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喝完最後一口奶茶,正想著跟陳嫂回去。
就遇到兩個特意擋她們路的男生。
一高一矮,來者不善。
矮的先開口:「你有男朋友了嗎?」
這是看著許盈問的。
江靈替她回答:「她有男朋友了。」
矮的又問:「那你呢?」
許盈淡淡:「她也有男朋友了。」
兩人相視一笑。
旋即就想走。
比較高的男生立即攔下她們,一隻手朝江靈的胸口伸過去。
許盈眼尾一促,手疾眼快抓住那個男生的手,用力一折,見對方有反抗之勢,二話不說往他檔上踢去。
速度快到就在眨眼之間。
前不久在愛好班學的防身術終於給她用上派場。
高的男生立即抱住下腹,面露痛色。
江靈把許盈擋在前面,沖矮個子男生喊:「看什麼看,還不快走!你是不是也想被人打!」
兩人畢竟段位低,禁不起她的嚇唬跑了。
許盈拍拍手,得瑟地哼了聲,「還好沒被他吃豆腐,你快把外套拉鏈拉上。」
江靈校服外套裡面只穿了件小背心,好身材畢露。
她猶豫了會兒,還是把拉鏈拉上,「天氣冷,你也快穿上外套吧,別感冒了。」
許盈剛接過陳嫂手裡的校服外套,驀地,見路燈下有一道頎長的影子。
一抬頭,猝不及防撞進那雙透著無邊清冷的桃花眸。
他一身黑色,黑衣中領毛衣,黑色西褲,完美修飾出他高挑修長的身材。
他皮膚偏白,卻沒有一絲女氣,很驚艷,額頭的碎發被打理過,一絲不苟,優雅矜貴,堪稱禁慾系的天花板。
又一年不見了,許盈覺得他的變化一年比一年大,少年眼底的青澀已經消失不見,俊美的輪廓變得更加深邃迷人。
許盈穿外套的動作頓在半空,低喃地叫了聲:「靳舟哥。」
他突然出現,讓她心跳真實漏了兩拍,緊接快速急升,猛烈抨擊。
她也不是那麼喜歡驚喜,主要怕自己的小心臟承受不住。
可偏偏他不告訴她提前回來,「殺」她一個措手不及。
一旁的江靈溜得很快,生怕破壞他倆的關係,畢竟金主的金主來了。
沈靳舟走上前,拿過她的外套幫她穿好,拉上拉鏈。
將小姑娘摟入懷裡,手指穿進她的長髮里,輕輕摩挲,話音輕輕的:「穿這麼短的裙子,不冷嗎妹妹。」
這一年他也好想她,雖然在家裡裝了攝像頭,可以時不時看她。
但見了面才能真切感受這個人的溫度。
說到冷,還真有點冷了。
許盈把自己埋進他寬闊溫暖的懷裡,閉起眼睛,耳邊是嘈雜的鬧區,人來人往,她有很享受這一刻。
「見到靳舟哥就不冷了。」
他的體溫總是這麼暖。
沈靳舟從胸腔里發出兩聲低笑,忽而捏起她的下巴,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幾下,不經意間碰到她的唇瓣。
「今晚妹妹是不是要帶我回你家?」
許盈被迫仰著頭看他,她的臉蛋很紅,還有些不好意思。
沈靳舟長得實在太帥,她這個青春期的少女哪裡抵擋得住他的誘惑。
「靳舟哥想回我爸爸那裡嗎?如果不想的話我們就住公寓。」
他們之間是有些事情要坦白處理的,沈靳舟眉眼間的笑意瑩然,看不出到底有沒有生氣。
「那就先回公寓,讓我看看妹妹最近乖不乖。」
許盈眼睫微顫,暗忖他話里的意思,又下意識覺得事情不妙。
因為她傍晚吃完飯無聊的時候,把那些蕾.絲款底衣都散落放在大床上,還有連同沈司言給她的道具。
沈靳舟帶她一起坐上轎車后座,祁晏在車內後視鏡看了一下他倆。
覺得他們靠得很近,不過說是哥妹的關係也挺像的,除了挽著手臂確實沒做過分的事情。
許盈乖巧:「祁晏哥,晚上好。」
祁晏笑笑:「妹妹今晚還回爸爸那裡嗎?」
許盈看向沈靳舟,沈靳舟說:「回的,晚點我開車跟她一塊回去。」
祁晏目視前方一邊看路,若有其事道:「妹妹跟那小太妹關係好像不錯呀,前不久我去祭拜舊人,恰好碰見你倆,我記得那天也不是周六日。」
許盈心裡雖有一絲慌張,但並沒有撒謊,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坦白。
