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風的心情如同被烏雲籠罩的天空,沉甸甸的,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上的重石之上。
他緩緩離開了宋南星的房間,那扇門在他身後輕輕合上,仿佛是將一段未了的思緒悄然隔絕。
夜色已深,月光稀薄,只能隱約照亮他前行的路,卻照不進他心底那片陰鬱的角落。
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寂靜的走廊上,思緒紛飛,卻又仿佛什麼都抓不住。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空間裡迴響,更添了幾分孤寂。
不知不覺間,他的腳步竟引領他來到了顧北言的房間門口。
門扉半掩,透出一抹昏黃而溫暖的光,與外面的清冷形成了鮮明對比。
蕭禹風站在那裡,目光掠過那道光,他猶豫了一下,那雙緊握成拳的手鬆了又緊,仿佛在內心深處進行著激烈的掙扎。
最終,一種莫名的衝動驅使他向前邁出了步伐,輕輕推開了那扇門。
門軸發出細微的聲響,在這靜謐的夜晚裡顯得格外清晰。
顧北言聽到開門的聲音,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想要看一下,沒曾料想,竟然是蕭禹風。
他躺在床上,本已試圖讓自己沉浸於一片寧靜之中,以緩解胸口的傷痛,卻未曾料到蕭禹風會突然造訪。
這一動,無疑是觸動了傷口,讓他不禁輕輕皺眉,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苦之色。
蕭禹風目光落在顧北言身上,注意到他緊皺的眉頭和略顯蒼白的臉色,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歉意。
他連忙走上前幾步,輕聲說道:「抱歉,我沒想會打擾到你。你的傷……沒事吧?」
顧北言見狀,微微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傷口,過一會兒就好了。倒是你,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的話語中雖然帶著幾分輕鬆,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對蕭禹風此行的真正意圖的好奇。
蕭禹風坐在床沿上,與顧北言的目光交匯,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堅強與偽裝都瞬間瓦解。
「宋心然走了。」蕭禹風的聲音低沉而沉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頹廢。
這簡單的五個字,卻像是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顧北言聞言,臉色微變,他能感受到蕭禹風話語中的失落與無奈,那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色彩。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然後輕聲問道:「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突然離開?」
蕭禹風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也不清楚,她什麼都沒有說,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解釋,也沒有任何的告別。」
說著,他的語氣中不禁帶上了幾分苦澀與自嘲。
他原本以為自己和宋心然之間的關係已經足夠穩固,足以抵擋任何外界的風雨。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個殘酷的打擊,讓他不得不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離別。
顧北言看著蕭禹風痛苦的表情,心中也不由得湧起一股同情。
他的手懸在空中,最終還是吃痛地將手緩緩地放了下來。
「你也別想那麼多,說不定過兩天就回來了。」他輕聲說道,試圖引導蕭禹風從消極的情緒中走出來,「你有沒有去問問南星?她們是姐妹,南星或許會知道一些內情。」
聽到他的話,蕭禹風更是一種無力感襲來,他輕嘆一聲說道:「我發現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南星,但是她說也不知道,就聽著心然說要出去散散心,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顧北言看出他眼中的無助,他試圖再次尋找合適的話語來安慰,但卻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無力。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有時候,人們需要一些時間和空間來處理自己的事情。也許心然只是暫時離開,去尋找一些答案或者釋放內心的壓力。給她一些時間,也給你自己一些時間。」
顧北言的話語雖然簡單,但卻充滿了力量。
蕭禹風低頭不語,似乎在認真思考著顧北言的話。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抬起頭,眼中雖然仍有疲憊,但也多了一份堅定。
「你說得對,我不能一直這樣頹廢下去。」他低聲說道。
顧北言觀察到蕭禹風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轉,便嘗試著進一步了解事情的真相。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語氣中既有關切也有一絲探尋:「不過,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這個問題似乎觸動了蕭禹風內心深處的某些思緒,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他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之間……確實有一些誤會。」
說到這裡,蕭禹風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但他還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蕭禹風深吸一口氣,將那段讓他心情複雜的經歷緩緩道出:「心然跟我說,她想和我私奔。但是……我拒絕了。」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顧北言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他沉默片刻,然後輕聲問道:「為什麼?」
蕭禹風輕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困惑與不解:「其實我並不清楚,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蕭禹風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他急忙說道:「我想到一件事情,先前我好像是說過想跟她成親的。」
這句話一出,房間裡的氣氛似乎都隨之發生了變化。
顧北言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沒想到這個突然的想法會成為宋心然提出私奔的契機。
「成親?」顧北言重複了一遍,隨即問道,「你是在什麼情況下跟她說起這件事的?她當時是怎麼反應的?」
蕭禹風低頭回憶了一下,緩緩說道:「就是在一次很平常的聊天中,我提起了對未來的憧憬,然後就自然而然地說到了成親這個話題。當時,她好像看上去有些心事的樣子。」
顧北言聽了蕭禹風的解釋,心中也多了幾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