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嶺南王府里的人,死得極慘。
死後,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燒得碳黑,蒙了一層灰,死時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嶺南王和那秦側妃,死得最為悽慘,所說死時,全身的肉都被自己抓下來了。
京中流言紛紛,卻也有人心惶惶。
此時,李家的府中。
李邵讓人連忙收拾東西,他要即刻便出城。
什麼趙家的珍藏書藉,都不重要了。
嶺南王府倒下得太過突然,他在其中聞到了些許不對。
此時不跑路,更待何時?
李致非常配合,他在族譜上已經被記為家主嫡子。
而且…李家,這次可逃不了了……
「東西可收拾好了?只拿些重要之物便是,旁的就不要了。」李邵著實得整個人都要上火。
可下一刻,府上的大門直接被推開。
「全部捉起來,押入天牢。」進來的人長得凶神惡煞,二話不說,便要捉人。
李邵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押個結實。
「你們是哪位大人的手下,為何這般無禮?」
「得罪了我們清河李家,你可知是什麼後果?」李邵冷聲道。
「什麼後果?」刑部尚書莫大人從後方走進來。
「本官可不知得罪李家是什麼後果,本官今日只知,李家就算是一條狗,只要是出自李家,都頭腦袋落地。」
李邵不可置信地抬頭,「你們…皇上竟然亂用權勢,朝中那麼多臣子,還有宗室的各位族老,定不會坐視不理。」
莫大人整了整衣袖,走到李邵跟前,「李公子所說的人,是吏部的楊大人?還是許大人,或是傅大人?」
「李公子放心,你所惦記的那些大人,都會陪你一塊兒,九族之內,腦袋落地。」
「畢竟,插手科舉之事,並且還主導了科舉舞弊,還插手朝中官員任職,買賣官職。你們李家膽子可真不小,不知道,有多少個腦袋可砍?」莫大人笑眯眯地道。
此次之事,還牽及了他的死對頭,同樣九族之內皆誅。
可真是大快人心。
「你…你……」這些事情,就算是在李家!知道的人都不對,皇上…和刑部這些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們沒有證據,這是誣陷。」李邵咬著牙關大喊道。
「怎麼會?本官斷案,向來人證物證皆全,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莫大人笑著看向這李府中,唯一一個行動自若的人。
李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他往日不放在眼中的外室子李致,正笑得妖艷。
「是你……」
李致嫣紅的唇微啟,「我尚懂事之時,你們讓我親眼目睹親母慘死,我潛伏了這麼多年,可不是要與你兄友弟恭的,而且…送李家上路。」
有李致和秦霜提供的證據,證人。
李家勾結朝中重臣科舉舞弊,買賣官職屬實,並且,手中還有前朝皇子皇孫的性命。
一月後,待清河處的李家人全部押回京後,直接問斬。
西市的刑台處,血鋪了一寸後,刑台的地面,像是被血洗過一般。
可天下卻無人覺得新皇行事暴戾,反而稱讚有加。
特別是讀書人,更為推崇。
這些讀書人,不少都是身懷才的讀書人,因為李家終日不得志。
甚至是參加了科舉都一直未能榜上有名。
在料理完李家之後,封行止藉機,開了恩科,這些懷才之人,終是沒有埋沒。
同時,根據秦霜留下的地址,那些被嶺南王藏起來的快活丸和罌粟,終於尋到了。
按照太傅裴之墨留下的法子,制出了硝石灰。
尋了個無人的海島,挖了個大坑,東西放進去後,鋪上硝石灰,引入海水。這些東西便被硝石灰燒了個乾淨。
朝中形勢大好,封行止也不是非要把權都收攏在手中。
重要的位置上都用上了自己的人。
清河李家,改為了清恆書院,趙姝淑那一批藏書,最後還是到了鍾晚意的手上。
鍾晚意轉手便給了裴之墨和李致,李致是封行止的人,現已是清華恆書院的院長。
清恆書院,為天下文人開放,趙姝淑那一批藏書,最後便是到了此處。
當然,有幾本秘不可傳的,早已經被鍾晚意收起。
又是一年的元宵。
宮裡今年並不設宴。
按封行止所說,天天都能看到這些大臣,難得過個節,還是饒過他吧!
幾巡酒過後,封行止看著笑吟吟地給自己斟酒的人。
都說醉後看美人,越看越驚艷。
他向來覺得她生得好看,就算是剛相識之時,還有誤會,也尚覺得驚艷。
耳旁還能聽到,亭外小兒的玩鬧嘻笑聲。
伸手覆住鍾晚意的手,封行止耳根子早已經紅透,「意兒,我一直未曾與你說一聲,心悅於你。」
「先前是因為北昭朝中大亂,我隨時都可能與這身下的龍位,一起成為文官筆下的歷史。」
「如今朝中局勢明朗安穩。」
「你可願與我一同,看這天下興亡,看這宮裡和北昭的每日日起日落?」
他側了側頭,很認真地道:
「我能給你最好的,大概便是如此這般,一處由你做主,沒有戰亂的北昭。」
「這一份安穩和我全心全意的信任。」
鍾晚意愣了愣,她突然想起,曾在邊境時,所看到的那般場景。
無論是戰勝或是戰敗,邊鏡的生活卻是無一天安寧之日。
到了今日,她又何嘗不是已經習慣了他是自己的身邊人?
這世上,人生很長,有些分離,許便是一輩子。
可人生又很短,有些分離,離得再遠,卻過不了幾年,就算改頭換面,也會相聚。
再說……
鍾晚意垂眸一笑,世間太平,無疾無痛,何嘗不是她心喜之處?
她反握住他的手,與他的手一起,緩緩移到她的小腹處。
封行止渾身僵住,他似乎意識到了。
不敢置信地睜大朦朧的雙眼,「意兒…可是……」
鍾晚意緩緩點了頭。
「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忙,所以尚未來得及告知於你,我有喜啦!」
「你說,未能陪伴著晨兒和曦兒的出生和成長,一直是你的遺憾。現在,便予你一個新的機會罷。」
鍾晚意眼色柔如水,「這便是我的答案。」
封行止雙目當即紅了,雙唇輕印在她的額頭上,久久不移,口中輕喃道:「今生今世,我封行止定不負意兒。」
鍾晚意曬然一笑,一生一世很長,很多時候她能做的,也不過是過好當下。
梨渦淺淺,玉臂環上他脖子,四唇相交。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