祁晏聽了覺得詫異,但還是得提一嘴:「聽祁莫說妹妹最近的成績排名有所下降,有這回事嗎?」
許盈下意識看向沈靳舟,見他神色無波無瀾,應該是不太在意這件事吧。
這簡直就是長輩審問現場,她緊張得捏緊了裙擺,「最近那一次考試,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才沒考好。」
「哦,這樣啊。」祁晏說,「難怪呢,一下從第一名下滑到了第五名,不過問題不大,也比祁莫那小子厲害多了。」
沈靳舟抬手撫在許盈後腦勺,桃花眼裡的色澤依舊溫柔,沒有任何責怪的語氣:「妹妹向來聰明又勤奮,一定是悄悄給他們放水了。」
許盈柔柔地嗔了他一眼,「才沒有,我那天肚子疼跑廁所,導致我的英語聽力沒做,要不是我肯定又是全級第一。」
實際不然,那天下午是因為見義勇為才遲到了,而且還是為了江靈見義勇為。
沈靳舟微微一笑,不說破,對付叛逆的孩子有時候多點包容很有必要。
回到公寓,許盈想立即去收拾房間,不料一隻大手拎住她後衣領。
微沉的聲音帶著戲謔貼在她耳邊:「妹妹這麼著急回房間,裡面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一旁的陳嫂在給許盈使眼色,讓她千萬別撒謊。
許盈本來還想掙扎一下,頓時泄氣,抓著沈靳舟的衣服,直言道:「前幾天,三哥來找我了。」
「三哥?」沈靳舟在聽到這個稱謂的時候,眼睛一眯,眼底冒起一抹猩紅,「你都是這麼喊他的?」
許盈水潤的杏眼無辜極了,「我錯了,我這麼稱呼他,也只是表面的好,實際上我跟他一起都不好,而且我有話要告訴你。」
「嗯?」
許盈拉著他的大手走進房間。
沈靳舟的視線立即被床上的貼身衣服吸引過去,竟然是蕾.絲的。
他神色平靜如水,原來她逃晚自習去商場就是買這玩意。
許盈難免有些害臊,一把抓起那些貼身衣服塞進被子裡,連同沈司言給她的情.趣道具。
沈靳舟在床尾坐下,手掌摩挲在被子上,慢條斯理道:「我能理解,妹妹這是盼望著當大人,小孩總是希望長大,對大人的世界充滿好奇和期待。」
許盈看進他漆黑如墨的瞳眸,說不出話來,他竟然沒有一點責怪她的意思。
他真的好溫柔,難怪叫她如此喜歡。
大手探進被窩,拿出一個小玩意兒,垂著眸,眸底似平靜如水。
許盈覺得此刻的他有些深沉,叫人看不懂,她的少年不同以往了。
沈靳舟看似散漫實際正經:「妹妹收下沈司言給的這些東西,有什麼打算?」
他抬頭,與她對視。
許盈不躲不閃,但臉頰像晚霞燒暮般滾燙,一路燒到下脖頸。
特別是在餘光瞥見那隻修長漂亮的手裡的玩意時,更加炙熱瘋狂。
其實她多多少少知道那些玩意是怎麼用的,畢竟這幾年確實有些沒學好,偷偷仔細觀摩了江靈給她發來的小電影。
也僅限於看,沒上手實際操作過,她覺得羞恥,也認為這些事成年後才做比較好。
沈靳舟見小姑娘在咬著唇沉默,心裡也偷偷掀起了巨浪,在喜歡的人面前看著這些玩意,說沒感覺肯定是假的。
他早就在心裡XXOO她無數遍了。
許盈屏住了呼吸,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東西塞進被窩裡,她覺得這東西被他拿在手裡莫名惹火。
而她要將這把火給熄滅。
「靳舟哥。」許盈咬了一下唇,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藥包放到床上。
「這是沈司言給我的。」
沈靳舟拿在手上,唇際輕舒開:「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許盈撇撇嘴:「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沈司言這個壞蛋還想我用這個來害你,他倒是聰明,想借我這把刀來殺人,我怎麼可能上他的當。」
