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封彥臣的助理站在病床前,表情有些遲疑:「您…」
易清婉打斷,不經意問:「這是你女朋友?」
她知道封彥臣的助理還沒結婚。
助理表情微僵:「不是,這……嗯,這是我一朋友。」
易清婉一眼便看出他在撒謊了。
封彥臣很信任這個助理,很多私事都是讓他去做的。
他大概不知道,封彥臣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了。
那麼那個女人是誰?
封彥臣的情婦?
他來過,然後又走了,讓助理過來照顧?
她若無其事道:「原來是這樣,孕婦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孩子的狀況也很好,但需要留觀保胎,麻醉效果應該要就過了,很快她就會醒。」
「今天只能吃流食,也不要太多,避免頻繁排便。」
封彥臣的助理似乎鬆了口氣:「行,謝謝夫人。」
易清婉低頭走出病房。
外面有人在議論:「嚯,那孕婦活下來是真不容易,聽說他老公開著輛邁巴赫,一路闖了七八個紅燈,從槐安路瘋了一樣開過來的。」
「是啊,醫院門口修路,直接把人抱著往門口走,一看就很愛他老婆。」
易清婉的身體在發抖。
封彥臣是有輛邁巴赫,今天晚上,他就是開邁巴赫離開的。
腦子很亂,她控制不住去想那個孕婦的事情。
他有了情人和私生子,為什麼還能在她這個妻子面前裝得那麼好?
易清婉攥住桌上的保溫杯,給自己兌了一杯溫水灌下去,稍稍緩了一陣,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他真的是在婚內跟別的女人生出了孩子,她不會再繼續這段婚姻。
但她需要找到證據。
「易醫生,49床的許夢傾醒了。」
護士忽然走進來將病歷遞給她:「目前情況挺好的,剛剛要了手機打電話,好像是在聯繫家裡人。」
易清婉一愣,接過病歷才意識到是剛剛做手術的那位病人。
許夢傾……
她按了按眉心,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剛到病房門口,易清婉就聽見壓抑的哭聲。
「你不想負責任也沒關係。」
「你真的狠得下心?」
病床上,那個清麗憔悴的女人眼前紅著,聲音沙啞稀碎。
易清婉想推門的手頓住了。
她這時候進去,明顯不合時宜。
大概是在給孩子的爸爸打電話吧?
抿了抿唇,她轉身回到辦公室,囑咐護士:「你稍後安撫一下病人情緒,別讓她波動太大,她之前有先兆流產跡象,有什麼事再給我打電話。」
護士點點頭:「行,您快回去休息吧。」
易清婉這才離開醫院。
她現在的確有點累,身心俱疲。
開車回到家,意外發現封彥臣那輛邁巴赫已經停在了樓下。
他是忙完回來了?
易清婉有點疑惑,開門上樓,路過書房,卻嗅到一股嗆人的煙味從裡面湧出來。
她頓時皺緊了眉,推開門就被嗆得痛咳。
封彥臣坐在書桌前,眉眼間鎖著戾氣,手邊的菸灰缸裝滿的菸蒂。
易清婉愣了愣。
結婚後,她從沒看見過封彥臣抽菸,更沒看見過他這樣煩躁的模樣。
男人看到她進來,掐了菸頭啞聲開口:「去哪了?身體還有不舒服麼?」
易清婉搖頭。
要是以前,她會覺得封彥臣在擔心她,現在卻拿不準主意。
「醫院臨時有個很危險的孕婦,把我叫過去了。」
易清婉若無其事:「說起來,那孕婦好像還是你助理的朋友呢。」
她不經意打量封彥臣的表情。
男人皺眉:「他朋友?這麼巧?他沒和我說啊。」
易清婉覺出些不對:「怎麼了?」
「那個孕婦當時情況緊急,是我送去醫院的,但後來我急著去公司,又擔心出什麼事,就讓他過去看著了。」
封彥臣神色如常,湊上來擁抱她:「老婆辛苦了,那個孕婦還好嗎?」
易清婉身體僵了僵。
真的是她多想了?
大概是封彥臣去公司路上遇到了出事的孕婦,才好心把人送去醫院簽了字,讓助理看著吧?
「已經沒事了。」
易清婉回抱他:「就是情緒好像有點不穩定,我走的時候,她似乎正在跟家屬打電話。」
「應該是孩子的爸爸吧,也不知道會不會過去。」
封彥臣唇角微微動了動,手摩挲著打火機:「要是沒有過去呢?」
「你怎麼會這麼想?」
易清婉無意識蜷了蜷指尖:「哪怕兩個人感情破裂,也不會不關心孩子吧?哪有這麼狠心的父親。」
封彥臣沉吟:「說得也是。」
說完,他笑了笑,平靜起身:「我去公司了,老婆再去休息會。」
易清婉默默看著他走出去,沒像從前那樣問他晚上會不會回來吃飯。
有時候她不得不承認,疑心病是反覆無常的,一次可以相信,但再有第二次,好像就會把之前蹊蹺的事情關聯上來。
她一點都不想胡亂揣測,但她又無法給出更加合理的解釋。