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雖兇險,卻並非無解。」
祝老大夫捋了捋鬍鬚,沉聲道:「老夫需用七七四十九味珍稀藥材,煉製『回魂丹』,方可解毒。」
蕭貴妃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需要什麼藥材,儘管開口,本宮即刻派人去尋!」
祝老大夫將藥方遞給杜振河,吩咐他立刻去準備。
杜振河領命而去,腳步匆匆。
接下來的幾天,祝老大夫和杜振河寸步不離地守在二皇子身旁,精心診治。
他們輪流施針,熬藥,不敢有絲毫懈怠。
蕭貴妃則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在兩人的精心治療下,二皇子的面色逐漸好轉,呼吸也逐漸平穩。
蕭貴妃見狀大喜,當即封賞祝老大夫和杜振河,賜予金銀珠寶。
然而,好景不長。
第二天清晨,二皇子的病情突然加重,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蕭貴妃頓時慌了神,連忙讓人去請祝老大夫和杜振河。
本應是充滿希望的清晨,卻籠罩著一層令人窒息的陰霾。
寢宮內,瀰漫著濃重的藥味,與檀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令人不安的氛圍。
床榻之上,二皇子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錦被下的身軀微微抽搐,顯示著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蕭貴妃斜倚在床邊,鳳袍上的金線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她的一隻手緊緊攥著二皇子的手,指節泛白,另一隻手則無意識地撫摸著他的額頭,試圖給他帶來一絲安慰。
然而,她顫抖的指尖和緊抿的嘴唇,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和焦慮。
「怎麼會這樣……昨天還好好的……」
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絕望。
寢宮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祝老大夫和杜振河幾乎是衝進來的,他們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和擔憂。
「娘娘……」
祝老大夫顧不得行禮,幾步走到床邊,迅速地為二皇子診脈。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原本紅潤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杜振河則立刻走到一旁的小爐邊,開始檢查藥罐里的藥渣。他用勺子翻攪了幾下,又湊近聞了聞,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如何?祝老大夫,二皇子他……」
蕭貴妃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祝老大夫沉吟片刻,緩緩放下二皇子的手腕,沉聲道:「脈象紊亂,氣息微弱,情況……十分危急。」
「怎麼會這樣?」
蕭貴妃的聲音幾乎是尖叫出來,「昨天還好轉了些,為何一夜之間就……」
她緊緊抓住祝老大夫的衣袖,眼神里充滿了哀求。
「祝老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祝老大夫輕輕拍了拍蕭貴妃的手,語氣堅定。
「娘娘放心,老夫定當竭盡全力。」
他轉頭看向杜振河,「振河,藥!」
杜振河立刻將熬好的湯藥端過來,小心翼翼地餵給二皇子。
然而,二皇子此刻已經昏迷不醒,湯藥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沾濕了衣襟。
「師父,皇子殿下昏迷不醒,藥湯根本無法下咽……」
杜振河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祝老大夫當機立斷,「施針!」
他迅速取出銀針,手法嫻熟地在二皇子的幾個穴位上扎了下去。
他的動作快而穩,每一針都精準無比,仿佛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
寢宮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只有祝老大夫偶爾的低語和杜振河添柴加火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蕭貴妃的目光始終緊緊地盯著二皇子,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
她仿佛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感受到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她的兒子。
這種感覺讓她幾乎快要窒息。
「娘娘,您先休息一下吧!」
杜振河輕聲勸道:「您已經一夜未眠了,這樣下去您的身體也吃不消。」
蕭貴妃搖了搖頭,「不,我要陪著我的皇兒,我要看著他好起來。」
祝老大夫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他知道,二皇子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他必須更加集中精力,才能有一線希望。
突然,二皇子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蕭貴妃立刻撲到床邊,驚喜地喊道:「皇兒!皇兒你醒了!」
祝老大夫和杜振河也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笑容。
……
偏殿內,祝老大夫和杜振河頹然坐在木椅上,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
方才那場與死神的拉鋸戰,讓他們身心俱疲。
祝老大夫手邊還放著那套銀針,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味,混合著揮之不去的緊張氣息。
杜振河面色蒼白,雙手緊緊握拳,指節泛白,似乎還在回味剛才命懸一線的緊張感。
「師父……」杜振河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
祝老大夫長嘆一聲,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但願如此吧。」
話未說完,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一個內侍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臉色煞白,語無倫次。
「不好了!不好了!二皇子……二皇子他……」
「怎麼了?」
祝老大夫和杜振河猛地站起身,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二皇子……薨了!」
內侍幾乎是哭喊著說出這句話,身子癱軟在地。
「什麼?」
如同晴天霹靂,祝老大夫和杜振河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來不及多想,他們飛奔而出,朝著二皇子的寢宮跑去。
寢宮內,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蕭貴妃癱坐在床邊,目光空洞地望著床上毫無生氣的二皇子,仿佛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塑。
她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床邊,指尖微微顫抖,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絕望。
祝老大夫和杜振河衝進寢宮,一眼便看到了床上安靜躺著的二皇子。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胸口再也沒有了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