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色黃金
「薩拉，你的頭髮？」這個時候，薩拉回來了，可圖忽然喊道。
這個時候，喬戈才注意到薩拉的一頭及腰長發果然不見了，她剛才用紗布包著頭，一時間沒注意到。
「昨天去神廟將頭髮捐給神了。」薩拉笑道，「祈求神靈保佑，保佑喬戈少爺，保佑老爺，夫人，也保佑大家。」
「捐給神啊，好，好。」魯克微笑道。
喬戈雙眼卻是一亮，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世在網上看到的新聞。
那就是頭髮出口。
頭髮是可以賣錢的，而且非常值錢，有『黑色黃金』之稱。
印度是頭髮出口大國，前世那會一年能出口一千多噸的頭髮，而大部分頭髮都出口到了中國，每年能從中國賺回幾十億。
其實在前世幾十年前的中國，大街小巷或者農村也有一些人騎著車子喊著喇叭收購頭髮的。
頭髮一般是越長越貴，像45厘米以上的一斤能賣好幾千塊。
頭髮有幾種用途，最便宜的是男性短髮，主要用來填充床墊、製造濾油器或提取胺基酸等。
可能也有人聽說過頭髮做醬油的，這個大概不大靠譜。
女性長發可以用來接發，製作假髮，模特假髮等等。
眼下是1986年，中國的假髮工廠還未形成，而印度這邊還是有頭髮出口的，大部分出口歐美，韓國等等。
歐美人脫髮嚴重，真人頭髮製成的假髮在歐美是很暢銷的。
而且印度女性從出生就不大剪頭髮，多數人從未使用過人造染料和色素，所以頭髮質量很高，很受假髮市場歡迎。
喬戈知道印度不少寺廟都會接受教徒的頭髮捐贈，每天可能都有數百人，多的可能成千上萬人。
最著名的是日均理髮2萬人的蒂魯馬拉毗濕奴神廟，寺廟中單單理髮師就是600多人，節假日還得增加人手，因為一天理髮的人最高可能達到十萬人。
賣頭髮讓毗濕奴神廟成了印度最有錢的寺廟。
孟買就有不少在這樣的寺廟，而且自己可以直接在民間找女性收購頭髮，就像前世幾十年前中國的情形一樣，上門收購。
印度這個時候頭髮出口量肯定沒前世那會那麼大，同時也不可能達到幾十億人民幣的規模，畢竟現在的錢還是值錢的，通貨膨脹沒那麼厲害，每年出口頭髮的總額在幾百萬美元左右。
這個時代的美元比後前世的值錢多了。
或許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這個念頭一出，喬戈不由很是激動，可隨即他又冷靜了下來。
就算自己收購了頭髮，可如何賣出去呢？
外國的收購商自己又不認識。
思來想去，喬戈覺得此事可以問問趙瑞他們，如果說他們不要，那自己也可以先摸摸頭髮貨源的情況，真不行，大不了自己做假髮。
事不宜遲，喬戈沒在貧民窟多待，立即去孟買的幾家寺廟調查一下。
班吉夫神廟，離達拉維大概三公里，當喬戈來到這裡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一點多了，還看到不少教徒在寺廟中進出。
這些人倒不是說都來捐獻頭髮，可就算是其中一小部分會捐獻，人數就不少了。
喬戈在寺廟中轉了一會，找到剃髮的地方，他在這裡待了一個小時左右，便看到有10個女子捐發了。
看著那些基本上都在50公分以上的長髮，喬戈的雙眼發光，這些都是盧比吶。
「倉庫都快放不下了，收貨的傢伙還沒來嗎？」
「沒，我聽長老說到下個月都不一定來。」
暫時沒有信徒剃髮的時候，兩個理髮師一邊清掃地上的頭髮一邊閒聊。
聽到兩人的話，喬戈湊上去和兩人交流，開始兩人有點戒備，當喬戈塞給他們10盧比之後，對方就變得健談起來了，10盧比相當於他一人一天的工錢了。
從他們口中，喬戈總算是將寺廟的頭發生意摸清了。
班吉夫的捐發數量在當地只能算一般，一天能收到30多公斤，一個月有1000公斤。
按一個披肩長發的女子頭髮大概100克左右算，也就是說10個女子一公斤頭髮，每天來寺廟捐發的大概300來個女子。
寺廟之前是有專門收購頭髮的收購商了，一般一周過來收一次。
這一次快兩個月了，收購商都沒來收貨，一直拖著。
按照收購商的說法，他收購的頭髮都是賣往歐洲，而這兩個月歐洲那邊叫停發貨，他們還在等那邊的消息。
