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毫不客氣地提了自己的要求。
嶺南王猶豫了一下,便應下了。
他也想知道,那鍾皇后的身旁是有這樣的能人,還是因為她本身就會解這巫蠱。
「王爺,你可一定要尋到鍾皇后身邊的那個能人哦!畢竟有些秘密能瞞一時,卻瞞不了一世。」秦然輕笑著道。
「特別是…州兒像我,他所知道的秘密,可比王爺想像中的更多。」秦然繼續上著眼色。
嶺南王面色未變,只是摟著秦然腰肢的手略緊,證明他心裡並不如面上平靜。
他怎麼忘記了,州兒不僅是秦然的肚子裡爬出來的,而且,還是秦然這個女人一手養成的。
心眼子絕對不少,雖然只有七歲。
「那妾身便等著王爺的好消息。」秦然目光輕垂,看了眼腰上的手,輕笑著道。
嶺南王在她眉眼處輕啄了下,轉身離開後,剛出了院子,面上神色便整個冷了下來。
皇宮裡,州兒已經從自己活下來的震驚中回過神。
大概,進京後又留在了宮裡,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現在能告訴我,你身世的秘密了麼?」鍾晚意問。
嶺南王一直都有派人進宮裡尋他。
他的身世若沒有問題,她不相信嶺南王會一直揪著不放。
「我的身世?我不知道。」州兒舒展了一下身子。
「那個女人對我防備得很,身世這般重要的事情,是絕不可能會告知我的。」州兒唇角微勾。
很好笑,不是嗎?
他們分明是母子,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
可安然郡主防他,就如同防仇人一般。
像是一個錯眼,自己便會取了她的性命一般。
「但是,我曾無意間聽到一些事情,應該是與我自個兒的身世有關。」州兒笑著道。
他抬眼看向鍾晚意,然後再移到了封行止的身上,「我知道,為了不讓皇家血脈被混紊,皇家有獨特的驗證血脈法子。」
「若我不是皇家血脈,在我被帶回宗室之時便已經被拆穿,皇上,你說對嗎?」
州兒眸中光亮點點。
他還在嶺南之時,便聽聞沈宕與嶺南王說起此事。
沈宕此人,在嶺南王府很特殊。
他算不上是嶺南王的人,是因為安然郡主的關係,才得了重用。
對於帶他入京認親一事,沈宕還是擔憂的。
畢竟皇家驗證血脈的法子很是特殊,別說是尋常的普通人,就是京里的權貴,見過這個法子的,也寥寥無幾。
沈宕擔心,他這個不是封家血脈的冒牌貨,萬一入了宮後,被驗出並非封家血脈,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但是,嶺南王卻是絲毫不擔心。
他不知是篤定自己就是封家血脈,還是真的有法子瞞天過海。
安然郡主帶他去宗室見大族老,大族老雖然吃驚他與封行止相似的容貌,但是該取血驗親,依舊是取了血。
後面安然郡主在這件事情里做了手腳,他也不知道,這親是驗了還是沒有驗。
「當時會嶺南王說,讓沈宕儘管帶我進京認親便是,一切都有安然郡主與他,不會有問題。」州兒笑著道。
「這般。」封行止若有所思。
看了眼州兒,「你是個聰明的,已經七歲,可有作畫?」
州兒看了他一眼,最後慢吞吞地從座上起身。
走進了他平常起成的臥室里,從床榻下拖出來一個箱子。
他入宮後,除了面上對曦兒和晨兒做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腳外,便是做了此事。
「我知道你想問我,嶺南王府的其他人,長得什麼模樣。」州兒道。
「我的畫比不上大家那般有靈性,我的夫子曾說,我的畫,都是匠氣。」州兒笑了笑。
「但是,唯一有點,它足夠逼真。」
州兒笑著打開了自己一個藏起來的箱子,旁人始學畫之時,都是先從畫一些花鳥魚蟲開始。
可他知道,他不能,他沒有那般多的時間了。
他要先學畫人。
他學會畫人的第一時間,一幅又一幅地把自己所見過的嶺南王府的人畫下,直到畫得神似面似,身形亦似。
嶺南王倒是聰明,舉家入了京後,但是平日在人前示人的,不過是只有那幾個得他看重的兒女。
但是,嶺南王這一支,枝葉非茂。
後院中未曾示於人眼前的子女,絕對不少。
「這裡有嶺南王的每一個子女,還有他們的出身。」州兒把箱子放在封行止面前。
封行止打開後,發現裡面放著捲起的畫幅,約莫有十多幅。
封行止看了眼鍾晚意,讓人把畫幅掛起來,十多幅畫並排而掛。
神似的眉眼,有些許相似的五官,讓他看花了眼。
封行止目目一掠過畫幅上的畫,時不時地往州兒的面上掠過。
這些人都與州兒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夠相似。
「你覺得,他們中,哪個會是你的生父?」封行止斟酌了下,問道。
他擰了擰眉,總覺得都不像。
從出身和嶺南王這些兒女的年紀來看,哪一個都有可能做他的生父,但是又哪一個都不可能會是他的生父。
州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為何皇上認為,我的生父會在這些人裡面?若是論容貌,我的容貌與那沈宕像了個十成十。」
「因為血脈,也因為宗室里的那塊驗血石,那石頭被我們封家的血養了不知多少年,只認封家人的血,若你不是,根本無法騙過驗血石。」封行止斬釘截鐵地道。
州兒默了默,才道:「你說的沒有錯。」
「我曾偷聽到,嶺南王與他嫡長子封行添說過,只要能把我送進宮,讓皇上認下我的身份。之後,他會想法子除去鍾皇后的一雙兒女,讓我能以絕對的優勢坐上那人位置,他也會在背後幫我一把。」
「到時,北昭依舊還是他們封家的,這天下,也都還在他們的掌握之間。」州兒笑著道。
「按嶺南王所說,我或許,的確不是沈宕的孩子,而是封家的血脈,只是不知道嶺南王用什麼法子騙過了沈宕,讓他堅信,我就是他的兒子。可笑,他也不過是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