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騾子?」大皇子暈乎乎呢喃。
皇后摸摸兒子的頭,「對,是他。不是衡兒說的嗎,小騾子告訴你和二皇子,假山那邊有一種會飛的蝸牛,很稀奇,所以你才與二皇子偷偷一起去找那會飛的蝸牛是不?」
什麼會飛的蝸牛?
眾人除了阮妃,個個都是一副懵逼的模樣。
儘管知道皇后沒理由亂編,但「會飛的蝸牛」這種,真有人信?
大人興許一聽就能辨別真假,可大皇子一個五歲,二皇子三歲,又自小養在宮中沒出去見過外面的世界,辨別力自然沒那麼好。
他們一心想找到小騾子嘴裡那種神奇的、代表吉祥的會飛的蝸牛,其實還和姜嬴有莫大關係。
因為啊,倆小傢伙又饞蛋黃溶豆、叫花雞、水果冰粉和雪融奶糕了,但他們是懂人情世故的孩子,不願空手找姜嬴,所以就想抓到蝸牛送給姜嬴作為交換。
這個問題,大皇子之前答過,因此有些迷茫的看了自家母后一眼,「母后,您不是昨兒才問過嗎?怎麼又問?」
「你別管,乖乖回答是與不是就好了。」
大皇子軟趴趴的沒力氣,窩在柳琴懷裡,「是呀,我們想找到那種蝸牛,送給六皇嬸,也許她一高興,還會給我們做更多好吃的。
母后若是不信,可以問二皇弟,他也聽到小騾子說了。
……還說那種蝸牛不只會飛,翅膀夜裡還會發光,賊好看。」
皇后,「……」
顯眼包該怎麼調教?在線等,挺急的!
緩了緩,皇后才看向阮妃,「聽見了嗎?你家二皇子也是這般說的嗎?」
阮妃對皇后還算恭敬,聞言鼓勵人一多就比較膽小沉默的兒子,「齡兒,皇后娘娘問話呢,咱們想好了,好好回話。」
二皇子見狀,下意識往乳母懷中躲,小臉兒慘白慘白的。
沒睡好的眼下一層淡淡的烏青。
看著讓人於心不忍。
陳貴妃抿抿唇,下意識就想說算了,不追究了,但二皇子比她快一步,怯怯的點了下頭,「是我,和、和大皇兄一塊兒去的!
我們、我們看到假山上有那種蝸牛住的窩,所以就爬上去看看……」
二皇子聲音雖小,但殿內安靜,所以他的話全部人都聽見了。
大伙兒的沉默一時有些長。
過了會兒,皇后忍不住冷笑一聲動怒,「真是好大的膽子!
編造謊言欺騙皇子,故意引誘皇子去假山那般危險的地方,本宮瞧著,這一招倒不只針對陳貴妃,而是一石三鳥的好計策啊!」
柳琴作為皇后心腹,當是最快反應她在說什麼,不由也跟著憤慨道,「可不是!兩位皇子都還小,那假山又那樣高,晨露重石頭滑,萬一摔下來,怎麼了得!」
原本阮妃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只氣幕後之人想教訓陳貴妃就教訓唄,幹什麼利用她兒子!
此刻經皇后一分析,心中警鈴大作,後怕駭然不已。
可惡!簡直是壞透了!
阮妃不忿,「皇后娘娘,後宮居然隱藏著這般蛇蠍心腸,妄圖將所有皇子一網打盡的人,實在太可怕了!」
她滑到地上,懇求,「這事兒,必須讓皇上知道,查出幕後之人,以絕後患。」
皇后點點頭,「本宮知道輕重,你先起來。」
她端莊精緻的眸,此刻才認真看向陳貴妃,端著威嚴又不失溫和的笑,「陳貴妃,方才的問話你也聽到了,本宮不會推諉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粗心糊塗,但整件事,確實是有心人設計,兩位皇子只是被當了槍使。
本宮特意將小騾子帶來,在這之前,本宮從未審過他,今日就當著你的面嚴審,這樣不管問出什麼,可信度都更高。」
陳貴妃本來也沒想把大皇子、二皇子如何,在她沒懷孩子的時候,對兩位皇子也很喜歡的,自然不希望他們是壞小孩。
如今倆孩子沉冤昭雪,即便事實的真相似乎更複雜了,她還是由衷為孩子們高興。
姿態本就不高,這會兒更是給皇后面子的又低了一點,「臣妾相信皇后娘娘,所以皇后娘娘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虧你識趣兒。」阮妃小聲的蛐蛐。
只是不多會兒,小騾子才剛剛被架在打板子的條凳上,接受眾目睽睽的逼視,皇帝和姜嬴一家三口,便都來到了雲台殿。
兩方人馬門口相遇,皇帝自然捏了捏言酌懷中胖手胖腳的小傢伙。
小言摯滿臉嫌棄,【這皇伯伯啊,怎麼感覺他印堂發黑,要倒霉的感覺?】
姜嬴站在旁邊,難得維持臉上的微笑。
上來就詛咒人家,你禮貌嗎?
她用愛的眼神,犀利的洗禮了一下和他可愛外形完全相差十萬八里的猴兒子。
嘖,這就是個假嬰兒,免鑑定!
言酌自然也聽見了,他那忍功,比姜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邊聽著兒子內心吐槽,什麼「帶綠帽子啦」「短命啦」,一邊還能和皇帝言笑晏晏,「恭喜皇兄,陳貴妃剛生完沒幾天,皇后和阮妃就急著來恭賀,如此和諧友善的後宮,乃南昭之福啊。」
皇帝,「……」
沒好氣的捶了言酌肩膀一下,「你小子,說反話是吧?朕倒是許久沒和你切磋過了,半月後的秋獵,記住了,朕定會贏你!」
這話,言酌沒感到半點威脅,無所謂的把兒子換了一隻手抱。
心眼兒多,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