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師，我幫您解決。」
徐和生這些年也被『斗』怕了，嚇得聲音發抖，「你有辦法？」
「放心吧，您先給她們兩個補課。」
許傑把徐老師推進房間，自己推著自行車走了。
他找了個商店，買了瓶汽水，邊喝邊想辦法。
其實，只要他們三個不說，對方根本沒有證據。
只不過難免徐老師難免要被折騰，這會影響他上課。
許傑正考慮怎麼處理，又來了幾個大汗淋漓的年輕人。
年輕的女生不住地用手絹扇風，氣呼呼地說道：「這教材怎麼就買不到呢？」
許傑站在旁邊，豎起耳朵聽著。
「誰有書，借來抄也行啊？」
「抄了又怎麼樣？那題你會做嘛？」
「要是有老師教就好啦。」
「去哪找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剛剛知道的消息。
等幾個人走了，許傑有了新的思路。
他跳上自行車，直奔徐慧真的小酒館。
現在還早，小酒館還沒有客人，徐慧真在打掃衛生。
「徐大姐。」許傑很會做人，直接把徐慧真叫得年輕一輩。
「哎呀，小許，你怎麼過來啦？」
徐慧真不虧是經商高手，和許傑只有一面之緣，卻記得很清楚。
「我有點事兒，想和您商量。」
「什麼事？」
「咱們到後面說行嗎？」
「行啊。」
徐慧真把許傑領到後院，院子角落裡擺了幾排鹹菜缸。
許傑觀察了一番，「嗯，徐大姐，我聽說，您以前辦過識字班？」
「哎呦，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啦。」
「您當時辦班，有沒有什麼批文啊，許可啊，之類的文件？」
聽許傑提起，徐慧真仔細回憶起來。
「居委會給我辦過，都有二十年啦。」
「能找到嘛？」許傑追問。
徐慧真眯起眼睛，「你要那玩意兒幹什麼？」
「您要是能找到，咱們就做筆生意。」
徐慧真上下打量許傑，她猜不出這個英俊的小伙子，有什麼意圖。
「徐大姐，您放心，保證不能讓您吃虧。」許傑語氣誠懇。
「我吃什麼虧呀，我還沒同意呢。」
徐慧真微微一笑，衝著屋子裡喊：「蔡全無，把當年居委會同意我開掃盲班的證明找出來。」
「哎。」屋子裡傳來悶聲悶氣的回答。
不一會兒，蔡全無就拿著張紙走出來。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徐慧真拿起來，掃了一眼，遞給許傑。
「就是這個。」
許傑接過來仔細看，上面只寫著組織工人、農民、城市居民進行學習。
並沒有明確學習內容。
許傑笑了把這張紙遞迴給徐慧真。
「徐大姐，我想租你的院子，和這張證明。」
「你要幹什麼？」徐慧真是個真正的生意人，不問清楚，是不會表態的。
許傑想了想，「您知道，要恢復高考。」
「我知道，我大女兒也在複習。」
「我要開個補習班，請老師給大家講課。」
「收錢？」
「當然。」
徐慧真陷入沉思，她的大女兒也正在找教材，找老師，像她這樣的學生不少。
「我不要租金，我要兩成乾股。」
「這太多了，我找老師，招學生，組織工作人員，準備桌椅板凳，這些前期投入我掏。」
一旁的蔡全無開口，「桌椅板凳我們準備，上課得用黑板吧，再管你們的開水，院子裡再給你們紮上棚子，拉上電燈。」
蔡全無伸出兩根手指，「兩成。」
這才是做生意的人，許傑痛快答應。
「說好了，什麼時候能讓人來？」
「明天準備，後天來。」
「行，用寫字據嘛？」
「不用，爺們，信得過你。」
許傑很江湖氣的雙手抱拳。
等他一走，蔡全無立刻忙乎起來。
徐慧真幫他找出外套，「你這是心裡有數啊？」
「那是，我知道間學校，有批廢舊的桌椅，我借回來修一修，就能用，棚子我明天搭上，拉上電線齊活。」
蔡全無樂顛顛的幹活去了。
許傑回到徐和生家，推門進去，徐和生正坐在桌旁嘆氣。
「徐老師。」
「哎呀，小許，你回來啦？他們去揭發我……」
「徐老師，您不用想這麼多，您現在可以理直氣壯地上課，您想想，有多少時間可以上課。」
「小許，你什麼意思？」
「我和小酒館的徐大姐商量好，合辦補習班。」
「徐慧真？」
這是徐和生最信服的人，既然徐慧真都參與了，那他就放心干。
「你說吧，怎麼安排？」
「十二月份高考，您能安排出多少時間上課。」許傑先提問。
徐和生到一旁扒拉課表。
小當和林珠都瞪大眼睛，躍躍欲試。
「你們倆負責招生，和上課的考勤，怎麼分咱們回去說。」
林珠正學得心煩，聽到掙錢，眼睛立刻亮了。
小當也是滿臉喜色。
掙錢呢！
「我這有點問題，時間來不及呀，這課時不夠，講不完。」徐和生愁得直抓頭髮。
「徐老師，不能都你一個人講，得累死您，您認不認識特別好的老師，請他過來上課。」
許傑藉機開始拉師資，輔導班的招生，拼的就是師資。
這句話提醒了徐和生，「我真認識一個好老師，教數學那是一絕。」
「有多絕！」許傑很好奇，教學質量多高，能稱得上『一絕』。
徐和生偷偷指著林珠，「這，能教會。」
「那太厲害啦，咱們去找他！」許傑拖著徐和生就往外面走。
「唉，等一下，他現在……」
「不在京城嗎？」
「在倒是在，就是，他現在在掃大街。」
「掃大街。」
徐和生連忙解釋，「前幾年，因為楊老師教的學生成績太好，被定成反動學術權威。」
「成績好到需要這麼處理？」許傑不敢相信，這『反動學術權威』也不是一般水平能當的。
徐和生嘆了口氣，說道：「全班四十五個人，四十個能考上大學。」
他只是很努力，楊老師能點石成金。
「徐老師，咱們立刻去找楊老師。」
許傑心情急切地想見到這位『神人』，拖著徐和生就往外面走。
徐和生被拽了個踉蹌，還不忘對著林珠和小當喊：「卷子做完。」
許傑和徐和生兩個人騎著自行車，跨過半個京城，來到楊老師所在的胡同。
兩個老太太正坐在門口聊天。
許傑上前打聽，「受累，跟您打聽一下，我們找楊老師。」
「沒有這個人。」
「楊守敬，楊守敬。」徐和生連忙補充。
「啊，老楊啊，你看在胡同口呢。」
許傑望過去，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正認真地掃地。
別人拿著掃帚一掃一大片。
他不是，他拿著掃帚，一塊一塊磚的認真掃。
恨不得把縫隙里的土都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