她處理問題的方式向來是不喜歡與對方撕破臉,喜歡將計就計,誰利用誰還說不定。
沈靳舟輕笑:「妹妹果然沒讓我失望。」
許盈忽而湊到他面前,雙手掌撐在床上,微傾著身子,領口敞開,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靳舟哥喜歡這樣的嗎?」
想要知道他對女人的癖好倒是真的。
沈靳舟目光規規矩矩,只在她小臉上停留,並沒有垂下去探索。
眸底掠過一抹冷,只道:「我很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許盈微愣,第一次做這種事還沒落到討喜的結果,反倒引起他的討厭。
尷尬又難堪,還有些憋屈,她抓住他的手臂,心有不甘:「那你喜歡怎樣的?」
沈靳舟沒有拒絕她的觸碰,姿態未變,冷靜道:「這不是你現在該想的事情,你只需要記住,我喜歡乖孩子。」
許盈並未死心,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道:「我很久沒聽靳舟哥說喜歡我了,好想聽,也好想我們可以做些情侶之間的事情,這是我今年的生日願望,可以嗎?」
沈靳舟驀地一笑,桃花眼裡色澤陡然變得意味深長,「妹妹又忘記我說過的話了。」
他雖然是在笑,可許盈知道他生氣了,但不願鬆開他的手臂,想要任性一回,大膽直起腰,跨坐到他腿上。
雙臂摟住他的脖子湊前去想要親他。
下一秒反被推倒在床上。
沈靳舟起身,看她的目光疏離平淡:「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話落,轉身走出去。
許盈在床上怔了好一會兒,又把頭埋進被窩裡,面前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
聽到有人敲門,許盈爬起來到浴室洗把臉才去開門。
頎長的身姿立在她面前,沈靳舟看到小姑娘眼睛都哭腫了,心頭一軟,擁她進懷裡,順著她的背。
「有什麼好哭的,我又沒有凶你,你覺得我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都可以拿出來跟我爭辯。」
許盈乖巧地將自己埋在他胸膛上,聲音沙啞:「靳舟哥,是我錯了,對不起。」
只要她一哭,全世界都錯了,沈靳舟摟緊她,「你沒錯,是我沒教好你。」
他語氣輕沉:「我陪你回家。」
一小時後,車子駛入許家別墅前院,許清淮親自出來迎接。
與此同時,另一輛保姆車停在了轎車旁邊。
顧傾南剛從保姆車內走下來,許盈就衝過去把媽媽一把抱住。
「媽媽,幾天不見好想你。」
顧傾南嗔怪:「你才不想我,你想的是某人吧。」
沈靳舟莞爾:「顧阿姨,許叔叔,晚上好。」
許清淮熱情笑道:「剛下長途飛機一定很累吧,快先上去洗個澡,再下來吃點東西。」
顧傾南一同走進屋內,同樣熱情道:「把這裡當自己家就好。」
沈靳舟今晚會來這裡,只是因為與顧傾南約好。
送小姑娘回房間後,去客房洗掉身上的風塵僕僕,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來到一樓的茶室。
許清淮被顧傾南支走去了廚房做點心。
這裡面只有他們兩人。
相對而坐。
顧傾南打量了他一遍,而後給他砌了杯白茶,「越來越帥了,難怪我家閨女還是那麼喜歡你。」
沈靳舟端起面前的茶,只是微微一笑,妹妹太色慾薰心可不是好事。
顧傾南瞥了眼緊關的門,說:「還因為你,從不拿她當回事的人,竟做起了討好的事情,你說這是不是也太有趣了些。」
沒等沈靳舟開口,她又說:「她就是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一對她好,就屁顛屁顛跟著跑了,倒是忘了那人以前是怎麼對她的。」
