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驚棠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san值狂掉,但是來不及找個花環,他只想老老實實離開這倆孽,擰頭,起跑。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一根細長的肢體射出,洞穿李驚棠那被汗水浸濕的肩膀,隨後將其挑起,鑲在了車廂上。
「大哥,呃…」看著這難以形容的一坨,李驚棠還真得組織一下措辭。
「那個…肉塊大哥,你的貢品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那門下邊。我深知這微不足道的供奉難以打動您,所以我並不想向您索取任何東西,您只管享用。」
難以名狀的生物似乎在考量李驚棠的話語,身上不規律排列的眼睛在眨巴。
隨後收回了把李驚棠扎在牆上的肢體,就是方式暴力了點,肢體末端的骨刃似乎很是鋒利,不過只是從肩膀劃落,就帶走了一隻手臂。
手臂的主人從車廂壁掉下來拍在了地上,看著眼前那條跟了自己21年的原廠配件,劇烈的疼痛感在突破腎上腺素的阻隔後傳遞向大腦。
左臂平整光滑的切口上隱約能看到鎖骨和肩胛骨的斷面,奇怪的是並沒有多少血液流淌出來,斷口的肉芽和眼前正在靠無數細長手臂移動的肉塊說明了一切。
帶著強烈的不甘,憤恨,疑惑,悲痛,疼痛,李驚棠閉上了麻木的眼睛。
「你說,我死之前能看到這些,是不也值了。」
一個奇怪的念頭在他心底升起,甚至不再感受到疼痛。
現在除了斷臂處有血肉蠕動的感覺,就剩一絲涼意,或許是過了疼痛閾值,或許是已然麻木,反正現在李驚棠的頭腦清晰的可怕。
他緩緩睜開眼,沒有想像中「血肉造物吞噬機械蝗蟲女」這般地獄繪圖。
那血肉堆砌而成的生物正眨著大眼睛,所有眼睛一起眨那種,擺弄他的右臂。
那眼神李驚棠似乎在哪見過。
是了,他的小侄子欣喜又好奇的看他家裡的模型的時候,也是這個眼神。
不出意外,下一步…
沒有意外,下一步就是放嘴裡嘗嘗鹹淡,那坨血肉最上方的大眼睛忽然裂開。
本該是瞳仁的位置化作布滿尖牙的嘴,把那根胳膊囫圇個塞了進去,然後滿意的眯了眯眼睛。
李驚棠的認知又被刷新了,他花了21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崩塌了。
雖然早在之前就崩的差不多了。
「不是,哥↗們↘」
似乎是遭遇了天大的不公,李驚棠單手撐地。
一隻手,兩條腿都在用力揮動,猶如野獸一般跑向那坨血肉。
「那他娘是我的原廠配件,你說吃就給我吃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敢這麼和這不可名狀的怪物說話,但他就是說了,甚至還在質問。
「nmd,你不能白吃,你得賠我。」李驚棠伸出僅有的那隻手,朝肉塊索要他的胳膊。
那坨血肉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後猛然瞪大,似乎懂了什麼,然後轉了過去。
後面一隻比較小的眼睛打開,吐,或者說是排出了兩根沒消化完的骨頭。
「唉我,你得賠償我,老子好心給你上供,你這麼對我?淦,不行,你吃我胳膊,那我就啃你肉。」
說罷,李驚棠就和瘋狗一樣撲到了那坨血肉上開始撕咬。
肉塊似乎沒反應過來也沒想到,任憑那瘋狗一樣的人在自己身上啃了兩大口肉,然後才想起用滿身的肢體去阻止。
鋒利的骨刃如同熱刀切黃油一樣切開李驚棠的皮肉,無數的枯瘦手臂在撕扯他的頭髮衣服,但是反而因為太長難以在瞬間殺掉或是推開那人。
反觀李驚棠,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基本的本能驅使。
僅存的右手死死掐住了肉塊身上的肢體,左手的四根手指甚至嵌了進去。
你問為什麼是四根?有一根在來的路上不小心被蹭掉了。
從撲上來到過了5,6秒,一直在大快朵頤,到嘴的肉也不怎麼嚼,直接就是咽下去。
無視了苦痛的李驚棠甚至照著那坨血肉最上面的眼睛啃去,使勁一咬,眼球猶如撒尿牛丸在嘴裡爆裂開來,腥臭的味道在口腔瀰漫,滿嘴的汁水滑進食道,還有一塊硬硬的東西,也沒管是啥,一起咽了下去。
身下的肉塊漸漸失去了動作,滿身的肢體也不再用力。
「不管,它吃我胳膊,我得吃回來。」
抱著這樣想法的李驚棠無視被鋒利骨刃戳破的口腔,被肉塊生命的血液腐蝕的身軀。
抓起一把肉塊的肢體就往嘴裡塞,你別說,口感出奇的好,那鋒利的骨刃甚至和脆骨一樣,嚼在嘴裡嘎巴嘎巴響。
「你是,如此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