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有一天，我們的生死，也會被其他人所決定。」
瘸子輕聲低語，下意識攥緊手中的拐杖。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誰能保證昊天，不是其他人在籠子裡圈養的小白鼠呢？」
「歸根結底...」
「我們能做的，不過是追尋著歲月，不斷前行。」
武千秋微笑著說道。
瘸子沒有回應，而是陷入沉默之中。
許久過後，瘸子才鬆了鬆緊攥著拐杖的手，默不作聲離去。
武千秋看著瘸子離去的背影，失笑著搖了搖頭，最終又艷羨的看了看一臉懵懂的傻子。
或許...
只有像傻子這般，無憂無慮，腦子裡只有一根筋的人，才會是最幸福的存在吧。
……
高空。
「昊天尊上，還不出來一見麼？」
如來左手背負在身後，右手橫在前胸，手中攥著一串佛珠，微笑開口。
「我說過...」
「最後出場，才足夠裝。」
昊天淡淡開口，言語中所暗示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柳無敵未動，他卻著急忙慌的跑出來，有失天帝身份。
「區區些許顏面而已。」
如來嘆息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麼。
柳無敵依舊如同泥塑般，盤膝坐在城主府的天台之上，一動不動，只是嘴角卻在此刻輕輕閉合：「半個時辰後，斬你。」
古井無波的語氣，其中更是完全沒有夾雜任何敵意，銳氣，仿佛只是在敘述著一個事實。
「呵呵...」
「憑你這句話，值得本帝先露面了。」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畢竟你可是人間戰神，柳無敵啊。」
昊天微笑著開口，心情似是極好。
在笑聲中，凌霄殿那塵封了千年的門，在此刻，緩緩打開。
一時間，數不盡的天兵幾乎第一時間轉身，恭敬的看向凌霄殿的位置。
直至一道優雅的身影自殿內走出，這些天兵們宛如浪潮般，默契的單膝跪地，眼神狂熱。
「平身。」
昊天穿著一身樸素的青衫，臉上帶著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輕聲開口。
隨著話音落下，這些士兵們再次統一起身，列隊整齊，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絕對的沉默。
和賈明那副面孔不同，昊天的五官要更加稜角分明一些，一顰一笑間，自帶些許的威儀，但卻又偏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至少，單純從人格魅力（顏值）上來說，昊天是吊打如來的。
昊天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樸素的青衫，若有所思，語氣中帶著些許嫌棄：「原本我還覺得，一襲青衫，出塵脫俗挺帥的。」
「但自從和你混了三年，審美都有些變了。」
昊天遠遠的望著蘇陽，突然開口說道，並淡淡揮手。
下一刻，他憑空換了件衣服。
沒有什麼仙靈之力流韻，也沒有什麼天地規則加身，只有華麗，絕對的華麗！
嗯...
這就是昊天還是賈明的時候，在房間裡捅咕許久，給自己製作的戰袍。
「所以說，人啊，還是要入鄉隨俗。」
「最開始覺得這衣服還有點土。」
「但穿久了...」
「總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更耐看了。」
「用趙公道的話來說，人活著，就是為了裝最狠的逼。」
說話間，昊天一步踏出！
南天門前，那金色石柱上纏繞，仿佛雕塑般的幾條金龍，在此刻紛紛睜開雙眼，散發著銳利的光芒。
下一刻，這些金龍莫名活了過來，在半空中盤旋著，最後老老實實的匍匐在昊天腳下。
「嘖嘖，你的馬車，沒有我的帥。」
昊天語氣中帶著些許驕傲。
一道道仙靈之力流轉，下一刻，在虛空中凝成一架王座。
昊天一步向前，坐在王座之上，這才任由著九條金龍拉著王座，穿梭空間，來到蘇陽，如來面前這處戰場之中。
「要不...」
「咱們加快一下速度吧。」
「你們努力戰我，但形勢岌岌可危，打出一張底牌...」
「再拖延一段時間，又岌岌可危，再打牌...」
「太磨嘰了。」
「不如直接把牌全丟出來，嚇我一跳，如何？」
昊天微笑著說道，並將目光落在蘇陽身上。
蘇陽一臉無辜，似是不清楚昊天在說些什麼。
「請你尊重一下，『臥底』在你身邊三年，而且還不是傻子的人...」
「可以麼？」
昊天幽幽開口。
蘇陽則是平靜的搖了搖頭：「但我的確沒有準備什麼...」
「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趙公道。」
「這傢伙心心念念的籌備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弄死我。」
「單單在我面前罵『昊天』就足足一百三十六次。」
「其中明確提及，要搞死我的次數是六十九次。」
「我不認為他只是喊喊口號。」
「都已經到了如今這個階段，還不給他出手的機會，他就算是死，都閉不上眼睛。」
昊天十分坦誠的說道。
如果不是清楚的記住了趙公道這些年罵過他的每一句話，真的會給人一種十分大度的感覺。
蘇陽聳了聳肩，當著昊天的面取出手機，操作片刻後，蹙起眉頭：「你割裂的這處戰場，沒有信號。」
「這也能怪到我的頭上？」
昊天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向蘇陽，嘴裡嘀咕著：「不是應該反思一下，你們的科技水平還不夠麼...」
「不過一想到趙公道那賤兮兮的臉...」
「我都有點不捨得殺他了。」
「這是數千年來，唯一一個對我沒有任何恭敬，能和我對罵的人。」
「唉...」
「也不知道未來還會不會有這樣的人出現。」
不知為何，看起來始終保持著淡然，優雅的昊天，眼中在此刻卻莫名多出了些許複雜。
只不過這種情緒被他在短短數秒鐘時間內，就收斂回去。
雖然還是在笑，但眼神已經古井無波。
揮手間...
這片空間被撕裂開一道口子。
周圍原本狂暴的空間裂痕，在此時都顯得異常安靜。
如來見到此幕，雖然表情不變，但瞳孔卻略微收縮，看向昊天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凝重。
「呵呵，你怕了？」
但昊天卻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如來的異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
如來輕輕轉動手中的佛珠，同樣微笑的回視著昊天，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