀奇。
之所以只能被邪修煉製,是因為其藥引。
勾月的藥引,是一滴慘死之人的心頭血。
慘死之人的心頭血是怨恨聚集之物。
用它入藥可增加毒性。
怨恨越強,毒性越大,還會使中毒者生不如死。
而姜蘿身上的勾月,是第二種。
此勾月的藥引,是一滴活人的血。
這種勾月的毒性來自血液主人對中毒者的恨意。
恨意越深,毒性越大。
但這種恨意畢竟與慘死之人的心頭血相差過大。
除非保持長時間、高強度的恨意,否則很難立刻致死。
更多的作用,是使中毒者身體衰弱、形容枯槁、加速死亡。
姜蘿已經深受其害二十年,本該死亡。
但她身上金光閃動,脖子上的護身符也幫她抵禦著這種侵蝕。
這才使她堅持到現在。
曾蘭聽完不禁憤憤:「恨姜蘿的,只有周煥了。」
「還有一個可能,」姜練眸光一閃:「周煥的情婦,周念梨的母親。」
蔣昌瑞與曾蘭具是一愣。
周煥有小三?
周念梨是他的私生女?
以前倒是聽過傳聞,可從未有人親眼見過,他們一直以為是空穴來風。
想不到,是真的!
蔣昌瑞恍然大悟:「沒有姜蘿的周家,就是周念梨的天下。她的母親見她過得好,恨意便會少些,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曾蘭目光沉沉:「那個小三是誰?」
「只是猜測,不必著急,」姜練另有打算:「還是先醫好我媽吧。」
請蔣昌瑞尋來需要的草藥,搗碎出汁餵姜蘿服下。
而後姜練盤膝而坐,調動靈力幫姜蘿逼出毒性。
因姜蘿身體太弱,姜練行事很是小心。
原本幾分鐘的事情,她硬是用了近半個小時才把姜蘿體內毒素全部逼了出來。
最後畫一道健氣符放在姜蘿口袋,她才鬆了口氣。
姜蘿的身體幾乎垮了。
要想養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這健氣符能助她恢復。
只是符紙的力量不如有靈力的玉。
還是要多做幾塊玉器才是。
蔣氏夫婦見過姜練作法,再見現場還是難掩激動。
待姜練收手,忙扶著姜蘿躺下。
三人靜候在旁,片刻後,姜蘿睫毛微顫,睜開了眼。
「你終於醒了!」曾蘭又驚又喜:「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姜蘿張了張嘴。
乾裂的唇黏在一起,分開時有刺痛感。
她再次嘗試,才發出了輕微的聲音:「蘭姐……」
聽到久違的蘭姐,曾蘭眼眶瞬間濕潤。
她和姜蘿,都熬過來了。
拿著棉簽濕潤了姜蘿的嘴唇,她又把姜練拉過去。
「姜蘿,這是你女兒姜練,她恢復了!她現在可厲害了,我家明瑤和你,都是她救的!」
姜蘿眼珠微動。
看到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掙紮起來。
「你是……小練?」
姜練點頭笑道:「媽,我是姜練。」
「你……」眼淚瞬間從姜蘿眼眶溢出:「好了?」
「好了!」姜練笑呵呵地握住那隻皮包骨頭的手:「我現在健康得很。媽,你也要努力,把身體養好。」
姜蘿精神還未好轉,說話有些艱難。
可女兒是她唯一的惦念,好不容易見到,怎麼也不肯放開。
她緩緩點頭:「好……聽……你的。」
「媽,」姜練道:「我帶你回家吧?我們回家裡休養。」
姜蘿神色一僵,緩緩道:「離……離婚。」
許是害怕對姜練造成傷害,她又強撐著道:「跟媽媽走……媽媽帶你……回家。」
「好了好了,」曾蘭把姜蘿按下去:「你別急,我來替你說。」
她轉向姜練:「你媽對周煥已經心灰意冷,若非忽然生病,肯定會堅持辦手續,姜練,你怎麼想?」
「我沒意見啊,」姜練聳聳肩:「那是我媽的自由。」
「真的?」曾蘭眼睛一亮:「那你會跟著你媽媽嗎?」
「當然啦!」姜練語氣篤定:「那可是我媽誒!」
話說得親切,卻有幾分表演的成分。
她這般如此,是因為原身的囑託。
不怪她寡淡,實在是親爹天道對她的愛全是「撐腰」這種霸氣的舉動。
溫情?她未體驗過,也不知作何反應。
「不過……」曾蘭笑容淡了淡:「周煥會同意離婚嗎?當年,他可是極力反對的。」
「肯定會,」姜練咧嘴笑道:「周煥不急,他的情人也該著急了。」
曾蘭如夢初醒:「對啊,那個小三肯定想親自給周念梨穿婚紗。」
話一說完,她後知後覺地看向姜蘿。
姜蘿有些意外,卻不多。
她早就發現周煥出軌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周念梨竟是他和小三的女兒。
「而且我相信我媽,」姜練笑道:「媽,周念梨要嫁進謝家了。」
「你一定有辦法讓他在周念梨結婚前和你離婚,對吧?」
姜蘿動了動眼皮:「嗯。」
「有殺手鐧?那我就放心了,」曾蘭笑著:「不過你們娘倆無依無靠的,免不了被欺負。你們來蔣家住,我護著你們。」
姜練笑著點頭,沒說話。
曾蘭是好心,但姜蘿,有家人庇護。
只是時候未到,不宜聲張。
……
姜練一行人回到周家時,已是下午四點。
一進客廳,便見周煥焦躁地走來走去。
看到姜蘿,他趕緊跑過來:「回來了?身體怎麼樣了?」
姜練翻個白眼,正要嘲諷,便聽一尖銳的聲音響起。
「周煥!管她做什麼?瞧她那要死不死的模樣就晦氣。」
抬頭一看,是李素琴。
「你個老太婆怎麼說話呢?」姜練回懟:「小心報應落在自己身上。」
「你個小蹄子!」李素琴憤憤站起身:「你奶奶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住……手。」
微弱又堅定的聲音響起。
明明很小,卻傳進了每個人耳中。
「不許……動小練。」
有健氣符的滋養,姜蘿稍有了些精神。
她用盡力氣,說出了制止的話。
李素琴可不管那麼多,她大罵道:「你個掃把星、病秧子,不死還等什麼呢?」
「還敢回來?是不是又圖謀我周家家產?」
「周煥,明天就帶她去離婚,讓她淨身出戶!」
聞言,姜練幾人皆是暗喜。
李素琴對自己兒子很強勢,她讓離婚,周煥不會不從。
這事兒,要成了。
「不行!」周煥忽然反駁。
他態度竟是前所未有的強硬。
「媽,我不能和姜蘿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