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傑上前想把楊天賜扶起來。
楊天賜剛剛全憑一口氣撐著，這口氣泄了，他立刻腿軟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沒辦法，許傑只好和把他架進屋裡，讓他緩一緩。
緩過勁來的楊天賜放聲痛哭。
對方人多勢眾，要不是剛巧許傑來了。
他的女兒和廠子都保不住。
「小許，你是我的恩人啊！」
「楊大哥，別這麼說，正巧趕上了，剛才那些就當是我借給你的，日後還給我就是了。」許傑安慰楊天賜。
「你真的是來買襪子的？」楊天賜以為許傑剛才是為了替自己解圍，才說要買襪子。
「我看好了三款，連包裝我都帶來了。」
「太好啦！太好啦！」
楊天賜徹底緩過勁，打起精神，和許傑談業務。
許傑要的數量大，價格也壓得低，兩個人談得忘了時間，許傑錯過了回去的公交車，只能住在下來。
這是救命的恩人！
楊天賜從鄰居家買了只雞，宰了，讓女兒做了吃。
吃了晚飯，楊天賜招待許傑住在上房。
許傑躺在楊家不太舒服的床上，剛朦朦朧朧有點睡意，院子裡傳來輕微的響動。
是楊天賜起來了？
許傑聽著外面的動靜，這不是一人的腳步聲。
許傑警惕起來，摸黑穿上衣服。
把枕頭放在被子下面，弄得像是還有人躺在那裡，他才躲在牆角。
果然，有人開始從外面撥動插銷，聲音很輕，動作熟練，一看就是慣犯。
許傑屏住呼吸，等著對方下一步動作。
月光下，一把閃著寒光的殺豬刀，先伸進來。
緊接著，三個男人，摸摸索索地靠近床頭。
呦呵，入室搶劫啊！
許傑把身子縮在陰影里，三個人都沒發現他。
趁著月光，許傑看清，來的人是白天拿大錘要帳的三個人。
這是白天看到自己兜里有錢，想來搶劫啊。
手裡殺豬刀的男人，湊近床頭，狠狠地一刀紮下去，感覺手感不對。
掀開被子，發現是枕頭。
轉頭已經來不及，許傑抄起凳子朝著他們砸過去。
三個匪徒沒料到許傑一個小白臉，能有功夫，被打個措手不及。
手上的刀被許傑打在地上。
想跑也來不及，許傑的功夫，對付他們三個輕而易舉。
等楊天賜拿著菜刀跑進來，只看到三個匪徒躺倒在地，昏迷不醒。
「有繩子嘛？」許傑彈彈身上的土，輕聲問。
「有！」
許傑把人綁了，塞住嘴，扔在院子裡，又讓楊天賜去村委會打電話找警察。
這麼折騰，村子裡的人，聽到聲音，也都紛紛出來。
看著院子裡捆成粽子的三個匪徒，紛紛猜測什麼事情。
有那好事的，還去通知三個匪徒的家人。
這三個匪徒能成為本地的潑皮無賴，家裡人也『功不可沒』。
警察還不知道在哪裡，他們三個的家人，已經衝過來救人。
看到院子裡昏迷不醒的三個匪徒，立刻開始哭天抹淚。
又喊又叫，「殺人啦！」
「是，他們殺人啦，砍了好幾刀呢。」
眾人一陣驚慌。
這是殺人，可是大事。
「殺誰了？」有人追問。
「你們自己進屋看看吧。」許傑冷冷地回答。
沒人敢進去。
那三個匪徒的家人，偷偷摸摸地往前湊，想解開繩子，把自家人放了。
這小動作，被眼尖的楊雪發現。
「你們幹什麼！」
許傑抄起一根棍子，畫了個圓圈，把三個匪徒圈在裡面。
「誰跨過這圈子，別怪我下手無情。」
一個匪徒掙扎著，出了圈子，許傑上去就是一棍子。
匪徒嘴被堵著，那慘叫聲都能傳出來。
所有人都怕了。
怕許傑真把人打死，都不敢動彈。
楊天賜打完電話，也不回來幫忙守著三個匪徒。
好容易熬到天亮，警察才趕到。
「太遠啦。」警察客氣地解釋。
證據確鑿，這三個人是入室搶劫，未遂。
警察收集完證據，就要把三個劫匪帶走。
一個六十多歲，穿著中山裝，貌似很受村民尊重的老人走出人群。
許傑覺得這個人的氣質很眼熟。
「同志，既然沒有人受傷，也沒有錢財損失，他們也受了教訓，就不要帶到局裡吧，交給我們村里自己批評教育。」
這話說出來，許傑立刻想起這人像誰。
一大爺啊。
不分對錯，先當和事佬，拿大帽子壓人。
警察也愣了。
這是搶劫和殺人，未遂也是重罪。
老大爺還想著批評教育？
「不行，必須帶走。」警察態度堅決。
老大爺轉頭望向楊天賜，「天賜啊，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沒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僵嘛。」
不等楊天賜回答，老大爺又說：「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後還住在一個村子裡，你這樣弄，以後怎麼見面。」
許傑立刻抓住警察，「同志，你看他在恐嚇受害人，說不定是一夥兒的。」
「你這個外地人，怎麼平白污人清白。」
許傑躲到警察身後，「警察同志，我是來買襪子的，帶了不少錢，您今天得把我帶走，這架勢要出人命。」
警察聽了許傑的話，皺起眉頭。
「可以。」
「謝謝同志，我回去給您送錦旗。」
許傑轉頭示意楊天賜父女，「快點收拾東西，一起走。」
看著那三戶人家惡狠狠的表情，楊天賜就算捨不得廠子的設備，也不想女兒冒險。
先出去躲躲再說。
楊家本就不富裕，父女兩個收拾了衣服，被褥，就是所有家產。
兩個人堅定地跟在許傑後面。
警察很負責，把他們三個帶出村子，送到坐船的地方。
「謝謝幾位。」許傑遞上煙。
「的確是未遂，關不了多久，你們在外面躲一躲。」警察好心地勸說。
他們能關著這三個匪徒，也關不了他們的家人，還有那不明事理和稀泥的村民。
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楊家父女。
許傑帶著楊家父女回到滬市，帶回自己住的賓館。
「這也太貴了，我們隨便找個小店住就可以。」楊天賜看著掛在那裡房間價格，驚得暈頭轉向。
「我就住在這裡，你們也住在這裡，還有事安排。」
許傑正安慰楊家父女，突然，聽到身後一人叫自己。
回頭一看，又是呂志勇。
「再讓我去陪小日子的女人，翻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