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
「我反悔了。」
虛空之中，昊天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著，靈山前方，一處空間突然坍塌，下一秒，三道微弱的殘魂自空間內飄出，散發著淡淡的氣息。
這甚至已經不能用殘魂來形容了，畢竟殘魂還有復活的可能。
而他們...
只不過是酆都，長生，紫薇留在天地間，最後一抹痕跡罷了。
「相比起噁心你一下，我更期待你能真的跨入聖境！」
「這樣...」
「才顯得有趣些。」
隨著聲音落下，那三道微弱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在天地間消散。
「阿彌陀佛...」
靈山內。
如來那悲天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淡淡的憂慮。
一縷柔和的佛光自靈山內部穿梭而出，輕輕將這三縷殘魂包裹其中，低沉的佛音更是在虛空中響起。
漫山的蓮花隨風搖曳，鍍上一層金光。
「天地蒼茫，何處是鄉。」
「魂歸天地，來世安康。」
原本這三縷殘魂已經徹底絕了往生之路，但如來卻硬生生在他們面前，以自身通天修為，打開一條輪迴之路！
直至它們飄浮在金燦燦的道路上，漸漸遠去，道路才再次關閉。
而虛空中，則是莫名出現一道充斥著功德之力的金光，沖向雷音寺的方向。
「呵...」
「還以為會是什麼大場面。」
「如來，明日不入聖，你會死的特別慘。」
「要加油了。」
昊天輕笑一聲，虛空再次恢復安靜。
或者說，整個三界，在此刻都充斥著一股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除了僅有的幾人之外，誰也不清楚，下一秒究竟會發生什麼。
直至黎明破曉。
蘇陽的手機突然響起。
蘇陽怔住，打開手機，看著上面一串文字，眼底閃過一抹思索之色，又將手機重新放回到口袋裡。
而此時，天空中的民心之力，也已經幾乎被他和柳無敵吸收殆盡。
但無論是他，還是柳無敵，在此刻，看起來卻顯得愈發平凡。
完全沒有那種帝君舉手投足間的威壓，也沒有什麼修為提升，面容都變得更英俊那種...
相反...
他們愈發的融入這個紅塵，與芸芸眾生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別。
「昊天。」
「開始麼？」
直至烈日高懸，所有凡人們全部緊張注視的那一刻...
蘇陽悄然起身，輕輕掃了掃自身的灰塵，看向天庭，輕聲開口。
「不急，再等等。」
「給如來一些時間，也再給你們一些時間。」
「不要在未來，你們失敗的那一刻，遺憾留給你們的時間太少。」
昊天的聲音在蘇陽耳邊響起，就像是兩個朋友之間的閒聊，完全沒有那種下一秒就要打生打死，針鋒相對的感覺。
只不過昊天話語中，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自信，卻讓人充滿了壓抑感。
或者...
哪怕是蘇陽，在此刻，心中也在不斷的問著自己...
昊天...
真的會輸麼？
如果將自己擺在昊天的位置上，去處理如今所面臨的情況，最終得出一個勝率的話...
那昊天的勝率...
說是九成九，都是謙虛的說法。
「不過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似乎...」
「也挺刺激的。」
蘇陽站在烈日下，輕舒了口氣，臉上再次泛起燦爛的笑容，隨後扭過頭，看向靈山的方向，安靜的等待著。
此時的靈山，一縷縷佛光流韻，將整座雷音寺籠罩其中。
佛音不斷！
恍然間，更是出現一道巨大的金佛法相，盤膝坐在雷音寺的上空，盤膝而坐，雙手合十，面帶慈悲之色。
「唔...」
「我突然想起來，你當初打賭，還輸給我一件賭注。」
蘇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嘟囔著開口。
「……」
「你是擔心我會耍賴麼？」
虛空先是沉默片刻，半晌後，才傳來昊天幽幽的聲音。
隨著聲音落下，一道空間裂痕出現在蘇陽面前。
下一秒，一件潔白色的長衫，就這麼出現在蘇陽面前。
和之前仙帝的帝服不同，昊天的官袍看起來顯得樸實許多，上面沒有勾勒任何多餘的紋路，唯一的裝飾品，或許就是在長袍的邊角，鑲嵌著道道金絲。
但一眼望去，無論是質地，還是其內若隱若現，散發出的道道氣息，都令人沉淪其中。
仿佛內心中都在響起一道聲音。
穿上他！
只要穿上他，就會成為這三界的主宰！
這種奇怪的心理與衣物本身無關，而是昊天穿著這件衣服，常年坐在凌霄殿內，經過歲月的洗禮，天道法則加持，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沾染上的規則之力。
蘇陽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便隨手將其收起。
「我還以為，你會立刻送出去的...」
「咱們都這麼熟了，還保留什麼神秘感。」
昊天的聲音再次適時響起，吐槽般說道。
蘇陽一臉幽怨：「你掌握整個三界的規則，可以隨意開闢空間，我又做不到。」
「我可以幫你嘛。」
「但凡能夠給自己製造麻煩的事情，我都是樂於效勞的。」
昊天微笑著說道。
回應他的，只有蘇陽的白眼。
「嘖嘖...」
「如來那邊...看起來失敗了啊。」
「距離聖位，只有一步之遙。」
「他有些高估自己，也過於低估聖人的力量了。」
虛空中再次響起昊天的聲音，他的語氣中充斥著惋惜之色。
蘇陽下意識看向靈山的位置。
原本那耀眼的光芒，在此刻已經漸漸淡去。
雷音寺上空，那尊巨大的法相，一道道功德之力不斷蔓延，但最終在到達頭部時，卻戛然而止。
但哪怕如此，依舊能在其中感受到恐怖的威壓。
「你們呢？」
「成聖了麼？」
昊天好奇的問道。
蘇陽笑著搖了搖頭：「聖人...哪是那麼容易的。」
「……」
「看來最後的結果已經註定了。」
「在短暫的刺激過後，我將會再次孤獨下去，沉淪數千年。」
「不知道未來這段歲月里，會不會出現其他如你這樣有趣的人。」
昊天先是短暫的沉默，隨後才有些感慨的開口說道，言語中滿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