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
她將自身的自爆裝置拆下與對方的掛在一起,同時按響自己的那個。
以極其狼狽的姿勢驢打滾般摔落一旁。
「砰!砰!」
接連兩聲巨響融為一聲。
莫曉只覺自己背後一片火辣辣得疼!
她沒有回頭看身後的狀況,而是再次就地一滾,迅速撿起那杆填充了S燃爆彈的槍!
回身、靜氣、瞄準!
血火和煙塵緩緩在地下通道里瀰漫。
剛才的爆炸處,隱約有黑影動了動,再次自煙塵里爬了起來。
爆炸只是短暫地讓它懵了一瞬。
很快!
那黑影猛地竄出煙火,直直朝半蹲在地的莫曉撲來!
它被炸得血淋淋外翻的皮肉在不斷蠕動,但它沒有絲毫感覺。
縮成一點的視野內只有一個目標!
十米!
八米!
五米!
越是接近,莫曉的心情愈發平靜。
明明全身疼痛,明明身後的喪屍群也頂多只距她十多米遠了。
她的重心卻穩得出奇,連指尖都沒顫動一絲。
三米!
「砰!」
扳機扣下,血洞在極近距離被引爆!
似乎有什麼差點濺了她一臉!
S喪屍直挺挺倒地,有巨大空洞的後腦勺就暴露在她腳尖前不遠處。
小半截扎馬尾的紅色頭繩輕飄飄落地,陪伴著那張面目全非的臉。
莫曉臉色緊繃,抿唇轉身。
無數次的戰鬥經驗告訴她,你是個軍人!你是名戰士!你沒有時間感傷!你要抓緊一切機會完成任務!
並儘可能活下去!
她折轉身往來處奔跑!
迎面對上陸續趕來的喪屍群。
子彈打空了就用冷兵器。
在孤立無援的地下通道里,見縫插針般,不斷利用地形地勢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間警務室。
「砰!」
門被她瞬間拉緊!
喪屍們接二連三撞在金屬門板上,發出巨大的響動。
好在這是外開門。
一雙雙巴掌不斷拍在門上。
莫曉背抵門板,望著這封閉窄小但卻暫時安全的警務室,終於有機會,重重,喘了口氣。
將能用的東西都用來堵住出口後。
莫曉重新來到之前自己爬回來的那個通風口。
事實上,她並不是毫無出路。
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個,莫曉之前才沒有絲毫猶豫地將那邊出口先堵死了。
她不是那種不給自己留任何退路的人。
而是哪怕見了棺材,都要試圖摳釘子的傢伙。
這條通道,其實不在她手中掌握的圖紙規劃內。
而是她之前心急回去救瞿影,綜合一些情報,小小打通了幾面偏脆弱的鐵網和牆,人為給串了起來。
莫曉稍微恢復了點體力,便開始往上攀爬。
門外的動靜已經小了許多。
可能是大部分都被B區那邊的炮火動靜給吸引了。
不過出口已經被她事先堵死。
這群裡面只要不再冒出一隻S喪屍來,單憑它們的單體能力,便只能被困死在這裡了。
……
與此同時,兩支車隊已經來到了A區車站外的廣場。
前有野草營掃蕩過。
後有空中搜救部的飛機引流。
原本滿是喪屍出沒的地區,忽然變得寂靜無比。
當然,是在無視了B區那邊動靜的前提下。
此刻的天色愈發暗了。
地面屍水橫流,血腥和臭味撲面而來,一些斷壁殘垣隱沒在陰影里。
令此地仿佛人間鬼蜮。
沈奇站在車頂。
拿著望遠鏡往四周巡視了一圈兒,沒有發現任何活人和喪屍。
他心中隱約升起幾分佩服。
這群野草營的兵確實戰力了得。
雖然他們看起來似乎是撿了剛剛飛機過境的漏子,才能大搖大擺將車開到這個位置。
但經過一路上的觀察,沈奇心裡清楚。
其實在空中搜救部過境前,野草營的人已經將這邊的外部環境打掃得極為乾淨了。
野草營這次作戰,雖是以小隊形式分兵作戰。
但習慣了出謀劃策的沈奇只消稍微思考一下,便知道,來這邊A區的,一定是莫曉親自帶隊的477隊。
不僅是他能猜到,相信隊長也猜到了。
所以才會下令空中搜救部那邊特意繞了那麼一圈。
如果那位戰神莫曉沒有出現在B區,那還有哪個地方能留住她呢?
沈奇的望遠鏡里,傳來入站口大門外的景象。
幾塊拼接組裝的鋼板,以特殊的榫卯結構,死死嵌在出口處。
既便攜又牢固!
沈奇再次忍不住驚嘆一聲。
也只有野草營的那群半感染者,才能在背負如此重物的情況下,一路行軍至此。
非但如此,這個莫曉所在的477小隊也是能人輩出。
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封住這個出口。
說實話,沈奇雖然一直對莫曉有敵意。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不妨礙他發自真心地欣賞這位野草營未來的掌舵人。
有膽識有魄力有能力,還相當聰明。
如果她是自己這方陣營的人,沈奇一定同隊長一樣,將她當寶貝護著。
但可惜的是……
她是半感染者。
她首先屁股就與自己等人坐在不同的椅子上。
而人類,往往屁股決定立場。
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沈奇感慨歸感慨,卻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想來做什麼事。
他估摸著B區那邊的封鎖就快完成了。
只要B區那邊大區的封鎖一完成,A區出站口的這道門便沒必要留了。
野草營要封它,是為了防止他們自己的人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腹背受敵。
但對邊防軍而言,只要能拿下整個遠安南站外輪廓的封鎖。
內部可後期直接轟炸。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他們現在的資源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但為了收回第六道防線預留的量還是有的。
只要第六道防線回收完成,他們就可以即刻越過第五道防線,以最快的速度在第六道防線搭建防輻射屏障。
屆時擁有廣闊的安全的地面資源,基本可穩穩解決生存問題。
而這群隨時可能反手捅他們一刀的半感染者,實在是眼中釘肉中刺。
在沈奇看來,他們現階段有沒有這個想法不重要,關鍵是他們有這個能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面對自己的對手,如果祈禱他們靠良知來約束自我,那是最可笑的事情。
人怒極時,勸他們不要殺人的,往往並非良知,而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