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羅大眾心中,野草營代表著最高戰力。
而這個戰力之巔,便是數年來一直活躍在前線的莫曉!
這也是眾人覺得為何野草營雖人數上有極大劣勢,但卻始終能穩穩在天眼有一席立足之地的重要原因。
你們出入別人就得退避?
憑什麼?憑你會擺譜兒?憑你不要臉?憑你會搞特權?
莫曉冷笑,罵道:「要員?什麼要員?不就是姜晞嗎?」
「給他慣的臭毛病!」
「我今天!現在!此刻!就要進去!」
「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敢攔我試試看?!」
本來前面這野草營的凶神女人點出姜軍團長的全乎姓名來罵,站崗的士兵們已是大驚失色。
又聽她後面要跟自己等人干架,眾人面面相覷。
苦澀又無奈地舉起武器。
雖然明知可能打不過,心裡發慌,但終究是不敢退後。
可見這位姜軍團長治軍之嚴。
……
與此同時。
天眼實驗室上層某個房間,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女人端著一杯水站在窗口。
窗戶是單面的,她能看見下面的情形,底下的人卻看不見她。
「是你說實驗有了新的突破,我才來的。」
後面的環形沙發上,一個身著墨綠軍裝的男人懶洋洋靠著,連皮質軍靴都沒脫,長腿交疊擱在茶几上。
明明是很不雅的動作,偏叫他做得隨性又自在,多出了幾分矜貴優雅的味道。
「來了後什麼情況都不說就叫我等著,」男人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我的時間貴得很。」
「朱博士,你這裡的餘額可不多了。」他半真半假笑道,桃花眼含情脈脈,眸底卻寒潭深深。
聽見身後的話,朱穎終於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別急,出最終結果需要時間。」
說到這裡,她想起剛剛看見的樓下場面,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這姜晞,自己跟他合作了這麼多年。
起初他弱小時,她尚且還有幾分話語權。
後來他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掌了權。
自那以後,朱穎便變得十分被動起來。
以往還能談談條件,後來每次只能在他心情好時才有可能談成條件。
而朱穎時時刻刻處於他權威的鞭策之下,一旦實驗進程達不到他預期。
必會遭到一通明里暗裡的威脅。
譬如今天這般。
姜晞總會暗示她,自己不收無用之人。
何為無用之人?在自己的崗位上不能發揮出應有價值之人。
對待沒用的傢伙,姜晞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這點朱穎比絕大部分人都看得更清楚。
當然,跟姜晞合作、哦不,現在應該變成為他辦事,當然,為姜晞辦事也有好處。
譬如,他從來不限制你專業所需所為。
他只看結果。
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達到。
當然,如果在這樣予取予求的寬鬆條件下還不能出成果,那後果將會更可怕。
朱穎既厭惡以前束手束腳的情況,也不太喜歡現在的處境。
不過兩相比較,還是能放開手去做實驗更令她舒心。
她垂眸,摩挲著杯柄暗道,如果再來一次,她估計還是會選擇與這個男人合作。
自前幾年天眼實驗室主任李長明去世以後,她便已經升任主任。
有姜晞的照拂,她的許多項目都得以順利通過審批。
當然,其中最受姜晞看重的,還是多年前的那條,半感染者逆化實驗。
這是最困難的。
因為要達成這個項目,意味著他們找到了一次性徹底消滅X病毒及其所有變種的方法。
這些年來,姜晞一直在對她施壓。
若非前兩年研究出來的X短效藥,使他看見了希望。
這會兒朱穎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
說到X短效藥,值得一提的是,那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曲文澤,被她加入了項目小組,同時給了她極大的啟發。
這個決定本來頗受姜晞反對。
但他某種程度上來說,倒還算是個有原則的人。
當初說好了不會對她的專業多加插手,便只是表達了口頭的不滿而已。
朱穎與他接觸這麼多年,對他是不是真想處置自己還是約摸能分得清的。
在她心中,沒有什麼能大過自己的項目進度。
有曲文澤這麼個天才在,對她幫助極大。
所以哪怕姜晞不滿,朱穎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不曉得。
「那就等什麼時候出結果,什麼時候再說。」姜晞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從沙發上坐起身,「我還有軍務要處理,先走了。」
朱穎眨了下眼,竟也沒留他,意味深長道:「那好吧,正好我接待下野草營的貴客。」
姜晞嗤笑一聲,轉身要走。
忽然,身體僵住。
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至窗邊。
野草營的貴客?
野草營除了秦笑那半死不活老不正經動不動就喜歡摸年輕小姑娘頭的猥瑣中年男,除了她,還會有誰有事兒沒事兒老往天眼實驗室跑?
秦笑這傢伙似乎因為太輕浮,朱穎出口的評價一向不太好。
朱穎說的貴客絕不可能是用來稱呼他。
那還能是誰?
來的人必然是——
姜晞一低頭,果然看見下方大門外,一個身穿野草營特製軍服的女人如一柄利劍般站得筆直。
一頭本來就不好打理的天然卷似乎愈發毛躁了。
他眉心一蹙,野草營連個好的理髮店都沒有?
他不自覺輕嘖一聲,莫曉啊莫曉,離了我,你瞅瞅你現在這不修邊幅的蠢樣。
目光下移到她略有幾分磨損的袖口,又眸光一暗。
野草營特製的軍裝都摳搜到這種程度了?
地面的任務那麼危險,這種特製軍裝是極佳的防護屏障,這都不注意換新檢修?傳聞秦笑那老傻叉愛兵如子,看來都是吹的。
至於這女人……外面傳得天花亂墜,各種故事五花八門,聽得他耳朵都出繭子了。
還混到了一人之下的副營長。
結果就這?
姜晞越看越生氣,面色逐漸陰沉。
朱穎大驚道:「你不是要走嗎?怎麼還在這兒?」
她輕嘶道:「姜軍團長在我這裡的餘額可不多了,您的時間那麼貴,我可耽擱不起。」
姜晞沒有搭理她,眸光晦暗地盯著下方,氣不打一處來:「野草營?能有我邊防軍勢大?」
他冷笑道:「怎麼?野草營貴客招待得,我邊防軍貴客便招待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