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沁楓瞳孔震顫,仿佛眼中被人扔入了一枚地雷!
猛的抬頭,掩飾不住的恐懼、慌亂。
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他和趙嬪的秘密,被發現了!
咚咚咚——
剎那間,心臟更不受控制的,毫無節律的狂跳。
好一會兒,才突然刷的起身,「皇后娘娘說什麼,下官不明白,若皇后娘娘沒其他事,下官先行告退!」
皇后冷笑,眉眼間皆是嘲諷。
終於反應過來了?還以為趙芷嵐冒那麼大風險苟合的男人,該是什麼人中龍鳳,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
沒多會兒,皇帝終於按捺不住,陰沉著臉,冷戾的走出內殿,剜了皇后一眼,「黃明全,把人帶走,朕親自審!」
他怕再聽皇后審下去,能急死,也能氣死!
皇后還裝傻,施施然站起來,「啊?皇上,臣妾哪裡做得不好嗎?」
「有結果了,朕會通知你趙嬪該如何處置!」
皇帝才懶得多話,他也沒心情和皇后打太極,此刻,他周身如同燃了一團火,不弄清楚這林沁楓是如何與趙芷嵐勾搭在一起的,他心有不甘!
至於這對姦夫淫婦的結局,那還用問?
……
只能說,世人偷情的理由五花八門,但總歸沒多新鮮。
左不過就是空虛、寂寞,理智沒有控制住下半身,亦或像趙嬪和林沁楓這般,少時相戀,被家人強行分開。
唯一的不同,或許是趙嬪其實也有那麼幾年,是真心愛過皇帝的。
只不過後來失望漸多,沒了盼頭,便再次想起曾經的小情郎,情深義重,那麼十年如一日的追隨她、陪伴她,於是就按捺不住天雷勾了地火……
而且人啊,越是後果嚴重的偷情,就越能讓人感到刺激。
不然趙嬪哪來的膽,居然連孩子都生了?!
在宮裡悄無聲息處理醜事時,言酌和姜嬴也沒閒著,果然狗王爺嘴巴能用了,他的下屬們效率也高了起來!
之前查到曹二老爺的啞巴兒子曹順頭上時,杏花村的貓膩已經近一半兒了,如今又是十來天過去,曹二老爺和曹順終於各自招了。
——曹家的確給姜家下過一種蠱咒,但那是姜嬤嬤讓人弄的,他們父子只知道如何維繫,但不會解蠱。
言酌當然不信,跟著齊刃進了單獨關押的地牢。
「本王知道,姜嬤嬤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整個姜氏一族百年籌謀,說起來,本王還有些欣賞姜嬤嬤的睿智果決,但可惜啊,失敗就失敗。
本王呢,並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親自跑這一趟,已經算是對你們法外開恩,如若還不肯說,百年?沒了。
不過明日午時,本王就安排一下,讓你們姓姜的上下九族,包括出五服的遠親一起,大家開開心心吃最後一頓上路飯,然後一起從南昭的土地上消失,你們看怎麼樣?」
言酌一字一句,語氣格外平靜,宛如在茶樓閒聊一般。
入鬢的長眉微微蹙著,嘴角噙著漫不經心的笑,看著反而比怒氣沖沖的人恐怖一百倍。
他甚至還在聚精會神的雕刻一把巴掌大的匕首,那匕首大致的模型已經出來了,說不出的玲瓏剔透,小巧精緻。
言酌知道兒子喜歡這些,所以打算做來等他周歲的時候送給他。
因為不是木刻,而是玉刻,所以更費心神。
嘴上說著滅人九族的渾話,心情卻少有的平和,有種不是在殺人,而是殺雞的感覺。
言酌苦笑,難道,兒子愛殺人的劣根性,其實遺傳自他這裡?
旁邊,庫南用手肘捅了捅齊刃,「你有沒有覺得,王爺自從成為活死人醒了之後,話變得比以前多了?」
齊刃朝認真雕刻的言酌看了看,快速眨眨眼,「有嗎?」
庫南,「有!絕對有!」
「我沒感覺,你舉個例子?」
想了想,庫南也才想到,「比如啊,以前的王爺,可不會和不配合的犯人廢話這麼多,他會交給我們慢慢折磨,不行就殺了,現在居然親自勸?還跟個婦人織衣服一樣,把雕刻的活兒拿到牢房來做。
哎對了,你知道王爺在雕什麼嗎?那麼用心,府里都一堆雕報廢的極品玉石了!」
聞言,齊刃別的反應沒有,莫名捧了捧臉頰高興。
見狀,庫南加重力道又搗了他一下,「你脖子又疼了?」
齊刃搖頭,「沒啊,我脖子早被王妃治好了!」
他是高興,王爺還是最相信他,瞧,庫南就不知道王爺雕玉匕首做什麼用。
「那你跟這兒扭扭捏捏的,屁股蛋子痒痒不成?」庫南當即沒好氣。
齊刃不想和他吵架,轉過身不理他了。
庫南覺得自己約莫說話重了點,反思了一下,繼續主動找齊刃搭話,「要我說,其實王爺不用這樣,我有更好的辦法。」
齊刃木然,「什麼辦法?」
庫南還沒說,就已經興奮的搓手手了,兩眼像餓了半個月的老鼠忽然見到糧食一樣,「滴水!蹦極!嗎啡啊!」
「王妃審訊人的法子?」
「昂!」
齊刃白了他一眼,「那你用唄。」
嬴姐又沒說不能學,王爺更不會管到底用的什麼法子讓犯人招供。
庫南無奈扯扯嘴角,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哎……哪裡是我不用,是還沒等到上這些終極手段,曹家父子就招了。不好玩兒,一點也不好玩兒!」
齊刃無語,「那你又說幹什麼?我看不是王爺話變多了,是你,聒噪!」
話落還嫌棄的做了個掏耳朵的動作,沒把庫南氣內傷。
心說這小子,最近嘴皮子利索度見長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在地牢里耗了一個時辰,得到的信息與之前相差無幾。
言酌這才算是信了。
主僕三人返回飛羽宅,庫南找准機會,路上和言酌提,「王爺,其實王妃發明的有一種審訊手段,看似綿軟,但極為管用。」
言酌挑眉,「王妃發明的?曹家父子用過沒?」
庫南演技極好,一聽這話,馬上哭喪了臉,「沒呢,那需要王妃特製的一種藥劑,屬下沒有……」
其實就是想要,但又不好意思自己開口。
言酌還能看不出來?
停下腳步,逼視庫南一陣兒,後者正要繳械投降時,飛羽宅大門口熱熱鬧鬧走出來幾個人,有女子也有男子,臉孔都很熟,正是岳蘇裴等人。
看樣子是約好了一起,來看望姜嬴的。
旁人言酌倒是無所謂,比如岳微末、蘇意闌和木子衿,但他沒想到,昏迷一場被兒子忽然看好的裴聞亭,也一起出現了,就覺得後槽牙痒痒得很。
呵,好一個裴聞亭!
自己還沒來得及找他算帳,他倒是堂而皇之趁自己不在府里登門了!
於是乎,言酌果斷選擇暫時放過庫南,洋洋灑灑眼中帶著笑意的走上前,「諸位,倒是不巧,來之前怎麼沒派人知會本王一聲?本王有事出府,剛回來貴客就要走了,顯得本王多少有些招待不周啊。」
這「招待不周」四個字,不著痕跡加重了語調。
裴聞亭頭皮一麻,下意識迎上言酌冷中帶笑的眸光,不由從腳板底冒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與此同時,岳微末一掃言酌,神情立馬從歡笑變得微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