其中的原因喬戈自然是知道了，蘇伊士運河堵了啊。
這讓寺廟這邊有些鬱悶了，頭髮每天都在產生，現在積累了2000多公斤頭髮。
班吉夫神廟在孟買市區，占地不大，倉庫很小，現在倉庫快爆了。
聽他們的說法，孟買這邊寺廟的頭髮基本上都賣往歐洲，所以各大寺廟基本上都有頭髮堆在倉庫里。
「必須拿下。」喬戈氣血上涌，這個機會太好了。
寺廟急著找人收購，豈不是自己的機會。
班吉夫神廟是不管頭髮長短都按照10盧比一公斤整體打包賣給收購商的，也就是1美元每公斤都不到。
雖說喬戈不大清楚現在頭髮出口價格，但和前世的價格比比，怎麼都是暴利。
前世他在網上看到過的，那些質量最好的45公分以上長發可以賣到1000多美元每公斤，需求量最大的長髮在20-40公分，平均價格大概也有300-500美元每公斤，製作成假髮之後，頂級的假髮可以賣出上萬甚至幾十萬美元，而且一公斤的假髮根據頭髮長度不同能做5到10頂不等的假髮，其中的利潤都是百倍起，黑色黃金之名名副其實。
這個時代不管是中國還是印度，看來做外貿都是賺錢的。
信息差吧，出口的價格，這個收購商肯定不會透露給別人，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利潤。
前世信息發達了，喬戈知道很多大寺廟直接和外國收購商建立了聯繫，價格也透明了許多，中間人就沒那麼好賺了。
當然，這只是相比現在的暴利而言，其實前世的頭髮貿易還是很賺的，畢竟收購價還是低的。
看來自己不僅僅要調查頭髮貨源，還得想辦法弄清楚頭髮出口價。
接著喬戈又去附近另外一個神廟轉了一下，情況和班吉夫大同小異，這兩個月收購商基本上都暫時收購頭髮了。
「看來這行還不是那麼卷啊。」喬戈心中好笑。
如果卷的話，不管如何肯定將頭髮先拉回去再說。
大概是那些收購商覺得沒其他人會插手吧，所以沒將頭髮拉回去。
拉回去的話還得找倉庫存放，這是想省點存儲費用啊，真是精打細算。
不過在喬戈看來，只要給寺廟足夠的好處，換個商家又有什麼難的？
最重要的是，喬戈已經打聽到了，他們根本就沒簽什麼合同，因為合作久了，就變得自然而然了，所以不存在毀約一事。
尤其是現在這個情況，寺廟對他們有怨言了，急著想將倉庫放不下的頭髮清理掉。
喬戈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沒有繼續去其他寺廟看了，情況差不多已經摸清，他準備去辛格那邊一趟，問問外貿公司手續辦下來了沒有，已經第三天了。
雖然他知道三天不可能辦好，但他每天都會去問問，不問心中老是不踏實，會一直惦記著，這可關係到他能否翻身的關鍵。
喬戈來到辛格的辦公司例行公事，準備問一聲後便去找趙瑞他們那邊，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收購頭髮，畢竟前世的中國可是假髮製造大國，產品遠銷歐美，說不定現在就有假髮工廠了，那麼對頭髮肯定是有需求的。
「呀，喬戈，你來得正好，我正準備去找你。」辛格看到喬戈敲門進來，一臉喜意道。
「辛格叔叔，今天怎麼這麼高興？」任誰都看得出來，辛格的心情非常不錯。
「還不是伱的事？」辛格哈哈大笑道，「古普塔外貿有限公司辦好了。」
「哦？」喬戈順口應了一聲，不過他很快就愣住了，也反應過來了，「辛格叔叔，你說是我的公司辦下來了？」
喬戈給自己的公司取名為古普塔外貿有限公司，而他父親的是古普塔進出口有限公司，剛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見辛格搖搖頭表示確定後，喬戈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辛格叔叔，這怎麼可能呢？才三天不到吧？什麼時候他們辦事效率這麼高了？您這是找了什麼樣的大人物？」
三天搞定，喬戈覺得應該是辛格耗費了大心思，大代價找了孟買當地大佬級的人物，否則根本辦不到。
想到這裡，喬戈給辛格躬身行禮道：「多謝辛格叔叔。」
