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勇氣是對抗龍最銳利的一件武器
海底深處的聲音愈發震耳欲聾，迴蕩在寂靜的水中。
酒德麻衣能感受到，那個未知的存在正在迅速靠近。
「原來，一切都在這裡應驗。」
酒德麻衣突然領悟了。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那麼酒德亞紀將會在此地喪生。
被那來自海底深處的生物終結。
「咔嚓！」
那是安全繩索斷裂的聲音。
酒德麻衣果斷地解開了繩索，向酒德亞紀游去。
「好累.」
「我就要死了嗎？」
酒德亞紀的心跳如同狂奔的馬達，她急促地喘息著，口中充滿了鐵鏽般的苦澀。
她的身體酸痛不已，幾乎到了極限。
她本可以輕鬆一些，如果她鬆開手中的那個一人高的黃銅罐的話。
但她沒有。
為了「夔門計劃」，為了屠龍，她堅決不放手。
她一路拖著這個黃銅罐，從火之王諾頓的宮殿中帶出，幾乎就要到達水面。
難以想像，這一路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這個溫柔善良的女孩，也有著堅韌不拔的一面。
她知道自己即將死去。
身後的東西，殺死了葉勝。
現在正追過來，要將她也一同埋葬在這裡。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片段。
都是生命中，那些重要的時刻。
水面就在眼前，但她卻再也沒有力氣。
她無助地向水面伸出了右手，身體卻因脫力開始向下沉去，眼中的光芒逐漸熄滅。
世界變得黑暗，身體變得冰冷，一切都在靜寂中消失。
她沉得越來越深，有一隻手抓住了她。
「這是幻想嗎？
在課堂上，
酒德亞紀曾聽過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對死亡的講解。
對於致力於屠龍事業的卡塞爾學生們來說，死亡是一個無法迴避的話題。
既然無法避免，那么正面接受它或許是最佳選擇。
逃避只會讓恐懼加劇。
當人們面臨死亡時，大多數情況下都會產生一些幻覺。
這只是因人而異而已。
通常，人們會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或物。
「那是身體在努力拯救自己。」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是這樣解釋的。
這是一種非常溫和的說法。
酒德亞紀頗為喜歡。
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平時嚴謹萬分，但在那堂課上，他展現出了另一面。
那是一種耐心和溫柔。
實際上，那只是因為體力嚴重消耗或缺氧，大腦無法正常運作的結果。
當電視出現故障時，屏幕上會閃爍著雪花。
當電腦出現問題時，它會直接顯示藍屏。
當人腦出現問題時，人們會產生幻覺。
這背後的邏輯是一樣的。
那隻手很有力量，正在用力地拉她的身體向上移動。
酒德亞紀看不到那個人的臉，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一個熟悉的背影。
在渾濁的水下，她無法辨認出那是誰。
但那個人似乎聽從她的內心，立刻轉身面對她。
「真是如願以償啊」
「不，這本來就是我的幻覺，不是由我控制的嗎？」
酒德亞紀在心裡想著。
她終於認出了那個人的臉。
潮水般的記憶湧上心頭。
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威嚴無比的金色瞳孔、牽手時的得意笑容、還有想要再擁抱一次時的無奈表情。
透過水麵，她看到了葉陽。
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在確認她暫時沒有危險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酒德亞紀在幻覺中想起的會是他嗎？
她感到困惑和迷茫。
她的氧氣即將耗盡，讓她的思緒變得異常沉重。
在她模糊的視線中，周圍變得越來越亮，仿佛真的有逃脫的希望。
他真的來了嗎？
在這個距離上，酒德麻衣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她心中已有答案。
她沒有繼續向前遊動，只是靜靜地注視著。
就像她之前做的那樣。
酒德亞紀被拉出了水面，明亮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
那個曾經救她一命，現在幾乎要了她的命的潛水面罩被人從外面打開。
暴雨和清新的空氣立刻從外面涌了進來。
她貪婪地呼吸著這無比新鮮的空氣，意識逐漸清晰起來。
暴雨的聲音、以及人們的呼喊聲傳入耳中。
「亞紀！」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
「救援！」
「緊急救援！」
「塞爾瑪，快救我！」
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的聲音充滿了緊迫感，他的呼喊聲比中彩票的喜悅更加激烈。
「摩尼亞赫」號船上的船員們手忙腳亂，呼救聲此起彼伏。
這些聲音無比真切。
暴雨打在臉上的感覺也絕對是真實的。
酒德亞紀突然清醒過來。
這不是幻覺。
這是真的。
她沒有死去，她還在呼吸。
她被救了。
看著面前緊緊抓住她的葉陽，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相反，她顯得十分驚恐，她用力推開葉陽。
「走！」
「你快走！」
「下面有那只可惡的龍王。」
她的呼喊聲充滿了絕望，即使暴雨如注，也無法掩蓋她的聲音.「轟隆——」
一聲驚雷在空中炸響！
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摩尼亞赫」號船上的呼救聲變得更加緊急。
救援行動正在緊張地進行。
「啟動聲納，立刻！」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大聲命令，「我需要知道那個怪物確切的位置！」
「它的速度非常快，體長大約在二三十米左右！」二副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天哪！它的速度似乎還在增加！」
「速度已經達到了每小時五十節！」
地球表面的70%被水覆蓋，浩瀚無垠。儘管人類已經探索了大部分水域，但仍有很多未知之謎。
在已知的海洋生物中，確實有一些能夠達到這種速度的生物。
然而，
它們的體型絕不可能達到如此巨大。
這完全超出了自然的規律。
世界上所有超乎常理的事物，都有一種解釋。
「已經沒有時間了，它就要來了！」二副的聲音顫抖，他大聲喊道。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難怪酒德亞紀即使在獲救之後，仍然表現得如此驚慌。原來是一直有那樣恐怖的存在緊追在後。
「曼斯，勇氣是對抗龍最銳利的一件武器。」
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再次回想起昂熱曾說過的話，只是這次他的感受已經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