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大概二十出頭,比我高一個頭多,穿著藍色的棉衣,斜挎綠書包。」
「對,就是他,你在那見過。」
「剛才在那邊的胡同,他問我要不要棉襖,我說我買不起。」
許傑神情認真,任誰也看不出來,這是他編的。
「後來呢?」
「他凶我,我就跑到這邊門洞,想湊合一晚。」許傑越說聲音越小。
大曾想了想,「你先回去,等我們這邊結束,就去四合院找你,一定去你主持公道。」
說完,大曾繼續往前搜索。
許傑轉過頭,望向身後的四合院,在月光下,隱約能看到六哥的半張臉浮現在角落裡。
許傑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大馬路上,有三三兩兩的民警在巡查。
許傑好奇地看著他們,他們對許傑出現在這裡,也很好奇。
「小同志,大半夜的你不回家,怎麼到這一片來了?」
許傑把三位大爺不讓他住在四合院裡的情況,又說了一遍。
「哎呀,平時看他們人挺好的,怎麼欺負年輕人呢?」
民警們個個和大曾一樣,義憤填膺。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確定投機倒把分子已經跑了,他們帶著許傑往回走。
許傑發現這年頭,好像沒有那麼多警車,大家都是走著回去。
好在從百貨商店到四合院不遠。
一群人溜溜達達的,很快就到了。
四合院裡,關於許傑能不能住在聾老太太的屋子裡這件事。
何雨柱和三位大爺,還在持續『對戰』。
民警進來的時候,四個人已經快打起來。
「幹什麼呢?」
看到大檐帽進來,四個人立刻閉嘴,安靜地站在一旁。
大曾皺起眉頭,他過去沒發現,這個四合院有這麼多問題呢?
以後要對這裡多加關注。
「怎麼個情況啊?」
「沒情況,能有什麼情況,幾位大爺訓我呢。」
何雨柱主動把話題岔開。
「許傑小同志,住在這裡,你們有意見?」
「沒有,沒有,我們對他熱烈歡迎。」
三位大爺順著何雨柱的意思點頭附和。
他們也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拿不上檯面。
許傑發現大曾剛進來,秦淮茹就嗖的竄進自己的屋子,扒著窗縫往外看。
她顯然已經被嚇破膽。
「如果有問題,可以來找我們解決。」
大曾這句話說給三位大爺聽,眼睛卻看著許傑。
「大曾,謝謝你。」
「那行,我先回去了。」
「再見,再見。」
許傑把大曾送走,回過頭,就看到何雨柱和三位大爺在望著自己。
「許傑,你和大曾什麼關係?」
「民警和人民群眾的關係。」
許傑嘴上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是另一個意思。
仿佛在告訴所有人,他和大曾的關係不一般。
三位大爺對許傑,產生了一絲畏懼。
一大爺易中海甚至考慮到,棒梗進去,是不是許傑做了什麼手腳。
許傑走過易中海身邊的時候,易中海甚至下意識的退後一步,避開他。
許傑不知道,陰險的一大爺以己度人,把自己也當做陰險小人。
他樂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屋子,用根木棍別上房門,和衣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晨,驚醒許傑的是外面傳來的說話聲音。
院子裡的人都已經起來了,大家習慣性地大聲問好。
許傑出來在水龍頭上,用涼水洗了把臉,精神了精神,走出四合院,先去找吃的。
沒有糧票,淘換東西就費勁,他正想方設法買早點呢。
突然感覺有人點了點他的肩膀。
許傑轉過頭,看到六哥正看著自己。
「跟我來。」
許傑跟在六哥後面,走進一間提供早點的飯店。
六哥熟練地和裡面的人打招呼,就進了後廚。
順了幾根油條,兩個大燒餅,還有一碟鹹菜後,進了後院。
「來,吃!」
許傑坦然地拿起根油條,咬了一口,剛炸出來的油條,噴香酥脆。
兩個人靠在窗檐,吃了兩根油條,六哥才開口說話。
「小子,昨天晚上的事謝謝你。」
「謝什麼?」許傑瞪著眼睛,似乎沒聽明白。
「你昨天……」六哥回過神來,「昨天晚上咱倆沒見著。」
「對呀,你說賣我棉衣的。」
「兄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兄弟講什麼買賣呢,我的就是你的,你回家等著就行啦。」六哥豪爽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許傑想起不對勁的地方。
他和六哥昨天只見了兩面,怎麼就知道他住哪?
「我聽見你和那個條子說到傻柱,這片誰不知道廚子傻柱呀。」
「他很有名嘛?」
「當然,誰不知道,他一個大小伙子,讓個生三孩子的寡婦給抓在手裡了,就說這女人啊……」
六哥看著許傑那張像小孩的臉,滿嘴的葷話,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還小,你以後注意點,多見見世面,這女人就得多睡……」
六哥拍了自己嘴巴一下,「這嘴!」
「我十六了,聽一下沒事。」許傑好心地給六哥留了個台階。
「那你可得好好補補,可別影響發育,這男人……」
「算了算了,不說了,吃,吃!」
兩個人把燒餅油條吃乾淨,許傑先離開了飯店,回來的路上,花八塊錢買了套爐子扛回家。
剛進四合院,迎面就遇上何雨柱。
「唉,我幫你。」
何雨柱熱情地幫許傑把爐子扛進屋子,還幫他把煙囪裝好。
「何叔,哪裡有賣煤的?」
「你有煤證嘛?」何雨柱反問。
許傑愣了,買煤還要證?
他真是第一次聽說。
看出許傑為難,何雨柱從自家拿過來六塊蜂窩煤。
「燒完了,咱們再想辦法。」
「謝謝,何叔。」
送走了何雨柱,許傑開始點爐子。
他住四合院的時候,用的是空調。
鄰居老太太為了省錢,天天燒爐子,許傑記得爐子是先得用報紙呀,破布呀引燃了,才能放煤。
他沒有報紙,沒有破布,最重要的是,他連火柴都沒有。
買火柴,不用票證吧?
許傑正想著,外面出來秦淮茹尖銳的聲音。
「你找誰?」
「我找許傑。」
許傑連忙從屋裡出來。
眼前是個穿綠色上衣的女孩,武裝帶緊緊地勒著細腰,顯得身材很突出。
眼睛看人由下而上,全都是風情。
許傑看了心裡像頭小鹿亂撞。
「你就是許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