「這件事和我還真沒什麼關係。」辛格走過來拍了拍喬戈的肩膀，順便將營業執照等相關證件遞給了他。
接到這些之後，喬戈才真正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見喬戈帶著詢問的眼神望著自己，辛格微微一笑道：「是行政官的緣故。」
「辛格叔叔您找了行政官？」喬戈驚訝不已。
雖說他知道辛格的職位特殊，有不少人會巴結他，但就他一個支行信貸經理想要認識孟買行政官，還能說得上話，基本上是沒可能的。
「都說了和我沒關係。那等大人物，我怎麼可能認識，也就是遠遠見過幾面。」辛格接著解釋道，「今天早上，行政官是要去工商部門視察的，為此，昨天工商部門的傢伙們為了表現，為了邀功，於是連夜趕工，將之前積累的工作和各種審批手續通通完成了。是你的運氣好，正好趕上了。」
喬戈瞪大了雙眼，還有這樣的事，那真是太幸運了。
「不過行政官今天早上沒過去，因為行政官忙著處理罷工的事，事越鬧越大，昨晚都死了十幾個人，他們白等了，也白準備了。」辛格又說道。
喬戈也笑了，行政官去不去對他來說沒什麼關係，因為營業執照這些都辦下來了。
至於罷工死人，喬戈心中早有預料，只能說下面底層的人很容易被利用，可悲可嘆。
「辛格叔叔，我的公司帳戶也是印度國家銀行的，他不會因為我父親的欠帳，把我帳戶上的錢也划走吧？」喬戈還想確認一下。
辛格的臉一黑：「喬戈，這點你還能不相信我嗎？你和你父親是兩碼事。」
之前他告訴喬戈說老古普塔公司帳戶上的錢這個月是不會動的，卻沒想到喬戈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那麼他的承諾還真就無法保證了。
他可以肯定，一旦這個帳戶入帳5萬美元，行長可不會再給自己面子。
不過現在是兩家公司，分屬兩個人，行長也不敢這麼幹，真要告起來，他吃不了兜著走。
「相信相信。」喬戈嘿嘿一笑道，「事不宜遲，我馬上去找他們簽合同。」
「恩，我陪你一起去，對了，你等下，我再找個律師朋友把把關。」辛格說完不等喬戈回應便抓起電話聯繫律師了。
喬戈倒是沒拒絕，雖說他百分百肯定趙瑞他們不是騙子，合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辛格不是自己，他不知道這些，找律師來看看合同是否合理，那也是替自己著想。
「走吧，我和他約好了，直接去酒店門口碰頭。」辛格一臉笑意道。
這樁生意差不多能成了，他算了算，1000包棉花的話，喬戈應該能賺近40萬盧比，這才幾天啊，倒是讓他對喬戈有些期待了，說不定這小子真的能夠在一年內還清貸款。
雖說他在幫喬戈，但之前真要讓他相信喬戈能夠在一年內還清貸款還是不大可能的。
在他看來，能幫喬戈一家拖延一天是一天，或許有什麼轉機也不一定。
現在他自然替喬戈高興。
當他們來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喬戈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白襯衫，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朝著他們這邊過來。
「來來來，我給介紹一下，卡皮爾·亞德拉大律師。」辛格很親切的給喬戈介紹道。
「庫納，少胡說，什麼大律師。」亞德拉顯然和辛格的關係很好，兩人一見面就開玩笑，「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少年，小古普塔？」
亞德拉在孟買的一家事務所工作，業務嫻熟。
「您好，您叫我喬戈就好。」喬戈謙虛地說道。
「不簡單，小小年紀便和中國人做起了生意，你可知道現在在孟買多少人著急著找買家，可惜就是不敢和中國人接觸，瞻前顧後的，那些傢伙也就只能賺點小錢，沒魄力，沒什麼大格局。」亞德拉打量了喬戈一眼道。
「你別誇他了，合同還沒簽，說不定中國人反悔了呢？」辛格對喬戈的表現非常滿意，「進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