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關於過去那件事,我……你離開後,我試圖派人尋找你的蹤跡,卻得知你已身處侍郎府,他竟將關於你的一切消息都攔截了下來……我無力與你取得聯繫……我真是太無能了……" 上微莊雲言辭混亂,顯得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情感。
"斌粵,我……" 肖茹若蘭望著上微莊雲那激動的神情,心中五味雜陳,欲語還休,不經意間竟脫口而出了他的字號。
"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你從未將我忘懷!" 上微莊雲雖已步入不惑之年,但聽聞此言,仍不禁欣喜若狂,他緊緊抱住肖茹若蘭,在廳堂中旋轉起來,仿佛回到了年輕時代。這父子二人,果然是性情相投,都是那般痴情不改!
「斌粵,你……唉,請先鬆開我好嗎?」肖茹若蘭望著滿臉喜悅與激動的上微莊雲,輕嘆一聲,語氣中透露出無奈。
「若蘭,你怎麼了?我太過激動,才……才會緊緊抱住你,沒弄疼你吧?真的對不起,我並非有意,只是因為太過激動才這樣的……」上微莊雲一臉歉意,連忙解釋著。
「斌粵,你回來了。」此時,鬼祖恰好趕到。
「她……她情況如何?」上微莊雲在路上已接到謙尚山莊的飛鴿傳書,對事情有了大致了解,但見到鬼祖,他才猛然想起小苑中還住著自己的女兒,連忙關切地問道。
「她?你指的是玉瑾吧,她體內的毒素已基本清除,只是身體尚受餘毒侵擾,未徹底康復前,萬不可再行武事。」鬼祖望著肖茹若蘭略顯尷尬的神色,以及上微莊雲因激動而漲紅的臉頰,還有愣在一旁的上微喻楓和肖茹若馨,無奈地嘆息道。
「那麼,季雪現在何處?」上微莊雲環顧四周,再次詢問道。
「我,在此。」梅季雪那嬌柔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門口,清麗的容顏隱匿於夜色之中,一襲粉色絲衣隨風輕舞,衣袂飄飄,竟添了幾分超凡脫俗之感。
「季雪……」肖茹若蘭望著眼前這位真正的女兒,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情感,只輕輕喚出了她的名字。
「別叫我名字!」梅季雪突然情緒激動,尖聲呼喊,令房間內所有人的神情都為之一凝。
「玉蕊,你這是在做什麼?怎能如此對你娘親出言不遜?」上微莊雲一時怔愣,隨即轉向梅季雪,也就是他所稱的上微玉蕊,嚴厲地斥責道。他緩緩走近,心疼地將肖茹若蘭擁入懷中。
「玉蕊?呵,真是可笑至極,上微家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認親嗎?」梅季雪步入屋內,立於中央,以戲謔的口吻嘲諷道。
「玉蕊,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至今仍未接受這個現實?」上微莊雲難以置信地凝視著梅季雪。
「我?承認什麼?有何可承認的?承認我愛上了自己的兄長?承認我與同父異母的姐姐爭寵奪愛?還是說,承認我是你們上微家的一員,是你們不願面對的錯誤產物?」梅季雪嘴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意,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緩緩說道。
"玉蕊,你怎能如此言語?你娘親與我,皆是深愛你的,上一代的糾葛與恩怨,本就不應波及你們。你與玉瑾,皆是我的骨肉,流淌著相同的血脈!" 上微莊雲溫柔地望著梅季雪,輕聲細語道。
"夠了!你們的言辭皆是謊言!別再以那些虛假的甜言蜜語哄騙我!我非上微玉瑾那般易騙,我非孩童,豈能輕易上當?呵呵,呵呵呵……" 梅季雪突然間神情恍惚地笑起來,她轉而面向上微喻楓,繼續說道,"可悲的是,最終我們皆未能贏得你的心。她,也是那般深愛你,愛意絲毫不遜於我。然而,為何?為何她能夠捕獲你的心?即便,你們之間存在著兄妹之名,你卻仍無法抗拒她的魅力。正如我,明知你遙不可及,卻仍不顧一切地愛上了你。即便,我們之間同樣有著兄妹之名,不是嗎?兄妹之情,呵,我寧願敗在她的手下,也不願承認,這一切皆因如此……" 梅季雪言罷,對上微喻楓投以自嘲的一笑,隨後輕盈地邁出步伐,走向門口。臨行前,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轉身對仍處於驚愕之中的眾人冷冷言道,"我,永遠也不會承認這一切!"
