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審訊的民警，臉色一變，「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也得你們抓住壞人啊，揪著個好人審，你能審出什麼來？」
許傑好歹曾經是國產刑偵片愛好者，實在看不下去，這幫人的辦案思路。
「你交代你的問題。」
「我沒有問題，你動動腦子。」許傑毫不猶豫地懟回去。
「你注意說話態度。」負責審訊的警察，猛地一拍桌子。
「現在，這個情況，你不查槍？你查錢？槍好查，還是錢好查？」
負責審訊的警察眉頭一皺，像是抓住許傑話里的漏洞。
「你怎麼知道有槍？是不是……」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許傑粗暴的打斷。
「就你們抓人的時候，出動那麼多人，各個端著微型衝鋒鎗，那搶劫犯手裡沒個機關槍，都對不起你們的陣勢。」
「你怎麼知道是搶劫？」負責審訊的警察厲聲問道。
「都拿著槍了，不是搶劫，還能是盜竊嘛？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常識啊！常識！」
許傑實在受不了，對方把人當傻子的審訊方式。
負責審訊的警察，又一拍桌子，這次大曾攔住了他。
「冷靜，冷靜。」
「許傑，是這麼回事，鋼廠財務室被搶了，兩個值班員死亡，被搶了五萬塊錢。」大曾簡單介紹案情。
這都是在辦公室套好的招，讓許傑多說話，多說話才能有漏洞。
「就是市郊的京城鋼鐵廠？」
「還有哪個鋼廠。」
「他們平時財會室就放錢？」
「臨時情況。」
「五萬塊也不夠那麼大個廠子開工資呀？」許傑提出疑問。
五萬塊在老百姓這裡挺多，但在上萬人的工廠，那就是一滴水掉進沙漠裡，根本看不見。
「不是工資，快過年啦，想發點福利。」
「五萬塊？那麼大個廠子，一家發塊豆腐？」許傑打趣。
「不是，他們給幹部……」
「那肯定是高度保密，不能讓工人知道。」
給幹部發錢，不給工人發，自然偷偷摸摸，不會高調。
「平時沒有錢的財會室，會計偷偷摸摸取來五萬塊，打算偷偷摸摸地發，能有幾個人知道？」
「工廠每個相關的人我們都查過了，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說起這點，大曾都有點委屈，他們以最大人力去調查，卻沒有半點線索。
「銀行呢？」許傑追問。
「查了，銀行的工作人員都查了。」大曾急切地說，他們真的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毫無頭緒。
「真的都查了？」
對許傑的質疑，大曾甚至感到一絲憤怒，「當然。」
「銀行保險庫的人也查了。」
「艹！」
負責審訊的警察『嗖』地從審訊室竄了出去。
嚇了大曾一跳。
許傑給大曾解釋，「保險庫，有槍。」
有槍這兩個字，如醍醐灌頂，大曾立刻想起漏洞在哪裡。
順著這條線索，下午就抓到人，在那個人家裡的地磚下，起獲了五萬塊錢贓款。
許傑也被請進警察局的會議室。
門推開，林珠早就坐在那裡，看到許傑立刻撲上來。
「嚇死我了，怎麼回事呀？」
「沒事啦，沒事啦。」
市局的局長鄭重過來道歉，鬧這麼大，還抓錯人了。
真要追究起來，不是道歉，寫檢查就算了的事兒。
「哎呀，許傑同志。」局長熱情地握住許傑的手，「你受驚了。」
「抓住兇手啦。」許傑陰陽怪氣地問。
「抓住啦！抓住啦！」局長晃著許傑的手，仿佛在和許傑一起慶祝。
「許傑同志，多虧你給我們提供了重要辦案思路。」
局長連忙向許傑頭上戴高帽。
許傑不吃那一套，「我的損失呢？」
「許傑同志，我們鄭重地向你道歉。」
「別，您別道歉，您道歉簡單，我的名聲怎麼辦？」
「我們會為你恢復聲譽。」
「怎麼恢復？到那條街上，告訴每個路過的人，你們抓錯人啦？有人信嘛？」許傑越說越生氣。
這種事情，根本說不清楚，只會越描越黑。
局長也很尷尬。
人的確是他們抓錯的。
賠禮道歉也應該，只是挽回名譽這事兒，就太難了。
普通群眾，他們去給辟個謠就行。
偏偏許傑是演員，這種事根本說不清楚，日後很有可能添油加醋，演繹出無數的版本。
「你們想沒想過？我今天走出去，後天市面上，就會有官官相護放了兇手的傳聞。」
許傑說的局長牙疼，他都可以想到，老百姓是如何議論他們的。
「這個……，這個……」
「我給你出個主意，把事情圓過去。」
局長吃驚地看著許傑，拿不準他的意思。
「就沖你們，知道我有點背景，還毫不猶豫地審我，這份剛正不阿，我也得幫你們，也幫我自己。」
局長沒想到許傑這麼大氣，臉上的肌肉失控，表情有點扭曲。
「你有什麼主意？」
「有件事你得答應我。」
局長立刻警惕起來，「你先說，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我儘量。」
「我要拍一部講警察的電影，到時候，麻煩你們配合我。」
「這沒問題。」
配合拍電影，以前早有先例，局長痛快地答應。
「明天，咱們先拍一組鏡頭。」
「拍什麼？」
「拍警察把我從銀行抓走。」
聽了許傑的安排，局長眨眨眼，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這組鏡頭一拍，今天抓人，就變成了拍電影。
那所有的問題提都不存在了，大家都得到解脫。
「許傑同志，謝謝你。」局長握住許傑的手，這次是真心的感謝。
許傑又問楊家父女的情況。
「我們沒有驚動他們，從外圍調查了一下。」
「那照著今天抓我的陣容，明天再抓。」
許傑連夜聯繫王丹，組織人來拍戲。
王丹一頭霧水，但還是連夜組織起拍攝人員。
第二天一早，銀行門口，又熱鬧起來。
警車，軍車，警察，手持衝鋒鎗的戰士……
角落裡還有攝像機。
立刻有群眾過來圍觀看電影。
大家看到，昨天被抓走的小伙子，來來回回，又被抓了幾次。
紛紛議論，昨天也是拍電影。
中午大家蹲在街頭吃了頓飯，下午又拍了兩遍。
王丹才表示滿意，向相關單位來配合的同志表示感謝。
等人群散去，王丹才問許傑。
「咱們這是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