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歲的安然郡主,便被接入宮裡養著。
安然郡主父親當年取走余家禁書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大多死在了那場刺殺中。
現在想來,這場刺殺來得太是時候,也著實很是不正常。
「原來如此,安然郡主是在宮裡長成,宮裡什麼不多,那些害人的東西卻是不少的。」鍾晚意想到小庫房中的那些禁藥。
那一屋子的禁藥,基本上每樣都有被拆開使用過。
當時,她也只是以為,是因為後宮裡的嬪妃,為了爭寵,太過心狠手辣,偷盜禁藥,下手毫不留情。
再加上這宮裡,人實在太多了,死了幾個,根本無人在意。
現在想來,若只是幾樣藥物被盜用,或許是正常。
畢竟,就算這宮裡守衛再嚴,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
可是,每樣都被盜用,便不尋常。
那盜用之人,定然是安然郡主無疑了。
而且,安然郡主的父親,也是老謀深算。
知道,自己一旦還活著,待藍貴妃反應過來,交上去的東西,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定然會尋當初負責此事的自己,追究他當時的過錯。
所以,他死了,才是最好的。
但是,只是簡單的死,並不能佑僅有兩歲的安然郡主長大。
所以,做為皇上的救命恩人而死,安然郡主定然會在皇上的庇護下長成。
鍾晚意輕哼了一聲,可真是機關算盡啊!
而且,只要讓安然郡主在藍貴妃的眼皮子底下長成,藍貴妃才能不對一個嬌蠻的小丫頭起防備。
也萬萬不會想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想要余家家傳的,無論是藍貴妃,皇上,還是嶺南王,最後都沒有得到,得到余家禁術的人,反而是安然郡主?」阿曼說到此,也不由得直接諷刺地笑出聲。
張皇衛頭更低了些。
事實便是如此,當年對余家家傳起了貪念之人,如同受了詛咒一般,下場都不得好死。
反而是那最後最利的安然郡主,現在依舊過得高高在上。
實在是讓人恨得直咬牙。
當年與余家之事有關的人,現在還活著的,都被安然郡主控在手中,就如嶺南王。
「她若是知道,余姑娘這位余家後人就在宮裡,並且為皇后娘娘做事,定然會有所動作。」張皇衛提醒道。
安然郡主那個女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安心。
特別是現在還改頭換面,成了嶺南秦家家主的胞妹,秦二小姐,嶺南王的側妃,與過往的安然郡主,再無半分關係,就算他願意做為證人,提供證據,請求徹查當年的事情,也無用。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鍾晚意輕哼一聲。
張皇衛這點小算盤,一眼便知,他不過是想借刀殺人。
鍾晚意眉眼微沉,她知道,自己確實是需要引安然郡主親自出手,才能知道,她手上,有餘家多少家傳。
「你這傷,先下去養著吧!」鍾晚意淡淡地道,「記得想法子給安然郡主傳一封信,就說,余家後人,現在正在為我做事。」
「是。」張皇衛識趣地應睛,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皇后娘娘果然是個厚道之人。
那余家後人,就算以往身份再高貴,可現在不過是宮裡的一個姑姑。
為了一個姑姑,毫不猶豫地對安然那個女人動手。
張皇衛心裡更是下定了為皇后辦事的決心。
張皇衛寫出的信,準確地傳到了嶺南王和秦然的手中。
看到皇后的身旁,有餘家的後人時,兩人都心驚,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並且,心裡已經有了決定,這位余家後人,絕不能留。
兩人難得心有靈犀地做了同樣的決定。
鍾晚意的的手中很快便收到一份別有用心之人,送到她手上的,殘缺的巫蠱之術。
這皇城裡最忌諱的東西,在宮裡,大大咧咧地有人用這殘缺的法子,弄死了一個留在宮裡養老的,先皇的嬪妃。
這位嬪妃,出身一個小家族,家族早已經不在京里,在外地上任,去世之時,已經死了一夜。
臉上長了一張難看的鬼臉,看起來詭異無比,最重要的是,在這位嬪妃的院子裡,尋到了布施巫蠱之術的木頭雕刻而成的小人。
看起來,這位嬪妃像是真的死於,被人施了巫蠱之術。
「娘娘,你可要為小主做主啊!」伺候這位嬪妃的宮女心上忐忑地跪在下方,哭喊道。
分明再過兩年,她便能申請出宮,嫁人也好,憑著這一身本事,尋個大戶人家當個教養姑姑養老也好,總比留在宮裡這個吃人的地方強。
可,怎麼就在這緊要關頭出了事呢?
宮女心裡暗暗叫苦,她怎麼就這般倒霉啊!
分明她伺候主子時,也算是盡心盡力,從未叢懶。
主子尚佛,常年吃素食,不沾葷腥,為求不出錯,她也是恨不得日日吃草。
可她萬萬沒想到,主子會死得這般不明不白啊!
宮女的眼睛甚至都不敢在自己常年伺候的主子身上停留一眼,實在是主子死得太過詭異了,像極了畫本子上所說的,含冤而死的厲鬼。
阿彌陀佛,主子若真的成了厲鬼,可千成莫要來尋她啊!要尋…也是尋那害主子性命之人。
「這些東西,你又是在何處發現的?」鍾晚意揚了揚手中殘缺的寥寥幾張破舊的書頁。
為了混紊她們的耳目,嶺南王和秦然把這事辦得極為謹慎。
既要讓他們看得到那書上寫了什麼,卻又不能讓他們看清,那上面寫得是什麼。
「是在主子常拜祭的觀音小像里。」宮女看到那些殘缺的書頁,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都快要哭出來,她也是萬萬沒有想到,主子常拜祭的觀音小像里,還藏著這樣的害人之物啊!
「你不必緊張,本宮聽聞你花養得極好。本宮這殿裡,還缺個養花的宮女,你便留在這兒做事吧!」
「至於你先養做事的秋和殿,想必你也心有芥蒂。」鍾晚意道。
宮女小心翼翼地看了已經被一張白布裹起的前主子,最後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