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鍋,我回來啦!」
剛走進院門,迎面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小豆丁猶如一隻胖貓似的沖了過來。
力道之大,差點衝倒楚元真。
「哎呀,不好意思哇!」
楚妙音耷拉著丸子頭,噘著嘴不好意思地看著大哥。
楚元真望著年齡最小的小妹,目光往房內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一襲白衣的少年。
「大哥。」
楚玉京手裡拎著一把摺扇,走了過來。
冬天拿什麼扇子…楚元真頷首,心底則是吐槽著,怎麼這兩個怪胚都回來了?
不是說好了初春時節才回來的嗎?
「妙音不小心砸爛了書院夫子的寶瓶,在書院待不下去了,我送她回家。」
哦,這是惹到了人家啊。
看著小豆丁粗壯的模樣,楚元真再次頷首。
似乎並不意外。
「那你呢?」
「我自當是回家探望父親與大哥。」
「是嗎?」楚元真撇嘴沒再理會這兩人,徑直走進房內。
身後楚玉京裝模作樣地哼唧一聲:「大哥不信我?」
「信你才有鬼。」
「哼,大哥你對我有成見。」小豆丁裝模作樣地跟著二哥哼道:「大哥對我有成見。」
楚元真回頭:「是的,你們怎麼知道。」
「大哥……你。」
「嗚嗚,大鍋欺負我。」
楚元真不再理會這兩位怪胎。
回來就回來吧,總好過書院折磨夫子。
想起這兩位怪胎,楚元真一陣惆悵。
二哥楚玉京不用說了,早年因為自己一句「百無一用是書生!」,便毅然放棄術師道路,繼而不再修行,他要證明自己,證明讀書人還有用的。
當時氣得東寧王三天沒下來床。
事後不管楚元真如何親自登門勸說,說其實讀書人也是可以修行術法,成為術師的。
哪知楚玉京都是冷哼一聲,說是要堅持夢想。
他就要做這天底下的最無用的讀書人。
用讀書人的手段來匡扶天下正義。
那一刻,楚元真便知道自己這位弟弟沒救了。
至於楚妙音,更是離譜。
這天下的東西,她都不感興趣,唯獨對於美食情有獨鍾。
這傻孩子,五六歲的年紀,每次吃得比大春還恐怖。
大春什麼飯量就不用多說了吧。
那是實打實的豬八戒類型。
然而比起小豆丁,只能說小巫見大巫了。
起初他覺得小孩子吃這麼多定然是沾染了什麼邪祟,或者不乾淨的東西。
只是後來請了術師,各路神醫,也沒瞧出來什麼不正常地方。
久而久之,眾人也就習慣了。
當然,小豆丁吃的這麼多,身體自然不會差。
小小年紀,氣力大得離譜。
就算是沉浸在九品武者多年的修煉之人,在氣力方面也是比不了小豆丁的。
這就好像一個怪胎似的。
乍一看下來,似乎東寧王膝下的三個子女,也就身為第一紈絝的楚公子最正常了。
房內!
小豆丁盯著桌上的燉牛肉流口水,小圓臉一個勁地打量著大鍋。
「吃吧!」
對此,楚元真能說什麼呢。
小孩子餓了,就好好吃飯。
他其實想說能吃是福……但是想了想,還是別誤導小豆丁了。
若不然的話,就算是楚府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麼霍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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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小豆丁大口大口吃肉,二郎則是坐於桌前,沉聲道:「大哥……」
楚元真熟練地摸著口袋:「說吧,這次準備借多少?」
「嘿嘿,還是大哥懂我。」楚玉京看起來很是乖巧,「入秋前帶過去的銀票用完了,一部分接濟了沿途的流民,另外一部分書院周圍有個佛光寺,主持找上我……嗯,所以我把最後那一千兩銀票全捐給了寺院。」
「大修佛廟?」楚元真震驚問道。
「自然不是,我考究過,佛光寺收留了很多老弱病殘,以及無家可歸的孤兒,因為人越來越多,需要的錢也就越多。」
「嗯。」楚元真沒有說什麼,掏出一沓銀票,叮囑道:「救世不是這麼個救法,倒不如你修行術法,造福百姓來得好。」
「大哥……」二郎突然神色平靜下來,「大哥,娘就是死在那些可惡的術師手裡,若是我還是修行術法,你讓娘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
「不用說了,我這輩子都不會修行術法,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適當修煉武者的路子。」
清楚二郎習性的楚元真不再言語。
這小子整個就一個偏執狂人。
認定了這輩子當讀書人之後,便以「劫富濟貧」作為自己的座右銘。
只要讓他逮到機會,肯定是會榨乾你的錢包,最後再把劫來的錢打散出去。
府里的下人丫鬟平日裡也沒攢下幾個銅板,二郎在的時候,竟然連他們也不放過。
當然,更多時候是東寧王自己整天提心弔膽。
因為這小子是連他老爹的金庫也不放過啊。
還記得去年之時,朝中賞賜了一批布匹與銀兩。
東西放在院中,因為時間晚了,便準備第二日入庫儲存,哪知早上醒來就發現東西都不見了。
一查之下,竟然是二郎趁著夜色,把那些東西都發散給了城裡的貧民。
當時氣得東寧王三天沒下來床。
最後,二郎自然被吊起來,陪伴了他年邁的父親三天三夜。
然而二郎對於此事,堅決不鬆口。
他認為自己做得沒錯。
家裡的東西那麼多,又不缺這點,不如拿出去補貼窮苦人家。
自打那以後,東寧王就防著這個家賊了。
盯著二郎很是好看的面容。
突然間楚元真有了一個想法。
既然二郎不想修行術法的話,那自己可不可以掠奪了他的靈藏,替他修行?
然而。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就被她立刻消滅掉。
我還是當個人吧。
似是察覺到大哥的不同尋常,楚玉京目光剛好對上大哥目光,哪知後者連忙躲開。
「誒?我臉上有花嗎?」
「沒有,你很好。」楚元真連忙回應,壓下心底不切實際的貪念。
他很想說,我怕再看看你會忍不住。
誒,好怪!
二郎回府的消息就像是雨後春筍般在府內傳開。
府內熟知二郎的人皆是一愣。
還記得月余前二郎臨行前府內的皆大歡喜。
然而這才過去多久,這個禍害又回來了厄。
當然,跟著回來的還有小豆丁。
一提起小豆丁,其他人也是一怔。
這兩位,妥妥地讓府內其他人不安。
有道是有對比才有傷害。
正是因為有了其他兩位對比,眾人才覺得大公子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