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你確定要送戒指嗎？」
「不確定。」霍衍深斜了她一眼，眼裡仿佛在說：我要是確定，還要你來做什麼？
姜蘊：「……」
看在錢的份上，姜蘊臉上近乎完美的笑容絲毫不減。
「其實，如果是禮物，我建議送手鍊或者項鍊會更好一點，戒指的含義特殊，建議特殊日期送比較合適。」
霍衍深蹙了下眉，眼中掠過一抹不耐煩，「你挑。」
「那夫人有什麼喜好呢？」
「不知道，按你們女人喜歡的來吧。」
「……」
為什麼霍總給她一種既深情又很渣的感覺？不過這跟她都沒多大關係，她只需盡到自己的職責即可。
姜蘊識趣的閉嘴了，在櫃姐的幫助下，選了一條帶著鑽石水滴形狀墜子的珍珠項鍊。
她給霍衍深看過，他覺得沒問題，禮物就這麼定了。
霍衍深坐在貴賓休息室里，看向姜蘊，遞給她一張商場的黑卡。
「辛苦了，你去挑點東西吧。」
姜蘊驚愕，趕忙將卡雙手遞還，「不用了霍總，那是我應該做的。」
霍衍深慵懶坐著，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聲音冷淡，「你的工作職責不包括幫我挑禮物。」
男人的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
可無功不受祿，姜蘊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順手挑個禮物的事，在她看來，並未提供什麼價值。
姜蘊沉默了兩秒紅唇微動，正欲開口，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陳束。
她只得拿著黑卡，到角落接一下。
陳束溫聲道：「姜秘書，貿易區初步合作計劃方案的資料文件，你放在哪裡了？我需要用一下。」
姜蘊：「在我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
「好，找到了。」陳束道了聲謝，剛要掛斷，姜蘊卻喊了他一下，並簡單問了句怎麼回絕霍衍深的卡比較合適。
如果是別人，姜蘊不敢問，怕別人誤會或嚼舌根，但陳束是個很沉穩有分寸的同事，而且他跟霍衍深很久，問他是最合適的。
陳束淡然一笑，「霍總既然給了，你就放心用，就當加班費了，反正霍總最不缺的是錢，他缺幫他花錢的人。」
姜蘊神色未變，一板一眼道，「霍總的錢，有夫人幫他花。」
「夫人才不會花霍總的錢，結婚兩年她都不曾主動來見霍總，甚至連霍總給她準備的房子都不住。」
姜蘊驚訝萬分。
在她看來，霍總能花時間挑選禮物，就說明他對夫人是十分上心的。
畢竟堂堂盛宇集團的總裁，時間都是按分秒來算錢的。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在他們的婚姻里，向來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霍總居然是處於劣勢的一方。
更甚至，夫人居然連他準備的婚房都沒有住。
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會拒絕像霍總這樣的天之驕子。
姜蘊不禁對這位未曾謀面的夫人存了一絲好奇。
陳束：「不用糾結，該用的用，霍總向來不喜歡欠人情。」
這麼說，姜蘊就明白了，人情難還，有錢人喜歡用錢解決問題。
「好，謝謝陳秘書。」
掛了電話，她看向霍衍深，他在把玩著手機，她也就沒打擾，下了三樓的男裝區，給宋子墨挑選禮物。
櫃姐小吳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後，熱情的笑容顯得淡了些，「隨便看看。」
姜蘊不在乎，認真的挑選她的禮物，瞧見有條黑色領帶，想仔細看看時，一直跟著她的小吳忽然冷冷出聲。
「不能碰，這裡的東西，只能看不能碰。」
姜蘊掃了眼四周，另一個店員正幫客人試戴領帶。
她面色未變，瞥了一眼小吳，「他都能試戴，我卻不能碰？」
小吳滿臉不耐煩，「人家有錢，你有麼，這條領帶很貴，你買不起。」
姜蘊忽然笑了，笑意不達眼底。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
「你怎麼知道我買不起？」
小吳鼻孔朝天，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來這裡的客人非富則貴，而你，全身衣物加起來都沒有一條領帶貴，何必在這裡打腫臉充胖子。」
身為盛宇集團總裁的秘書，價格不菲的名牌衣服她也不是沒有，畢竟工作時她代表了公司的門面，定然不會在穿著方面掉了格。
只不過今日休息，她難得不用整裝待發，以都市精英的面目示人，便挑了套價格親民，寬鬆舒適的衣服穿。
卻是沒想到僅僅是因為穿了一套便宜普通的衣服，她就被區別對待了。
姜蘊眼神淡漠地凝著她，眉宇間溫涼，「身為服務人員，連基本的職業素養都沒有。在名牌堆里待久了，不會真就以為自己也是個名牌了吧。」
小吳臉色漲紅，「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說我？有本事你就把領帶買下來，沒錢就趕緊滾出去，別浪費我的時間。」
姜蘊輕挑了下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倒是挺硬氣，希望你聽完這段錄音，還能繼續這麼跟我說話。」
說完，她忽然舉起手機，按了一下按鍵，立即傳出兩道不同的聲音來。
「你怎麼知道我買不起？」
「來這裡的客人非富則貴，而你，全身衣物加起來都沒有一條領帶貴……」
剛才她們的對話毫無遺留地被錄了下來。
姜蘊暫停了錄音，目光犀利的看向臉色逐漸發白的小吳，聲音溫柔又有力。
「這個事應該歸消費者協會管，我會跟他們好好說說今天的事情，讓他們好好查查你的店鋪，是不是一向都這麼對待消費者的。你別怕，該慌得是你老闆。」
「這段錄音我也會發到網上去，讓大家避避雷，你放心，我不會亂剪輯，你說了什麼，就發什麼，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剛才的態度，別改變。」
話音剛落，姜蘊就成功在小吳的臉上看到了驚慌，剛剛又拽又狂的模樣蕩然無存，只剩害怕。
「對，對不起小姐，剛剛是我語氣不好，我跟你道歉，求求你，不要發這些錄音……」
老闆要是知道她說了這些話，這份工作鐵定就保不住了。如果錄音發到網上，她都不敢想像自己會遭受多大的輿論攻擊。
姜蘊看著小吳恐慌的神色，唇角始終揚著笑，眼睛裡卻沒有絲毫溫度。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店員頓時哭了，咬牙切齒又屈辱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聲音洪亮起來，瞬間吸引了諸多人的注意力。
姜蘊笑了，「對不起什麼？」
「我不該戴有色眼睛看人，不應該不讓你查看商品，更不該口出狂言，讓你滾出去，我真的知道錯了，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店內圍觀的客人議論紛紛，對著店員指指點點，直到領班都走來了，為此真誠道歉，並作出懲罰，姜蘊才鬆口。
她拿著霍衍深的黑卡晃了晃，「行吧，小懲大誡，希望你們改過自新，我去你家對門買。」
這時，店員看到黑卡，瞬間悔恨不已。那張黑卡，需要至少一年開銷在千萬以上的特級VIP才有資格擁有，沒想到這個穿著樸素的女人，居然是這麼大的客戶，而她居然有眼無珠把這樣一位VIP客戶給得罪了。
領班都差點氣昏頭。
姜蘊走出了好幾步，都還能聽到領班在痛罵店員，扣錢，她撩撥了下肩頸上的頭髮，勾著嘴角朝門口走去。
不得不說，霍總的卡用來打臉，真是頂頂好用，一劍封喉，乾淨利落。。
而店門的另一個入口，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那。
俊美男人看著店內發生的一切，還有姜蘊教訓人的手段，精緻眉梢微挑，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