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遲之脈

  春兒本就是四皇子府上的丫鬟，她自然知曉這顏府醫是何許人也，當下她不禁後悔自己當初多事拿了棲雲軒的銀子，若是她沒有背叛庶妃的話，說不定……

  罷了，罷了，如今已成定局，只盼著庶妃能看在她還有用的份上暫且留著她的小命，她往後一定效忠庶妃，不敢生二心。

  「春兒，你先出去吧。」

  春兒識趣兒地退下，至於顏府醫已經在瑪瑙的引路下進了內室。

  「見過庶妃。」顏府醫恭聲道。

  這顏府醫瞧著不過三十歲的樣子，可聽瑪瑙打探到的消息說，顏府醫已經快到知天命的年紀了，難不成這顏府醫祖上有駐顏的方子？

  「顏府醫客氣了，我這身子不爭氣，還要勞煩你走這一趟。」華頌宜溫聲道，「珍珠，泡壺好茶。」

  「鄙人不敢，還是先為庶妃診脈吧。」顏府醫躬了躬身子說。

  珍珠得了吩咐已經去泡茶了，華頌宜也沒多說什麼，她端坐在榻上，將手搭在小几上，瑪瑙將帕子放在自家小姐的腕上，等待顏府醫診脈。

  顏府醫甫一搭脈，就略略皺眉，而後越皺越深。

  「可是我身子有礙？」華頌宜溫聲詢問。

  「還請庶妃張下嘴。」顏府醫沒有回答她的話。

  華頌宜雖然不解，但仍舊照做。

  而後顏府醫收回手，嘆了口氣道：「回庶妃的話，有遲之脈。您的舌質發青，這是寒凝內阻所致。敢問庶妃，您近來可有食用寒涼之物？」

  「我知自己身子不大好，在吃食上格外在意些，若說寒涼之物，那便只有……」華頌宜看向一旁的避子湯，答案不言而喻。

  顏府醫心下瞭然，可這避子湯亦是他開的藥方，很是溫和，按理來說不會如此，可宜庶妃這個脈象又做不得假，那便只能是宜庶妃的身子本就不好，加之接連服用避子湯，這才……

  「容鄙人為您寫兩個藥膳方子，還請庶妃每日堅持服用。這身子是自己的，只有身子好了這往後的日子才能好……」顏府醫一說便說多了，自知多言後剛想尋個藉口，就聽見華頌宜開口。

  「顏府醫的話我記下了，這茶也泡好了，顏府醫品嘗品嘗吧。」

  送走顏府醫後，華頌宜看了珍珠一眼，「將那藥處理了，別被人發覺。」

  珍珠一臉鄭重，「小姐可別再用了，雖說調養一段時日就好，可是藥三分毒，奴婢著實為您擔憂啊！」

  「不用能怎麼辦呢，難不成這三個月內每次侍寢都喝下避子湯嗎？還不如這般呢。」華頌宜沖她擺擺手。

  「可是……」

  「別可是了，這齣戲就快落幕了。」

  ……

  「你是說宜庶妃身子不好，是因為那避子湯所致？」東方靖一臉懷疑，若非這人是顏肅，他真該懷疑對方的醫術了。

  顏府醫硬著頭皮道：「從脈象看確實如此……」

  東方靖扎心道：「可你不是說那藥方很是溫和，不會對女子的身子產生什麼影響嗎？」

  「主子……屬下也不知曉宜庶妃的身子是這麼個情況啊……」顏府醫叫苦不迭，他自己也很是納悶的！

  「那多久能調理好？」

  「不好說，這需要細細調理，還得看宜庶妃配不配合……」顏府醫感受到上方的低氣壓，其實他很不願意說實話，可是他沒有辦法。

  「嗯，退下吧。」

  東方靖站於窗前，他在想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總覺得這幾件事像是有預謀般地出現，可是細想想卻沒有什麼大問題，莫非是他想多了？

  華頌宜不知曉東方靖的糾結與懷疑，她現在正帶著珍珠和瑪瑙收拾庫房，無他，只因東方靖就著人送了不少補品過來，聽易瀚海那個意思，是讓她多休息，好好養著身體。

  她本來還沒把東方靖那句送些補品放在心上，畢竟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沒成想對方轉頭就著人送過來了，還樣樣都是佳品，她還從中挑了幾樣，準備找機會讓珍珠出府的時候送給她阿娘，讓她阿娘補補。

  正好也安一安她阿爹和阿娘的心，有這樣上等的補品在，想來她阿爹和阿娘也不會再擔心她在四皇子府內的日子不好過了。

  正院

  「爺派了顏府醫去清夏堂給華頌宜診脈？」華今瑤的聲音越來越高，恨不得吃了回話的芍藥。

  芍藥低垂著腦袋，不敢答話，牡丹主動上前幫芍藥解圍，輕聲道：「皇子妃彆氣惱，縱使顏府醫給宜庶妃診脈也無用，這三個月內後院妾室是不能有孕的，這是皇家規矩，再者宜庶妃的避子湯可都是按時服用的，絕無錯漏。」

  見華今瑤沒有方才那般氣惱後，牡丹又遞了個眼色給芍藥，後者會意地退了出去。

  「皇子妃還是想想法子先懷上孩子吧，如今她們還喝著避子湯，待這三個月一過，她們可就……」後頭的話牡丹沒有再說，因為主僕二人心知肚明。

  提到孩子，華今瑤也是愁得不行，她也想趕快有好消息啊，可她這個月的月事已經來了啊！

  「待本妃的小日子過去後，從外頭尋個大夫給本妃瞧瞧吧。」華今瑤只能向現實低頭。

  她嫁進皇家後也打聽過成王妃和齊王妃當年的情況，這二人均是在大婚三個月內傳出的好消息，她可不能比這兩人差，待她的小日子過去後，說什麼她也要多多地讓四皇子在正院留宿，這樣才能增加她有孕的機率。

  許是感受到華今瑤的非同一般的熱情，這個月東方靖頻頻留宿在正院，鮮少去後院妾室那裡，這事兒引得後院妾室私底下埋怨不已。

  每隔五日來正院給華今瑤請安時，瞧著華今瑤那張被東方靖澆灌的鮮艷欲滴的臉蛋，眾人心裡又是一陣酸澀，礙於對方的身份，她們也只能咽下這苦澀的嫉恨。

  華頌宜倒是樂見其成，她知曉華今瑤在喝助人有孕的坐胎藥，她也盼著華今瑤能夠得償所願，因為她也在調養身子，以她近來的氣色就能瞧出來，原先那藥的藥力已經過了。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華今瑤有孕這把東風了。

  就是不知曉華今瑤究竟何時才能有身孕，她可是比華今瑤本人還要期待呢！

  畢竟她也想趕緊有個孩子，如今只靠容貌還是太單薄了，有個孩子，哪怕是女兒也能長久一些，只是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有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