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問的話語讓霍景秀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總覺得自己不論是說什麼似乎都會落入對方的陷阱之中。
霍老爺子的話中會藏有太多的歧義和陷阱，如果一時沒有防備，那必然是要掉入其中。
而這肯定是決定了陸思遠是否能夠回來的關鍵。
「呵，你什麼時候連話都不敢回答了？」霍老爺子慢悠悠地將旗壇的蓋子蓋上，調侃地挑了挑眉，「要知道，你之前可是出了名的潑辣，現如今這麼乖了？」
「怕我再責怪他？」霍老爺子瞥了霍景秀一眼。
霍景秀抿著唇，沉默中點頭，「恩。我希望他能回來。」
「當初讓你嫁給他，你還不樂意。」霍老爺子搖頭，「算了，你們兩個夫妻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這次我便當他是不小心，不注意，或者是被人給騙了。沒有下次了。」
霍老爺子陡然軟了語氣，說話沒有之前那般帶著讓人不得不低頭的威壓，同時渾身釋放的威壓也收斂了許多。
霍景秀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怎麼這麼擔心？我像那吃人的怪物會將陸思遠給吃了？」霍老爺子搖搖頭，「之前讓他去河市一部分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要懲罰他，另一部分我也希望他能夠在河市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這樣他才能夠配得上你。」
「爸，河市的情況您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霍景秀忍不住開口幫忙說道，「那個地方對奢侈珠寶行業的發展太過於局限了，誰能發展得來。」
霍老爺子瞥她一眼，「現在敢說實話了？」
「您不是比誰都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霍氏集團上上下下誰都知道這老爺子在裝傻充愣呢。
霍老爺子作為決策者，當初下決策時也許還帶有對國家政策的期待，但自從那幾件事後，國家政策多番變動，根本就沒有實現當初畫的餅，這個情況下，恐怕霍老爺子比誰都清楚，自己這是被人給騙了。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說並不是他們不清楚，而是他們不敢說。
當初，霍老爺子作為霍氏集團的一把手可是出了名的一言堂。
這樣的情況下，誰會願意做那個出頭衝鋒陷陣的傻子呢。
久而久之，直到如今，大家更不願意去做出頭鳥了。
「我知道。」霍老爺子沒有因為霍景秀的話而不悅，只是嘆了口氣，「我想著看看能不能找個辦法為年輕時候的錯事補救。」
「河市這些年來投入的錢太多了。」霍老爺子緩緩說道，「短期內很難能夠收回。如果是直接將整個河市的公司回收，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這對霍氏集團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前期投入的成本太高，貿然回收需要大量裁員。
畢竟，現在霍氏集團人力資源已經達到了飽和，不論是總公司還是其他地方的分公司都沒有辦法去接納這麼多人。
裁員減少資本這是必然要做的事。
而且，這也意味著霍氏集團前期在河市投入的拓展人脈等所需花費的錢財都會打水漂，這將會成為霍氏集團年度報表上極不好看的一筆，這也將會成為霍老爺子投資歷史上最難看的一筆。
同樣這也是為什麼基本上沒有人願意將實情說出口的原因。
這件事誰說誰得罪人。
「是的。」霍景秀又道，「但是，我們不能夠因為前期沉沒成本太高，而選擇繼續投入成本，提高沉沒成本。」
這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
霍老爺子揉了揉額角，閉著眼，似乎是有點精力不足。
他揮揮手，「行了，這件事我會再考慮的。你先退下吧。」
「是。」
霍景秀退下時還順手幫忙將門給掩上了。
整間書房裡只有霍老爺子那昏黃的燈光還亮著。
陸思遠想上前詢問情況，卻又瞧見正站在書房門口的老管家，他將自己想問的話都咽了下去。
「老爺子有點累了，等會給他泡一杯安神靜心的花茶吧。」霍景秀耐心地交代道，「您等會再進去，讓他好好想想。」
「是。四小姐。」老管家點頭。
霍景秀帶著陸思遠回了房間才將霍老爺子的打算告知對方。
「你大概這個月就能回來了。」霍景秀邊脫下身上的職業西裝邊換上較為寬鬆的睡衣。
「這次回來大概率是沒有之前那麼高的位置。老爺子會不會把你下放霍氏集團在京市的分公司基層，我不確定。但是，能夠回到總公司的概率不大，你自己做好下基層做出成績後再被上調。」
陸思遠摟著人纖細腰身，「沒事，起碼能回來就好。」
他親昵地聞上對方的脖頸處，那雙手一點也不守規矩地肆意在霍景秀身上遊走。
霍景秀眼神里多了幾分迷離，整個人身子往後正靠在對方的身上，兩人身上的香味交纏。
貼上的雙唇點燃了激情的火花。
……
「這部分我來做。」祝錦指了指戒指上的小機關。
烏麻皺著眉頭不是很認可祝錦的選擇。
「你只需要告訴我，這兩部分，你可以單獨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麼？」祝錦問。
烏麻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
項鍊的工藝雖然也算是精巧，但是比不上戒指工藝的繁瑣。
烏麻覺得自己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而耳墜上基本沒有任何工藝，只需要在那麼多的寶石中挑選出自己所想要的，再通過機器去打磨成自己想要的形狀和透度就行。
耳墜周圍的那些工藝也很容易就能夠完成。
只是……
烏麻眼神里透露著明顯的擔憂，「你的這部分很難能夠完成。」
祝錦的那部分是最趕時間且最難完成的。
「我知道。」祝錦邊細化著手頭上的設計圖，頭也不抬地說道，「但是，這部分的光影機關類型設計我之前做過，所以我能保證自己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
「恩……」
烏麻見說不動祝錦，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而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也引起了直播間彈幕中的好奇心。
直播間只能夠聽得到兩個人的對話，卻沒有一丁點辦法能夠看得到設計圖紙的內容，這也讓大家都紛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設計圖紙能夠讓他們兩個人爭辯不休。
這是祝錦和烏麻自合作以來，很難得的爭執。
「不是，你們真的不好奇，這次祝錦設計了什麼麼？」
「有一說一，聽起來好像是很複雜的工藝？然後，烏麻覺得時間上會來不及？」
「作為圈內人，我想說烏麻的想法是對的。這種需要看成品才能夠決定分數的珠寶設計大賽，大多數設計師是不會刻意設計太過繁瑣的珠寶，怕就怕在時間上來不及。」
「誒？那祝設計師怎麼一直堅持要這麼設計？」
「誰知道呢。可能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吧？不過，要我說，這有點盲目自信了。她只是一個設計師，不聽工匠勸說，大概率是要吃虧了。」
這句彈幕非但沒有引起大家的認可，反倒是被罵了好幾百句，甚至有不少人呸呸呸地嫌棄這個人說話晦氣，不會好好說話。
而發布那條彈幕的帳戶早就查無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