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場宴會,既是為了提前認親來的,時間應該不會短。
並且,且折磨呢。
結果言酌一生氣,轉身就走……
沒多會兒,齊刃公事公辦的來到姜嬴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感覺,就好像惹言酌生氣的是姜嬴一樣。
不止姜嬴莫名其妙,沈慧君和滿園子宗親也竊竊私語,頗為不解,「出什麼事了?漠王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哎呀,誰知道,他那個人,陰晴不定太正常了!」
「哎,雖說他的性子是這般沒錯,早年連自家父王都半點不放在眼裡,還心狠跑到先帝面前給勤王穿小鞋,不過出門在外,倒少見這般任性。」
而立以後,大家明顯發現言酌成熟了。
儘管還是一樣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極少主動找誰的麻煩。
尤其他們這些宗親,只要不犯在他手裡,都能相安無事。
今天卻怪有些不給面子的!
大伙兒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姜嬴的方向,頗有些嘲笑和怪罪那意思。
覺得是因為姜嬴,才破壞了這場宴會!
還有人毫不遮掩的拈起來,「喲,傳言不是說,漠王對她寵得很嘛,親眼一見,倒也不過如此。」
「就是,我就說嘛,一個鄉下的泥腿子而已,怎麼就能將我們宗室最年輕有為的王爺迷得這般五迷三道的,原不過是外間誇張的說法,回頭真成親了啊,咱們這些做長輩的,還得用心張羅,替漠王安排幾個知暖知熱的可心人,這姜家的閨女啊,主意太大!」
話里話外,無不是批判姜嬴不稱職的。
特麼的!老虎不發威,拿本姑娘當病貓呢?
姜嬴肚裡一股邪火沒來由就躥了上來,哐當一下將孩子塞齊刃懷裡,就準備和這些長舌婦開戰,卻被沈慧君攔了下來。
沈慧君壓低聲音,「別別,你跟她們一般見識幹什麼,吵輸了丟面子,吵贏了落個不敬長輩的名聲,左右都不划算。
聽嬸娘的,先和漠王回去,哄一哄他,哎呀男人嘛,不就那回事兒。
至於這些個宗親,既是嬸娘請來的,嬸娘負責給他們安撫好,下次咱有機會,再繼續認親的事。」
姜嬴垮著一張小臉,不高興極了。
明明是躁鬱,看在其他人眼裡,就好似委屈難過呢。
包括沈慧君都是這麼認為的。
事實卻是,姜嬴心大,根本不可能因為陌生人幾句話就想不開,而是彆扭煩躁。
想著嫁給狗王爺咋這麼麻煩呢,還要背族譜?
背他媽媽!
她自家的族譜還不知道啥樣呢。
不過最後,到底被沈慧君勸住了,蔫噠噠的跟著齊刃出了府。
待她背影一遠,那些媳婦子可更坐不住了,一個個扭著屁股走到沈慧君面前,「瞧,傳言不能信哎,也沒多得寵。」
「我看也是,還不是男人一變臉,就要乖乖認錯去。」
「女子嫁人,哪個不是這樣,嫁得越高,委屈越多。得,家裡還好多事呢,慧君啊,我們也走了啊。」
「本來我還尋思,她這般與眾不同,回頭認親的時候,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現在看來……罷了,大錯不錯就得了,都是女人,咱們都一大把年紀了,何苦為難一個小丫頭。」
沈慧君聞言眉毛挑了挑,詫異:咦,咋風向突然變了?
剛不還酸溜溜不平得很嗎?
她一邊送大家出門,一邊,陷入了思索。
……
姜嬴上馬車前,確定姜家上下並沒受氣。
尤其姜元朗出門時,沈小小還特意送了出來,一邊得體的和連氏道謝,眼中的光,卻明顯是對著她三哥的。
瞧著,倆人也算結識了,沈小小對姜元朗,還十分有好感。
這就不錯了。
她轉身上馬車,隨後,馬車即可出發。
將一眾亂七八糟的宗親甩在後面,有點子不近人情的傲慢,也仿佛火燒屁股一般。
「拿去,你兒子,憑啥一直給我抱,累死了!」
姜嬴故意甩臉色,不顧猴兒子可憐巴巴祈求的目光。
【好奇怪,渣爹屁眼兒疼?突然生氣幹啥!】
【男人啊,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乾脆還是慫恿娘親別嫁他吧,和娘親一直生活在國公府也挺好的。】
小言摯轉轉眼珠子,果斷開始預謀。
【渣爹和娘親婚期推遲一年,最快也要到明年四月。到那時本公子都一歲多了,啥話說不了!挑撥娘親拒婚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反正皇伯伯都說了,一年後,娘親還不願意的話,就不是娘親的問題,而是渣爹自己沒本事。】
言酌,「……」
越發覺得懷裡這團肉嘟嘟的東西有點燙手。
「你閉嘴!」沒忍住,他低頭警告道。
小言摯迷茫的眨眨大眼睛,啥?他說啥?自己說話了嗎?
頂多只是不高興哼哼了兩句嘛!
小言摯怪異極了,姜嬴卻更加確定,狗王爺進化了啊!
他能聽到兒子的心聲了!
怪不得……呵呵,怪不得跟變了個人一樣。
合著是知道自己上輩子多麼混帳,又瞧著娶姜怡琳沒意義了,這才痛定思痛洗心革面是吧?
就這,他還生氣?自己不生氣就不錯了!
於是乎,姜嬴果斷切換屏蔽模式,一路上,無論言酌說什麼緩和氣氛,她都裝聽不見。
後者又不好當著孩子的面暴露心聲的事情,只想著等回家了,再好好講。
終於,飛羽宅到了。
言酌把孩子扔給似玉和銀蕊,不顧小言摯咋咋呼呼的內心叫囂。
轉身,進屋,關門,一氣呵成。
姜嬴不管他,幾下子卸掉頭上的釵環,換了家居鞋,上榻就開始看醫書。
小桌子上不少瓶瓶罐罐,是她最近研究的毒藥。
其中一瓶,正是姜怡琳給姜尚下的那種。
經過一兩個月的研究,發現這毒來自苗疆,和姜家的血咒分明同根同源!
或許有什麼關聯也說不定。
「嬴嬴。」正聚精會神有點兒進入狀態了,狗王爺湊過來,哈巴狗似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