「若蘭,請別再傷心了,我堅信,不久的將來,季雪那孩子定能豁然開朗。」上微莊雲輕輕為雙眼紅腫的肖茹若蘭蓋上被子,語氣中滿是溫柔與勸慰。
「斌粵,真心感謝你。」肖茹若蘭凝視著這位曾為自己掖好被角的舊日戀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輕聲說道。
上微莊雲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雖略顯生硬,卻迅速恢復了自然。他再次柔聲對肖茹若蘭說:「若蘭,你我之間,無需言謝。安心睡吧,我就在這裡守護著你。」
「嗯。」肖茹若蘭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歐廷灝景那溫暖如春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隨即沉入夢鄉。在夢境的邊緣,她似乎聽到了有人正輕柔地哼唱著她最愛的曲調,「灝景……」
上微莊雲再次愣住,內心的苦澀瞬間將他緊緊包圍。他悄然起身,緩步至窗前,淚水終於難以自禁地沿著他堅毅的臉龐滑落。
又逢月圓之夜,不知何人能安然入眠?
「老人家,請幫我包幾個饅頭和餅子。」晨光初破之時,上微玉瑾站在攤位前,對著一對和藹可親的夫婦說道。
「好嘞,姑娘,你這是要急著趕路嗎?」老大爺手腳麻利地裝著饅頭,同時關切地詢問。
「是的,老人家,有什麼問題嗎?」上微玉瑾不解地問。
「姑娘可能還不知道吧?我聽幾個來買吃的商人說,太子即將與謙尚山莊開戰。據說是因為太子的側妃,不,現在應該說是即將被扶正的太子妃,被謙尚山莊的少主擄走了。現在局勢動盪,姑娘你孤身一人,實在不太安全啊!」老大爺憂慮地望著上微玉瑾。
"戰雲密布之際……不,我絕不能讓喻楓的心血毀於一旦,我必須找宣哥哥說個明白!" 上微玉瑾的眼眸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她向老大爺溫婉一笑,遞過錢幣,接過饅頭後便匆匆邁向馬市,心中暗忖,如此遙遠的路途,不借馬匹何以迅速抵達?
……
"吱呀——"房門自外緩緩開啟,上微喻楓謹慎地捧著藥碗,邊吹邊緩緩向床邊靠近。
"啪!"手中的藥碗猝然落地,鋒利的碎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同利刃般深深刺痛了上微喻楓的眼眸!
「什麼?!」上微莊雲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如此倉皇失措地跑來。他顫抖著雙手從上微喻楓手中接過那封信,凝視著信上娟秀的字跡,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哀嘆。若非他們上一輩的恩怨糾葛,喻楓與玉瑾本應是天作之合,一對璧人。
「喻楓,你先冷靜下來聽我分析。玉瑾體內的餘毒尚未清除,她此刻身體虛弱,無法遠行。既然你提到她昨晚還在此地,那麼她今日最遠也只能抵達秭歸。如今街巷間流傳著皇室與謙尚山莊即將交惡的消息,依你之見,她會選擇去往何方?」上微莊雲冷靜地剖析著。
「她……她如此善良,定是回宮去了。她定是想竭盡所能,阻止這場無謂的戰爭!」上微喻楓痛苦地抬起頭,望向刺眼的陽光,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滑過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