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菰一身櫻色的和服,外面套著黑色的馬甲,頭上別著一個花朵斑點的狐狸面具。
看起來十分的嬌小可愛,她的臉上浮現出了無奈的笑容。
這個小師弟從入門到現在好像一直都在被錆兔揍,她是不太懂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錆兔好像對他十分上心的樣子。
錆兔把富岡義勇那張帶著死魚眼的臉壓了下去,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笑著說:「東西都帶好了嗎?」
「嗯。」
真菰點了點頭,包裹裡面帶著換洗的衣服,身上的和服是洗過的,昨天晚上洗澡之後換上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盤纏。
錆兔臉上的笑容平靜了下來,面對這個從小到大一直相伴的夥伴,他還是沒能說出什麼煽情或者安慰的話語,只是眼神十分的認真。
「一路小心。」
「嗯,我會的。」
真菰點了點頭,微笑著目送二人離開。
而茅屋的另一側,鱗瀧左近次已經出來了,依舊是戴著那張天狗面具,他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長刀,刀面透著一股鋒銳的光芒,宛如陽光。
「這把日輪刀是專門給你考核用的,可以斬殺藤襲山的惡鬼,在考核通過之後鬼殺隊那邊會提供材料給你們專門打造屬於自己的日輪刀,一路小心。」
「嗯。」
真菰接過長刀,有些詫異。
「聽說林君最近一直在跟您學習,怎麼沒看見他?」
「他會跟你一起去。」
「嗯。」
真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臉上浮現出了呆滯的神色。
「啊?」
吱呀。
茅屋的另一側,柴房的門被打開了,一道略微有些消瘦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一個月之前,那套破舊的和服下包裹的是一個略帶嬰兒肥的,有些矮小的傢伙。
現如今身高卻比真菰還要高上半分。
他那張青澀的臉上,略顯圓潤的面龐變得消減了一些,有種少年的剛毅,皮膚或是在長期的運動和烈日的曝曬下不再像那麼白皙細嫩,卻看起來十分的緊實,有一種力量感,背後更是兩把長刀交叉在一起。
他換上了一身淡薄的衣服,破舊的布衫,手上和腰上都纏了一些布片,看起來真就跟那些旅行世界的浪人一般。
「林君?」
真菰第一時間還沒認出來這個人,隨後從那張微笑的眼睛之中才看出了一些熟悉感。
這真的是以往的那個提著菜籃子一路上哼著歌給他們送飯,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林君?
「我能教給他的東西都已經教完了,他跟你不一樣,不是去參加考核的,另外有別的任務,你們師兄弟一路上要互相照顧,明白了嗎?」
別的任務?
真菰有些不明就裡。
「我是去參加鬼殺隊的某個內部培訓的,師姐,有我在的話,起碼你這一路上不用餓肚子了不是嗎?」
林羽走上近前微微笑著。
真菰下意識的抽了抽嘴角。
內部培訓?那是什麼東西?難道師傅都教不了你了嗎?
有這樣一個高半個頭的師弟在旁邊站著,她下意識的感受到了壓迫感,有點不適應。
她本該說『那祝賀你啊,師弟,各種意義上都成長了許多呢。』但是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這才一個月啊……男孩子成長起來都這麼離譜的嗎?
看著林羽一副人畜無害的單純笑容,仿佛對這次他們要面對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曉的樣子。
真菰感覺到了自己的責任好像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師弟很單純啊,什麼都不懂啊,就算他的身體看起來比之前要強壯了很多,但是他的心靈肯定是不會成長那麼快的啊,他還是當初那個會哼著歌給他們送飯的小正太,說是互相照顧,其實這個時候作為師姐的她應該照顧他。
「師傅,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一路小心。」
鱗瀧左近次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隨後便返身走向了屋內。
……
一座無名小鎮上。
陽光普照,行人匆匆。
大正時期,大城市擁有火車軌道與充滿西式風格的洋樓,但是在偏遠的小山村和城鎮還是遵循著比較復古的場景。
廢刀令的頒布雖說令街上惹是生非的浪人少了一些,不過卻也不能完全杜絕,反而令整個社會的風氣都變得有些低迷了起來。
那些無事可做的傢伙們失去了手中的刀之後,便干起了流氓混混一類的職業,整個大街上出了來來往往的商販,以外,那些手中拿著棍子,走路還一副拽拽樣子的便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長期混跡在各個社團之間,民間很亂。
「姐姐!」
一個花店前面,一個黑色長髮的少女笑眯眯的將一個花環戴在了妹妹的頭上。
個子少有些矮小的少女有些憤懣的望著一臉天然的姐姐,兩人皆是穿著黑色的制服,外面披著蝴蝶紋路的羽織。
每次跟姐姐一起出來都有一種大人帶著小孩子的感覺,她們這是在出任務啊,為什麼能這麼一臉悠閒啊。
「但是,這樣很可愛,不是嗎?小忍。」
蝴蝶香奈惠語氣十分溫柔,像是一點都沒看見妹妹臉上的憤怒,轉過身,花店的老闆娘也是雙手拍在一起笑著讚嘆著。
「就是說嘛,這位小姐,你妹妹真的很可愛呢。」
「哪裡哪裡,您過譽了,不過小忍的確很可愛呢。」
蝴蝶香奈惠笑容愈盛,撥浪鼓一般點了點頭,老闆娘瞧見氣氛差不多了,便隨口說道。
「這個花環只需要兩百円。」
「兩百円對吧,給你。」
蝴蝶香奈惠毫不猶豫的從懷裡掏出了兩百円,結果被一旁的妹妹跳起來一把搶過,把頭上的花環摘下來,氣沖沖的拉著她的手就離開了這個地方,留下了一臉懵的老闆娘。
蝴蝶香奈惠鼓著嘴說道:「真是的,小忍,你怎麼那麼奇怪啊,買一個嘛,難得這麼好看。」
「奇怪的是想用兩百円買一個花環的姐姐你吧!」
「阿拉?兩百円很貴嗎?」
蝴蝶忍捂住了額頭,看來當初她總攬財政大權這個抉擇是對的。
「就是個花環而已啊,五十円都算貴的,誰會那麼傻跑去買啊。」
……
「師姐,你喜歡這個?」
「我喜歡……不,我不喜歡。」
「到底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太貴了……」
「沒事,我運氣比較好,剛撿了不少錢,老闆,兩百円,給我拿一個。」
蝴蝶忍望著不遠處的少男少女,陷入了懷疑人生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