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芝趕忙梳洗過，才讓人把童童叫過來，順道讓人把早膳也端來了。
童童嘴上說著不餓，坐下喝粥時，動作卻有些急切，連燙都顧不上。
分明是餓壞了。
謝棠芝心軟的厲害，「下次餓了，你就自己先吃著，不必等我，知道嗎？」
「可是……」
童童猶豫片刻，似乎想說點什麼，臨了又把話咽了回去，乖乖點頭。
「好。」
謝棠芝再度揉了揉人的腦袋。
用過早膳，她慣常教人認字，又或是帶人在府上走一圈。
長時間下來，日子竟也比從前要有趣的多。
看似是她陪著這孩子，實則童童也在陪著她。
書院的事進程很快，第五日時，沈鶴便送回消息，說已經辦成了。
「真的？」
謝棠芝有些驚喜。
「我何時騙過你？」沈鶴無奈一笑。
「明日便能正式運作，你若有興趣，便帶你親眼去瞧瞧。」
「我有！」
謝棠芝連忙點頭。
她的確很像親眼瞧瞧，那書院建的如何，翌日一早，兩人乾脆帶著童童一道去了。
書院中收容的孩子們，從三歲到十多歲的都有，按歲數不同，分配了不同的教書先生。
遠遠瞧著，人竟然也不少。
看她滿臉驚訝，沈鶴主動解釋。
「這裡不僅是上次水災救下的孩子，還有些京都中流浪的孤兒……」
「窮人家上不起學堂的，也都可以送過來。」
「還是你想的周到。」謝棠芝笑笑。
如此一來，這些孩子們都有了安置之所，能識文斷字，也算是件幸事。
「此事咱們皇上也知曉了，他打算，日後不止在京都，還有大齊各州府縣城，也將同樣的書院開起來。」
「好讓天下窮苦人家的孩子，都能識文斷字。」
「皇上在治國一道，天賦實不比旁人差。」
謝棠芝輕聲感慨。
從前，的確只是不太成熟。
「是啊。」沈鶴眼眸半眯，跟著感慨。
「最近，倒是越發開竅了。」
用不了多久……
他的計劃便能提上日程了。
謝棠芝並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是這日回府之後，小童童的心情肉眼可見低落了許多。
也不愛笑了，自己一個人悶悶地蜷縮在角落，看那模樣別提有多可憐。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謝棠芝看在眼裡，有些擔憂。
「還是不高興？」
「……沒事。」童童搖了搖頭，張了張口，到嘴邊的話卻有些難以啟齒一般。
「乖孩子可從不撒謊的。」
謝棠芝故作嚴肅，微蹙眉道。
看人似乎有些動容了，她又繼續哄勸。
「有什麼事，你先告訴我，咱們才能解決，對不對？」
「我以後也要去書院嗎？」
童童抬頭看她，眼眶有些紅紅的。
「那以後，我還能再回來這裡嗎？」
謝棠芝心中微動，即刻明白過來，他的難過是為了什麼。
原是怕自己將他送走……
不過捫心自問，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有些捨不得這孩子。
乖巧、聽話，又貼心的很。
安置在其他地方，總擔心會被欺負了。
「你不想去書院嗎？」謝棠芝想了想，問他。
童童小心地點了點頭，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飛快搖頭。
「大家都要去的。」
「那我也去吧……這幾日，我已經給姐姐添了許多麻煩了。」
「誰說你是麻煩了？」
謝棠芝無奈，嘆了口氣，把人抱進懷裡。
「你若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
「日後，你都跟在我身邊，可好？」
這次，小孩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紅著眼眶抬眸看她，半響，用力點了點頭。
「乖。」
謝棠芝勾唇笑笑，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晚間，待沈鶴回來，她便把自己的想法同人說了。
「我想收養這孩子，你看怎麼樣……」
她倒是有些怕，沈鶴會不樂意。
畢竟，從先前幾日來看，沈鶴對那孩子似乎也沒什麼好感，反而時時覺得他礙事。
「那就養。」不料，後者答應的極快，幾乎是不假思索便點了點頭。
「你……」謝棠芝有些詫異，微微睜大眼，一時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沈鶴勾唇笑笑，「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便沒什麼不可以。」
謝棠芝心中微動，忍不住湊上前，在人的面頰上落下一吻。
「沈鶴哥哥，謝謝你。」
不僅僅是這件事。
還有從前，他為她所做過的一切……
「道謝可不能嘴上說說就算了。」
沈鶴一笑，伸長手臂一攬，直接把人撈進懷裡。
隨即，捏著小姑娘的下巴，深吻下去。
兩人如今已是夫妻，要做起壞事來，自然也便利了許多。
……
收養的事很快辦妥。
謝棠芝同童童商量好，便把人的名字寫入了沈家族譜。
同時取了個大名，沈君珩。
君子如珩。
祠堂前。
沈君珩跪在蒲團上，對著沈老將軍夫婦的排位，重重磕了三個頭。
禮成後起身，小心去看謝棠芝。
「姐姐，我……」
謝棠芝打斷他，「日後要叫娘親。」
小君珩的眼眶又紅了，忍不住上前抱住她的腿。
「娘——」
語調帶著哽咽。
謝棠芝抱了抱他，應了一聲。
「嗯。」
她自覺與這孩子有緣。
所以也不介意，讓這段緣分持續的久一些，更久一些。
沈鶴在旁看著，並不上前插足。
他對這個孩子無甚感覺，但只要是謝棠芝喜歡的，他就都喜歡。
晚間，謝棠芝又又又一次，被摟著腰攔在床榻間。
沈鶴在身後，雙手如同鐵壁般箍著她，輕咬在女子的耳垂上。
「兒子咱們已經有了，正好再造個女兒，湊成一對——」
「兒女雙全。」
「你……」
謝棠芝氣的想罵他兩句，卻已經沒了力氣，再次被人壓在床榻間。
禽獸……
當真是，太禽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