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王面色難看地瞪了眼那一直在等著的婆子。
「本王想了想,公務哪有側妃的事情重要,本王這就隨你走一趟罷。」嶺南王咬著牙關道。
婆子聽聞嶺南王願意隨自己走一趟,差點喜極而泣,總歸自己是逃過了一死。
雖然不知為何王爺突然改了口,但是,婆子恨不得當場對嶺南王磕上三個響頭,以示感謝。
「奴才感謝王爺體恤。」婆子結結實實地給嶺南王磕了一個響頭道。
「起來吧!不必行這般大禮。」嶺南王平靜地道。
心裡不由得一陣煩悶,派到秦然院子裡伺候的下人,都是他精挑細選的。
面前的這個婆子,在沒去秦然的院子裡伺候之前,是出了名的偷奸耍滑。
因為依仗著自己是家生子的身份,對其他丫鬟婆子,向來是看不上,而且自有一套整頓人的法子,就連府上的主子都在她的手中吃過虧。
算是府中比較難纏的角色。
被派到秦然的院子中伺候至今不過是十來日,便成了這般忠心的奴才模樣。
可見秦然整治下人著實是有一套。
嶺南王這般思索著,一路走進秦然的院子裡。
看到他,秦然抬了抬眼皮,笑得如蜜桃一般的甜美,「王爺,你可總算是來了。」
睨了眼門外,對婆子使了個眼色,「你們都先下去吧!我與王爺有些事情小話要說。」
「是。」婆子低垂著頭,識趣地快步離開屋內,出了屋子後,還識相地合上了屋門。
「然兒啊!你尋我來有何事?」嶺南王看了眼合起的房門,心裡一陣發毛。
秦然嬌嗔似地看了他一眼,「妾身難不成還會害王爺不成,妾身主動派人去請王爺,王都都這般不領情,還不願來妾身的院子。」
嶺南王訕笑了下,這秦然很邪門,不是嗎?
他不想來秦然的院子,也只是在心裡想了想,不曾說出口。
可這秦然竟然也能知道。
「然兒也知道,入京後,公務便多了不少,我這不是正忙著,想著忙完再過來看然兒。」
秦然用梳子梳了梳一側垂在胸前的青絲,從銅鏡中把嶺南王面上稍變的表情收入眼底。
輕笑出聲,秦然緩緩把手中的象牙梳放在梳妝檯面上。
起身緩緩走到嶺南王身前,伸手懷抱著嶺南王的腰身。
「然兒有沒有與王爺說過?王爺心裡的每一個想法,都瞞不過然兒。」秦然側頭準確地枕在嶺南王的心房上。
嶺南王心上一寒,他知道,秦然所說的,是真的。
自己的每一個念頭,都瞞不過她。
這使得他心上的寒意更甚。
這秦然是什麼怪物?
「原來然兒竟是這般與本王心有靈犀。」嶺南王違心地誇讚道。
嶺南王半點不想繼續討論這件事情,連忙轉移話題,又問了一遍:「然兒,你今日尋本王來是有何事?」
「倒也是有事的。」秦然輕笑了聲。
「州兒身上的蠱被解了。」秦然想到木鼎里的紅英已經奄奄一息,便一陣的心疼。
雖然她已經割了手腕血餵食,讓她暫時安靜了下來。
但是,總歸還是元氣大損了。
那鍾晚意著實可惡,也不知道,是從何處學來的解蠱法子。
那小白眼兒狼畢竟是從自己肚子裡寬出來,天生便長了一身的心眼子,天生便會使心眼,對那小白眼狼下蠱,她特意加倍小心。
為了防止那小白眼狼失了控。
她所用的養蠱法子較為特殊,尋常的蠱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一子一母。
那小白眼狼身上的蠱卻是一子一父一母。
也就是說,控制那小白眼狼身上的蠱,母蠱出了意外,她還可以用父蠱來控制。
當然,若是遇到高人,只要取到母蠱,自然也能把那小白眼狼身上的蠱解掉。
只是她在外行走了這般久,還未曾遇到過所謂的高人。
這次的事情是她大意了。
「怎麼可能?」嶺南王瞳孔緊縮。
秦然所養的蠱有多厲害,他是知道的,連雲族大祭司都拿此沒有法子。
這京里竟然有人能解了這蠱?
難不成是宮裡那位鍾皇后?據說她確實是有神醫之名。
「然兒,這可怎麼辦?你可還能感覺到州兒現在在何處?州兒的重要程度,你也是知道的。」嶺南王低聲問道。
「以那皇后解蠱的速度來看,我頂多還能追蹤他三日,三日後,他骨子裡的蠱被徹底的洗去,要追蹤他,我也有心無力了。」秦然側頭想了想。
她也著實是被這鐘晚意的解蠱手段和速度驚到了。
她這蠱,可是自那小白眼狼出生的那一日,便種下的。
在那小白眼狼身體裡,起碼也已經有七年余。
可那鍾晚意解蠱卻只需要四十九日,按鍾晚意解蠱的速度來看,頂多便是三日,便能把那小白眼狼骨子裡的蠱都洗掉。
「三日。」嶺南王面色有些難看。
「這三日,無論如何都要尋到州兒,然兒你也知道,若咱們還想當這北昭的君主,還得依靠州兒。」嶺南王意味深長地道。
秦然眸光一閃,「王爺又在說胡話,州兒是皇上的兒子,皇上又不只是有州兒一個孩子,這以後的事情,哪裡說得准呢?」
「然兒只管讓人尋到州兒便是,其他的事情,交給本王。」嶺南輕聲哄道。
是了,定要尋到州兒,尋到州兒說不定還能知道,那蠱是何人解的,那人說不定也能解掉他身上的蠱。
雖然,解蠱的代價,自然是不輕的。
「是,王爺。」秦然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嶺南王的臉。
嶺南王的臉上,常年留著鬍子,掩去了他一部分的面容。
再加上,嶺南王的左側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這道疤從他的額頭處開始,一直伸延到他的下巴處,讓他看起來面目猙獰,從而忽視了他的容貌。
若是還有見過他年輕時,尚未毀容面容的老人活著,便會知道,嶺南王年輕時,並非是這般面目猙獰的模樣。
而是……
「王爺放心,州兒我定是要尋到的,只是王爺可否讓人去打聽一下,鍾晚意的身旁是否有懂巫蠱之術的人?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