沈靳舟輕笑了一息,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才道:「她只是傾向於相信自己的父親,並不是看不出什麼,相反,她什麼都知道,給別人一個機會,也相當於給自己一個機會。」
顧傾南挑眉間自帶三分韻味,紅唇輕勾起。
沈靳舟覺得小姑娘長到三十多歲的時候應該也像她母親這樣。
風情萬種,媚而不俗,傾國傾城。
他眸底平靜,指尖捏著杯子摩挲了兩下。
顧傾南淡笑:「怎麼,真打算跟定我家小姑娘了?」
沈靳舟淡淡:「以後的事,誰說的定,但不管怎樣,我都會照顧好她。」
「這就放棄了?」
沈靳舟溫聲道:「沒有。」
顧傾南明白:「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這些,不過也好,先放手吧。」
「我不會放手的。」他立即道,目光堅定,「我認定的人,絕不會放手。」
顧傾南微一頓,隨後揚起唇角:「我平時也不太愛管她的事,最近她身邊有一個女生,你知道的吧。」
「知道。」沈靳舟說,「這次回來,我會把她送出申城,還有沈司言的事,阿姨也不用擔心。」
「好。」顧傾南要跟他說的就這麼多。
沈靳舟並未起身,沉默了會兒,沉磁的嗓音響起:「那人,還記得他嗎?」
顧傾南在倒茶,聞言挑眉:「誰呀?」
「我回來之前,有幸與他見了一面,他跟我談起他曾經的戀人,至今仍未忘記,我感觸很深。」
顧傾南頓了頓,垂著眸,嘴角一哂:「那肯定是現在的感情生活不如意,才會讓他想起以往的舊人。」
「他妻子在很多年前就過世了。」沈靳舟陳述道。
顧傾南掀起眸,眼神冷冷。
沈靳舟依舊陳述道:「他知道這位曾經的戀人與他有一個女兒。」
顧傾南神色徹底冷下,「然後呢?」
「沒然後。」沈靳舟平淡道,「他應該會是個很好的父親,那人還托我帶句話。」
「什麼?」
「他可以幫你。」
……
第二天,顧傾南來到一個莊園。
藍天映照綠地茵茵,祁天覷揮桿的姿態乾脆利落。
擁人上前稟報。
「祁總,顧小姐來了。」
祁天覷將高爾夫球桿扔給擁人,轉身就看見了身材纖細高挑的女人。
「坐吧。」他散漫道。
旁邊的人退下後,顧傾南才摘下口罩,但戴了一副墨鏡。
祁天覷輕佻地勾起唇,橫過手,摘下她的墨鏡。
「這裡有遮陽傘,不用怕太陽刺眼。」他笑著說,「這麼漂亮的眼睛,就應該露出來。」
顧傾南姿態端正,妝容襯得她氣質冷艷,淡淡道:「你找我來什麼事?」
祁天覷興味的目光鎖在她一張極美艷的小臉上,忽而捏起她的下巴,指尖在上面滑了幾下,像在撫摸小動物。
「我找你還能有什麼事,就是想你了。」
顧傾南回視的目光冷冷清清,「我與你的不正當關係早已經結束,祁先生忘了?」
祁天覷哈哈一笑:「靳舟那小子對我的威脅也就那樣,損失些項目,不痛不癢,他又不敢真對我下狠手,而你呢,卻想要毀了我。」
他忽而扣上她的後腦勺,往前一壓,「你以為知道我那些齷蹉事就可以掌控我了?」
「蠢不蠢!你拿得出什麼有利的證據嗎?」
「就算有,上面都是我祁家的人,媒體也只敢寫我愛看的東西,又有誰能真正耐得了我。」
醇厚的氣息灑在她耳廓,顧傾南噁心得胃液翻湧,身體一顫,「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總有人會來替我收拾你!」
祁天覷蹙了蹙眉,指尖撫過她的臉頰。
這朵玫瑰不聽話了,不聽話的下場,她該知道是什麼。
「你要不要想想你還有個女兒,這些年我不動她,是念在我跟你好的份上。」
「我對你這麼好,你不要不懂珍惜,威脅我、忤逆我的下場,你該知道是什麼。」
一條手臂攬過她的腰身,強勢按在懷裡。
面前的男人是人間惡魔,喜歡踩著她的靈魂,粉碎她的身體,毀掉一切。
顧傾南聲音顫抖:「不,你絕不可以。」
男人陰戾壞笑,發狠地咬住她的脖子。
「那就好好取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