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
徐和生開心地衝著遠處的楊守敬招手。
掃地的老人回頭看了一眼，重新轉回頭，繼續認真掃地。
冷漠的神態，讓許傑懷疑徐和生認錯人。
「真的是他？」
「絕對沒錯。」徐和生快步跑到手拿掃把的楊守敬身邊。
「楊老師。」
楊守敬頭都沒抬，「沒有楊老師啦，只有掃地的老楊頭。」
許傑主動開口：「楊老師，我們是來請你當老師的。」
楊守敬從眼睛上面，望著許傑，仔細打量這個年輕英俊的小伙子。
太年輕，不可信。
許傑也在打量這個老人，花白的頭髮亂得像雞窩，眼鏡腿掉了，用白膠布粘上。
整個看起來迷迷濛蒙，像是沒睡醒，又像是喝醉了。
「楊老師，我們辦了個補習班，想請您去上課。」許傑試探著問。
「補習？」楊守敬不可置信地望著許傑，「你說什麼？補習？」
「國家恢復高考了，很多年輕人這些年因為運動耽誤了學習，他們現在要抓住這個機會。」
「不會，我都忘了。」楊守敬頭搖得像撥浪鼓，眼睛都劃到鼻尖。
許傑聞到一絲淡淡的酒氣。
「我知道一家酒館，那酒味道絕了，絕對沒有摻水。」
楊守敬眼睛一亮，「一點水都不摻？」
「您去嘗嘗，香氣濃，入口甘。」
楊守敬平日就好這口酒，被許傑一說，饞蟲子都勾出來。
「走，我請您喝一杯。」
楊守敬抵抗不了酒的誘惑，把掃帚往角落裡一扔，「走，爺們。」
許傑把楊守敬請上自行車后座，一路把他帶回小酒館。
年輕小伙子自行車騎得飛快，徐和生跟在後面，累得氣喘吁吁。
推開小酒館的門，楊守敬深吸一口氣，「嗯，味不錯。」
「徐大姐，最好的酒。」
「來啦。」
徐慧真打開酒缸，在最貴的那缸里打出一壺酒，又順手拿了碟下酒菜，擺在楊守敬面前。
楊守敬端起酒，先聞，後品。
「嗯，好酒。」
「您能在我們這裡當老師，除了工資之外，我們一天管您三頓飯一頓酒。」
「這個酒？」
「最好的酒！」
「行。」
楊守敬看在酒的面子的，一口答應，甚至都沒問工資是多少。
「那這麼說定了，不過，我們也得看看您的本事。」
楊守敬輕輕眯了口酒，看著眼前這個態度不卑不亢，但也不容別人拒絕的青年。
「怎麼樣？給你講一課？」
「我有個朋友，麻煩您給她指點指點。」
「行啊，叫人來吧。」
看許傑要走，終於喘過氣來的徐和生，叫住他。
「小許，你是要去我家接小林嘛？」
「是呀，徐老師。」
「你告訴我老婆，我今晚不回去吃飯了，我要和楊老師喝一杯。」
「好嘞。」
許傑應了一聲走出去，門帘還沒落下，就聽見徐和生向楊守敬抱怨。
「哎呀，你不知道現在的學生，基礎差到什麼程度。」
幾步到了徐家，許傑傳完話，告訴小當先回家，帶著林珠就到了小酒館。
林珠做卷子做得頭昏腦漲，數學題是死活也想不明白。
許傑讓林珠坐在楊守敬的座位旁。
「楊老師，您看看她的卷子。」
楊守敬拿起林珠的卷子，仔細研究。
邊看邊喝一小口酒，等這杯酒喝完，楊守敬說話。
「小姑娘，你這五年級之後，就沒認真上過課吧？」
許卿驚訝地看著楊守敬。
她的確是五年級開始對學習沒了興趣，一心想進宣傳隊。
「時間這麼緊，她應該怎麼補習呢？」許傑問。
「來，筆。」
楊守敬一抬手，許傑立刻從書包里翻出筆，遞到他手上。
楊守敬把卷子翻到空白的背面，隨手寫了道題。
「做。」
林珠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卷子，『唉，這道題她會。』
看她寫完，楊守敬在題下面寫了個公式，簡單講了講。
「聽懂了嘛？」
「懂了。」
「來再做這道題。」
剛才林珠死活也想不出怎麼寫的題，此刻，竟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林珠信心大增，下筆如有神，很快就寫完答案，遞給徐和生。
徐和生一看，「完全正確！」
許傑看林珠滿臉喜色，恨不得蹦起來，就知道這老師絕對有水平。
能察覺到學生知識的不足，還能鼓勵學生。
這是什麼神仙老師！
許傑把兩位老師請到後院，蔡全無已經把院子布置起來。
「二位老師，跟您兩位商量一下，怎麼排課表，我是怎麼想的，文科史地政，這以背誦為主，周日串講，十一月押題課。」
兩位老師點點頭。
「數理化，周一到周六，白天晚上，兩個班。」
「上午是小班授課，點對點輔導。」
「您二位打算怎麼排？」
徐和生拿出筆和紙，和楊守敬兩個人比比劃劃，很快有了結論。
他把紙往許傑面前一遞，「我們這麼安排。」
許傑一看，兩個人分得還挺均勻，基本上是楊守敬白天，徐和生下班之後。
楊守敬理科多，徐和生文科多。
「既然您二位安排好了，咱們就說工資，一個月三百，輔導到考試前一天。」
徐和生一算，「四個半月啊。」
「小伙子，這就是兩千多塊錢啊。」楊守敬覺得太多。
「您二位放心，絕不會少了您的，每考上一個學生，給您二位兩塊錢的獎金。」
「如果有學生要求單獨輔導，每個月每個學生再加二十塊錢。」
徐和生還沒明白這彎彎繞。
楊守敬先反應過來，「你這種分配方式，是要犯錯誤的。」
「這是調動您二位的工作積極性。」許傑笑眯眯地回答。
「小伙子，你膽子真大呀。」
楊守敬說完，徐和生和蔡全無同時點頭。
這分配方式，得保密。
楊守敬就住在小酒館的後院，由蔡全無負責。
聽了許傑這工資，兩個人酒也喝不下去，乾脆拿了課本，開始備課。
許傑帶著林珠回到四合院，就聽到院子裡又喊又叫。
秦京茹不知道怎麼又發瘋了，對小當又喊又叫，追著打。
何雨柱怎麼也攔不住，叫槐花幫忙，槐花像是沒聽見站著不動。
許傑走進來，看到給小當買的教材，被秦京茹扔得到處都是。
火氣上來，許傑一把抓住正在追打小當的秦京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