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陀佛。」奶娘先行了個佛禮。
「在場的諸位大人許不認為老尼,但是各位族老與老尼卻是熟人。」奶娘看向宗室的幾位族老。
「老尼是先皇親自冊封的麗嬪。」老尼下巴輕抬。
雖然已經剃度,該是要忘卻紅塵才是。
但是這是她這一生中,最風光的時候,她是個有封號的嬪妃,是從四品的嬪妃里,獨一份,雖然不能居正殿,但是側殿卻是能獨占一側的。
「在我成為麗嬪前,卻是安然郡主的奶娘。」奶娘看向安然郡主,眼中都是寒意。
都是因為這個,她曾經萬分愛護的小姐。
所以,她今日只能去守皇陵,因為自請旨去守皇陵,她能得以封為太妃,死後可按妃子的位份下葬,入皇陵。
「當然,這些都是往事,今日來此,是因為皇后娘娘說,有件舊事,需要老尼做個證,可是如此?」奶娘說起此事,面色柔和了些。
「正是如此。」鍾晚意點頭。
「安然郡主此前有七年有餘的時間,長居於嶺南王府,此次歸京之時,帶回一個七歲的孩子。」鍾晚意笑著道。
「這孩子名喚州兒,前幾日因為突發惡疾,此疾與嶺南有些關係,所以本宮的人帶他回嶺南尋醫了,但是這孩子生了一副好相貌,他…與皇上長得像是一個印子刻出來一般。」鍾晚意道。
「安然郡主說,州兒是皇上的孩子,是…在七年前,那一次的新科慶典,他們酒後有了肌膚之親,懷上了州兒。麗太妃,本宮讓人打聽到,發生此事時,你也是在場之人,此事可為真?」鍾晚意問道。
麗太妃嗤笑了下,安然啊!這都多少年了,手段怎麼就不見長呢!
這般幼稚的手段,著實是無趣得很。
麗太妃點頭,「沒錯,老尼當時確實是在場之人。」
「郡主……」安然郡主帶來的侍女,突然高聲尖叫。
與另外幾位侍女,手忙腳亂地接住昏倒的安然郡主。
就這點道行,麗太妃直接嘲諷地笑出了聲。
這都是安然郡主慣用的技倆,不過是遇到了自個兒解決不了的事情,便裝著身子柔弱罷了。
但是鍾晚意今日另有打算,安然郡主酒都喝了,不發揮一些作用,豈不是浪費她一壺好酒?
「傳太醫,快把安然郡主扶回永華殿歇下。」鍾晚意道。
永華殿便是安然郡主在宮裡歇息的宮殿。
「今日出了這事,掃了各位大人的興,著實是本宮的不對。」鍾晚意道。
「本宮自釀了幾壇難得的藥酒,前幾日恰好到了時候,用的都是些養身子的藥材,口感甚好,不如今日便拿此來給各位大人助助興,如何?」鍾晚意提議道。
「娘娘有此番心意,是我等的榮幸。」安國公當機立斷地接上。
雖然不知意兒此番為何,只差一點便能拆空安然郡主,怎就心軟收了手。
只有麗太妃自顧自地讓人搭了張小桌子落座,覺得這位新皇后,極有意思。
所謂的尋她來做證,不過是個幌子。
安然那自負聰明的人,輸得,可真是半點不冤。
而且,接下來只怕才是這位鍾皇后布下的好戲。
麗太妃的桌上被麻利的宮女上了些糕點,吃食,還有那一壺據說是養身子的藥酒。
麗太妃在宮裡生活了多年,東西好壞,自然是一入手便知。
這滿桌的東西啊!只怕是只有這藥酒最珍貴了。
甚至,在這一桌子虛有其表之物的衫托下,這藥酒便顯得越發的可貴。
安然郡主聽說鍾晚意讓人扶她回永華殿後,心裡鬆了一口氣。
隨後便是冷笑,看鐘晚意說的這般頭頭是道,還讓人帶來了幾個與她有些關係的人,還以為對當年之事是瞭若指掌呢!
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虛驚一場,鍾晚意根本就不知當年之事。
幾位宮女把她扶回永華殿後,便離開到太醫院為她請太醫。
宮女離開後,安然睜開了眼。
剛睜開眼便看到一道身影從外面闖入,直接打暈了守在屋裡的宮女,直接到她的床榻前。
「沈宕,你瘋了?」安然郡主一下子認出了來人,面色難看地低斥。
沈宕覺得自己確實是瘋了,他是與兵部左侍郎閔大人一同進的宮。
藥酒下肚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覺渾身躁熱。
若不是他長期用那助興的藥,太過熟悉這種感覺,怕是要當場失態。
「安然,這樣更刺激,不是嗎?」沈宕低頭,呼出的氣,帶著滿滿的藥酒香。
安然郡主嫌棄地別開臉,咬牙,若不是這宮殿裡只剩下她一人,布沈宕這人再不濟,也跟懂武之我學了幾年,有幾分身手。
真該死,出了宮後,她定要這沈宕不得好死。
太過熟悉沈宕,安然郡主知道,沈宕此時已經在發瘋的邊緣。
安然郡主還想試圖喚回一些他的理智,「沈宕,現在是在宮裡,我這永華殿隨時都有人來的。」
話剛說完,安然郡主便驚了。
她分明是想斥止沈宕,可說出的話,為何是這般,婉轉嫵媚,欲拒還迎?
而且,身上一陣陣湧上來的熱意,已經讓她無瑕思考如今的處境……
在遵從身子之時,安然郡主便知道,她完了……
去太醫院請太醫的宮女,沒想到她帶著太醫去而復返時,會見到這樣的場面。
安然郡主與一個男子正在床榻上巔龍倒鳳,興致正濃。
「啊!你們…你們……」宮女尖叫一聲,顫聲指著屋裡正難捨難分的兩人。
「天吶,安然郡主……」後面的太醫和宮人吩咐捂著嘴,一雙眼睛卻是片刻不移地盯著看。
多少年了,宮裡都沒有出這苟且之事。
永華殿距離今天設宴的宴堂不遠,因為藥酒醇厚,喝盡興的各位大人,正是醉意正濃之時。
宮女那一聲尖叫,更是直衝天靈頂,酒意瞬間去了大半。
「發生了何事?」各位大人吩吩從酒中抬頭,擰眉問身旁之人,是何人這般不識趣?
大好的酒興就這般被擾沒了,剛上的好酒,瞬間沒了品嘗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