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驚棠弓步拉開,持刀的右臂開始蓄勢,身後的血肉觸手狂舞。
二爺盛怒之下已然忘記眼前之人須小心對付,狠夾馬腹,赤兔宛若離弦之箭。
右臂哥看見關羽上鉤面龐古井無波,只是更用力的碾了幾下地面。
而就在關羽前沖之時,地面忽然鑽出幾條碩大的觸手,近乎包圍了二爺。
右臂哥不同於瘋瘋癲癲的李驚棠,右臂哥做的一切都會對自己有利。
包括那人性化的嘲諷和蓄力。
一圈觸手破土而出,如同一個黑紅色的血肉牢籠即將困住二爺。
可那畢竟是關帝聖君,偃月刀在手中一記圓月斬,「噗呲」一聲,周圍觸手應聲而斷。
可右臂哥早已計劃好了一切,觸手斷面噴濺出的血液噴射了二爺一身,將那綠色的衣袍和破損的戰甲染成黑紅色。
二爺只覺勢頭兇猛的衝鋒弱了幾分,身上腥臭的血液仿若樹膠一般黏膩。
「妖賊,只會使些手段,不若與某大戰三百回合!」
此等激將自然不會讓右臂哥內心動搖,但仍舊一個踏步踩碎腳下的校刀手屍骸和一部分地面。
直勾勾的朝關二爺飛去。
二爺驚詫,他本身也沒想到這妖賊能受如此挑釁。
但隨即,雙臂緊握偃月刀,兩條胳膊繃緊,和滿弓的弦一樣,蓄勢待發。
兩人距離本就不遠,在雙向奔赴之下更是咫尺。
二爺的刀已然斬落,可眼前之人陡然消失。
不僅如此,赤兔的突然倒地,連帶著二爺一起滾落。
李驚棠在即將拿臉接刀時,用血肉觸手拉低身位,順帶偏離直線,繞道二爺側邊。
這時觸手直接繞過馬腹,把李驚棠從赤兔腹下拉過來。
看起來好像李驚棠躺在了一張由血肉觸手做成的可移動大床上,但觀感更像某「巨人殺手」所佩戴裝備。
在被拉過馬腹時,李驚棠舉刀划過,赤兔馬的肚子直接整個被剖開。
好似被切開的破麻袋一樣,內臟流了一地,並且由於正在前沖,腸子更是被拉扯好遠。
感受到胯下坐騎即將熄火,二爺不忍,一刀給了個痛快。
同時看向那渾身馬血的李驚棠,猶如剛剛爬出地獄的惡鬼。
普普通通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目甚至沒有神采。
毫無疑問,二爺的怒氣已然攀升至頂峰,整個大腦完全由怒氣控制,揮刀就向李驚棠斬來。
毫無章法,大開大合。
右臂哥代打雖然頭腦清醒,但面對這偃月刀連續不斷的重砸還是難以招架,身體不斷的後退。
終於血肉骨刀又雙叒叕斷掉了,右臂哥只能雙手合十,壓住偃月刀。
空手接白刃,但是偃月刀。
毫無疑問,只能抵擋片刻,隨後偃月刀就重重嵌入地面。
本該豎著變成兩半的李驚棠卻不見蹤影。
原來又是觸手將其拉走了。
二爺一踢刀柄,刀頭嗡鳴著破土而出。
因憤怒而赤紅的雙目搜索著那妖賊的身影,李驚棠此時已然在觸手的輔助下高速移動,人眼難以捕捉。
二爺只能看到殘影,但看不到人,四面八方湧來的只有那高速運動的身影帶起的嗚嗚風聲。
李驚棠也只是騷擾,等骨刃再次凝結,那才是真正開始襲殺。
只見二爺收刀立於身側,一撫長髯,閉上雙眼。
「既然無法看到,那就感受。」
封閉了視覺的關二爺顯然提升了其它感覺。
這心眼通級別的二爺,我只能說是恐怖如斯。
只見二爺緩緩伸出手向虛影一抓,再睜眼一看,手中赫然是一把李驚棠身後的觸手。
觸手上的眼球被直接捏爆,附近的嘴在極力反抗,啃咬著二爺的手,然後被二爺一腳踢斷了滿口的牙。
如同被抓住命根的李驚棠被扽(den,指高速前沖被突然拉住的情況)了回來。
肩頭和後背的觸手崩斷不少,但更多的在二爺手中。
然後二爺抓住觸手,開始一通猛砸,似乎要把心中怒火全部發泄出來。
李驚棠被二爺砸的面目全非,多處骨骼透出體外,脊柱更是擰巴成麻花。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砸了多少下。
二爺沉重的喘著粗氣,把那捏成一坨的觸手扔掉,李驚棠也掉到了地上。
提著偃月刀謹慎的上前,同樣的錯二爺不會再犯。
「我要把這妖賊切成臊子。」
二爺如此想。
渾身散發著綠色光暈的二爺緩緩走到那坨血肉跟前。
眼前的生物已經看不出人形了,就好像把一個人扔到打樁機下面的後果一樣。
如果不是還有那血肉觸手,二爺甚至分不清是校刀手屍骸還是李驚棠。
儘管如此,還是舉起手中偃月刀,準備將這堆爛肉細細切成臊子。
但那堆爛肉之中,仍舊顫顫巍巍伸出一隻完好的手骨,似乎握著什麼東西。
二爺謹慎的跳開,舉起偃月刀對著那坨爛肉,鬢角流下一滴冷汗。
但那手骨只是攤開手掌,顯露出裡面的東西:
一個骨頭製作的小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