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皇后還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她見皇帝臉色大變,剛想說些什麼,但皇帝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拂袖離去了。
胡皇后這次生病倒不是裝的,她多年勞心費神,身體確實不大好,入夏之後時常吃不下什麼東西,又經常對著宮人發火,她是真病了。
眼下見皇帝怒氣沖沖的出去,且將後宮權力都給了朱妃,胡皇后又慌又怒,一口血瞬間吐了出來,撐不住暈了過去。
......
文姒姒在朱妃宮裡,兩人對坐著嘗著冰鎮的梅子湯。
今年剛剛入夏便熱了起來,朱妃有些耐不住熱,房間裡放了許多冰盆。
她如今是比不上年輕的妃嬪得寵了,因為地位提高,手頭又有了權力,竟然比得寵時候更加自在了,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狀態都好了許多。
朱妃笑眯眯的看著文姒姒,只把文姒姒當成自己的福星。
對方在她眼裡可不是福星?自從和文姒姒關係近了,她不僅當上了皇貴妃,還掌了後宮的權力。
她不奢望著開平王這個不成器的傢伙能做出一番大事,只希望兒子在晉王手底下老老實實的待著,將來晉王當了皇帝,依舊自在的過他的日子,到時候說不定自己還能出宮搬去開平王的王府當太妃,自由自在的,不必被宮牆拘束著。
從前朱妃覺得有皇帝的寵愛才是好事,現在覺得眼下才是人生快事。以前生怕自己哪裡不美了惹皇帝討厭,天天塗脂抹粉戴各種漂亮首飾,費心琢磨著皇帝喜歡什麼漂亮衣服,日子過得膽戰心驚的。
現在整天吃吃喝喝,想不裝扮就不裝扮,反正怎麼打扮都不如十多歲的姑娘俏麗了。沒有那麼多煩心的,而且有晉王妃這個開心果常來宮裡陪她,整個人看起來還年輕了許多。
福陽宮那邊一失寵,妃嬪們流水似的來向朱妃請安,就連一貫和朱妃不對付的景妃,也不得不低下頭做人,乖乖的過來問候她。
朱妃笑眯眯的道:「近來天氣熱了,本宮新得了幾匹涼滑的冰紗羅,給敏佳做了幾身衣裳,剩下的你都帶走吧,雖是小孩兒穿的料子,沒什麼花樣,夏日在自己家裡穿著舒服。」
文姒姒笑道:「好。」
她覺著今天的梅子湯不錯,嘗起來酸酸甜甜的,酸味兒要多一些,比平時嘗到的更加清爽。
因為身子骨比從前好多了,以前夏天文姒姒並不敢吃太涼的東西,現在也敢隨便吃了,她喝了兩碗梅子湯。
朱妃嘗了兩口沒再喝,看向旁邊的丫鬟:「裡面沒加冰糖麼?吃起來這麼酸?」
丫鬟陪笑道:「您昨個兒說吃多了甜的牙疼,今天沒敢放太多冰糖。」
朱妃眉頭皺了皺,一轉頭看文姒姒喝了這麼多,她笑道:「你竟然不嫌酸,我記得之前你不大愛吃酸的?」
文姒姒道:「天熱了胃口不好,就想吃些開胃的。」
「福陽宮那位也是。」朱妃努了努嘴,「聽說整天摔東西,送去的吃的都打碎摔了。五皇子也是不夠孝順,伺候皇后端茶倒水兩天,一甩袖子又回府花天酒地了。丁氏雖然刻薄小性,還是個好孩子,她跟著宮女衣不解帶的在皇后跟前伺候,倒也盡心盡力。」
文姒姒喝完梅子湯,又拿了塊點心嘗嘗,這次覺著點心有點膩,沒太吃得下去。
朱妃話語一轉:「你莫不是有了身孕?」
這些天文姒姒沒讓太醫過來給她把脈,朱妃這麼一說,她突然想起來,確實好些日子沒有來月事了。
朱妃趕緊讓太醫過來,給文姒姒把了把脈。
確實是有喜了,因為月份還小,她的脈象還不是特別明顯,還要過段日子再看看。
朱妃喜出望外:「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文姒姒也有些懵,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懷孕了。
這兩天她是覺著自己又豐滿了一些,但劉煊一直堅持說她不胖,還想騙她再多吃一些東西。
朱妃給太醫塞了好些銀子,沒有讓太醫對外聲張。
看著文姒姒呆呆的樣子,朱妃笑眯眯的道:「看來晉王府要添一個世子了。」
文姒姒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其實現在還不能摸出什麼來,她小腹依舊是平坦的。
倘若今天朱妃不提醒,她還真不一定往這個方面去想。
文姒姒低頭一笑:「眼下月份還小,以後怎麼樣還不一定呢。等著顯懷的時候,再和眾人說一聲吧。」
朱妃自然明白。
宮闈之中,孩子是最緊要的事情,懷了孩子的人也最容易出事。
文姒姒這是頭一胎,她這個晉王妃的身份差不多和太子妃一樣顯赫,肯定有不少人都盯著她這個肚子。
到時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傷到身子就不好了。
朱妃點了點頭:「等胎像穩了,旁人就算想下手也得不到機會。你自己也要多多注意,以後不能貪嘴吃這些生的涼的了。」
雖說董氏才是朱妃正兒八經的兒媳婦,但在朱妃眼裡,文姒姒和董氏一般緊要,兩人都是惹人疼的好孩子。
她拉著文姒姒的手囑咐了好些話,畢竟她才是過來人,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直到傍晚的時候,文姒姒才回了王府。
太后那邊,文姒姒暫時不想說,她想等這胎徹底穩了,再給太后她老人家一個驚喜。眼下胎兒還小,說起來反而讓太后整天擔心自己。
文姒姒身邊這些知情的丫鬟都歡天喜地的,尤其是竹月和芊蔚,兩人看著文姒姒的肚子不住的笑,恨不得自己府上的小主子早些時候出來。
劉煊一回來,看著文姒姒跟前這些丫鬟嬤嬤一個個滿面紅光的,他覺得挺驚訝,擺手將人打發出去,又抱住了文姒姒:「你屋裡的人這麼高興,賞了她們什麼好東西?」
文姒姒抿嘴一笑:「殿下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